鎏金的大門緩緩打開,車子駛?cè)朐鹤樱€(wěn)穩(wěn)停在了門口。
蘇傾解開身上的安全帶下車,一進屋里就直奔二樓。
“嘭”地一聲用力關(guān)上門,底下的傭人們都還沒搞明白怎么回事,小姐似乎很生氣,也不敢上去打擾。
蘇澤彥不以為然,伸了伸懶腰,準備回房間接著補覺,這一路奔波,在飛機上也沒能睡好,還是回自己家睡得香。
他剛想進屋里,周祁昀一把拽住了他,“你給我過來?!?p> “什么?”
蘇澤彥一臉茫然地跟著他走到一邊。
“阿祁,你要找我說什么???”
“傾傾......跟那個凌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們什么時候在一起的?”
“具體我也不清楚,可能就某天看對眼了吧,我也不是當事人嘛,有什么要了解的你自己去問她就好了?!?p> 蘇澤彥剛想繞過他進屋里,周祁昀再次攔住了他,“阿彥,我沒有在跟你開玩笑,這些年,你不是不知道我對傾傾什么心思,你也說過,你只把她當妹妹,絕對不會跟我搶?!?p> “是啊,我沒跟你搶,可是......感情的事也不是你我能左右的,傾傾要喜歡誰,是她的自由?!?p> “說到底,那個家伙也是你招來的!如果不是因為你他跟傾傾會走到一起嗎?”
“什么?這關(guān)我什么事?”蘇澤彥被他說急了,“我還沒點交朋友的權(quán)利了?我告訴你,就算我不認識他,他們倆也早就認識了?!?p> “你什么意思?”
“你可別忘了,三年前,傾傾的救命恩人。你當時口口聲聲向她保證了會用心幫她找人,可結(jié)果呢?你真的有派人去找過嗎?”
蘇澤彥的一番話,讓周祁昀啞口無言。
沒錯,他是存了私心。
因為整天看到傾傾抱著那件男士大衣望出了神,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別說是幫她找人了,他還默默祈禱著那個男人最好永遠都別出現(xiàn),讓她徹底斷了念想更好。
“沒錯,凌衍就是她當年的救命恩人。哎,緣分這種事,有時候真的是命中注定的,我可從來沒有故意撮合過他們倆,我也在她面前說了你不少好話,但是傾傾聽不進,我也沒辦法,我就是她爹我也不可能強迫她做不愿意的事情吧?我們都希望傾傾好,都希望她天天開心,不是嗎?”
是啊,強扭的瓜不甜。
周祁昀又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她的笑容可以每一天都掛在臉上。
但讓他就這樣認輸了,他真的不甘心。
“他們......感情很好嗎?”
“是挺好,像自來熟似的,你可能都想不到,傾傾那丫頭,在凌衍面前壓根一點不怕生,本來我也以為會是凌衍強迫她的,但在凌衍面前,她卻乖得跟個小媳婦似的,嘖嘖嘖,人比人,真是氣死人了?!?p> 蘇澤彥打著哈欠,“沒別的什么事我就回去了,等我養(yǎng)足了精神再去找你喝酒,”臨走前他拍了拍周祁昀的肩膀,“你也別想太多啦?!?p> 周祁昀站在原地,久久沒有離開。
本來早上出門去機場,還滿心歡喜地想著一會兒看到傾傾要說什么,還把送她的禮物都帶來了。
結(jié)果,禮物還沒送出手,還突然得知了這么大的一件事,讓他怎么能不多想?
三年來的喜歡,到了今天,真的要徹底終止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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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蘇澤彥就發(fā)來了告別信息,他們下午就要飛往R國了。
知道她見到自己不會開心,所以凌衍強忍住了沒去機場。
一個晚上都在翻來覆去,怎么都沒有睡意。
他很想她,卻也知道一切都改變不了。
第二天一早,忙碌的工作暫時放到一邊,凌衍提前預(yù)約了醫(yī)生,早上做了全面的CT檢查,下午結(jié)果出來以后,他又去了趟醫(yī)院。
他原先的主治醫(yī)生翻看了好幾遍檢查報告,搖了搖頭,明明他很健康,頭部內(nèi)側(cè)也沒有任何瘀血或傷口,他日常的生活當中更是沒有頭痛或突然暈厥的情況,實在沒必要特意地來拍片檢查。
“凌先生,報告沒有任何問題,您很健康,一切都很好,當年的創(chuàng)傷都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了?!?p> “可為什么我醒來以后什么都不記得了?那些記憶對我來說非常很重要,有沒有辦法可以讓我盡快恢復(fù)記憶?”凌衍有些急切地追問醫(yī)生。
他迫不及待想要讓自己恢復(fù)記憶,搞清楚當年事情的真相,天天的親生母親到底是誰,那個叫沐卿卿的女孩,和蘇傾又是否是同一個人,或者她們之間是否有關(guān)聯(lián)?
和自己這些年來反反復(fù)復(fù)做過的夢又是否有聯(lián)系?
三年多的時間,他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一刻,那么地渴望恢復(fù)記憶,找回最初的自己。
醫(yī)生沉默了幾秒,搖了搖頭,“抱歉,凌先生,我實在無能為力。失去記憶的原因有很多種,如果不是外力撞擊,腦內(nèi)淤血導(dǎo)致的記憶錯亂,或許是因為當時您遭受了什么樣的巨大打擊,在身體狀況非常糟糕的狀態(tài)下,難免壓力過大,精神崩潰也會導(dǎo)致失憶?!?p> 這樣的例子并不多見,往往是因為病人之前過于執(zhí)著某樣事物,一下子承受不住打擊,從而精神崩潰,甚至整個人變得瘋瘋癲癲。
但凌衍看起來很正常,報告也沒有任何異樣,不像是精神崩潰。
凌衍也陷入了沉思,當年的車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有去交警部門調(diào)查過,是他自己車速過快撞上去的,車子周圍還有很重的剎車痕,車上沒有被動任何手腳,但唯一的一點,他的手機不見了。
他試圖去查過通話記錄,近期的聯(lián)系人,最后查到了一個號碼,卻在兩年前已經(jīng)是空號的狀態(tài)。
線索總是給他一絲希望最后又一一破滅。
醫(yī)生給了他建議,“凌先生,或許你可以去嘗試一下心理催眠,如果真的是心理問題導(dǎo)致的失憶,說不定通過催眠能喚醒你的記憶?!?p> 催眠嗎?
也許,也是個辦法。
“好,我會去嘗試的,辛苦了?!彼眠^醫(yī)生手里的檢查報告,起身離開了醫(yī)生辦公室。
凌衍在走廊拿出手機,翻了翻最近聯(lián)系人,準備給黎昊撥過去,想讓他幫找一個業(yè)界口碑不錯的心理醫(yī)生——
還沒等他按下號碼,手機那頭就打進了電話。
是鄭藍打來的。
凌衍劃過了接聽鍵:“喂,媽?!?p> ?。郯⒀?,你跑哪去了?我在你公司呢,你秘書說你今天很早就下班了。]
“嗯,有點事去醫(yī)院處理一下?!?p> ?。坩t(yī)院?你去醫(yī)院做什么?]電話那頭的鄭藍一下提高了聲音,[你又哪里受傷了?哪不舒服???你在哪家醫(yī)院?]
“我沒事,只是去拿個片子結(jié)果。我想把三年前的記憶全都找回來,媽,你一定知道什么吧?!?p> ?。廴?.....]鄭藍那頭突然欲言又止,好端端的,他怎么就非要去找什么三年前的記憶?現(xiàn)在多好啊,沒有沐卿卿那個小賤人纏著,兒子一心撲在工作,公司上下也管得很好,加上還有了可愛的孫子,她早就把過去那些煩心事全都拋到一邊,也沒想過要讓凌衍恢復(fù)記憶,到底是誰又跟他亂說了什么?
“媽,你有在聽嗎?”電話那頭一直不作聲,像是在心虛什么。
凌衍想,他是猜對了,母親一定是知道當年的內(nèi)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