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很怕本王?
頭天下過一場春雨,雖然小道上鋪設了石階,但也十分泥濘。
夏錦瑟扶著秦氏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上了山。
跟著秦氏進香,跪拜,祈福,每一步夏錦瑟都做得及認真。
夏錦瑟沒求別的,只求父母安康,萬事順遂,無災無病,這輩子真的就別無所求了。
因為臨近中午,所以秦氏與夏錦瑟在寺中用了齋飯才動身下山。
剛跨出寺門,一只白色的鴿子落在了秦氏腳邊。
夏錦瑟定睛一看,
爹的鴿子!
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夏錦瑟緊緊的盯著,秦氏從鴿子腳上取下一張紙條,緩緩展開。
芊芊,出門多時,甚想,速回。
夏錦瑟一口氣梗在胸口,不上不下。
爹你認真的嗎?
夏錦瑟一直以為爹養(yǎng)在家里的鴿子是為了傳遞什么重要的消息,沒想到……
秦氏似乎習慣了,笑了笑小心的把紙條收好。
“阿暖走吧!我們快些回去?!?p> 夏錦瑟扶著秦氏
“好,娘小心弄臟了衣裙不要緊,要是傷了母親,爹怕是要心疼了!”
秦氏臉一紅
“真是長大了,敢打趣母親了”
“女兒哪兒敢呀!”夏錦瑟撒著嬌。
一路上母女二人走的雖然慢,倒也沒摔著。
到了山腳,夏錦瑟瞧見許多人都摔了一身泥。
“阿暖!可瞧見母親那支玉簪了?”秦氏整理著頭發(fā),卻發(fā)現(xiàn)少了支玉簪。
夏錦瑟四處看了看,沒看見什么玉簪:“娘,會不會是路上不小心掉了?”
秦氏想了想
“不行,得去找回來,那是你爹送的,可不能丟了!”
夏錦瑟知道那是父親送的定情信物,當時爹還是個窮書生。
母親一直很寶貝那支簪子,就算后來爹做了官,家里也不缺首飾,但母親依舊每日都帶著那支簪子。
“娘!我去找吧,您先回去?!?p> 夏錦瑟提了提裙子,用襻膊把寬大的袖子綁了起來。
秦氏不放心
“這山這么大,還是母親同你一起去吧!”
“娘,沒事的,有綠嬈跟著我,您得回去別叫父親擔心了,到時也能多帶些人來找呀!”夏錦瑟扶著秦氏上馬車。
秦氏拗不過女兒,想勸女兒算了,別找了。
但夏錦瑟已經(jīng)小跑著進了山口……
山間潮濕,頭天下過雨,到現(xiàn)在還有露水在樹葉上。
時不時有水滴下來,滴在夏錦瑟頭上,肩上,可夏錦瑟仿佛沒感覺到一樣,只顧著低頭尋找。
不知過了多久,夏錦瑟后頸有些酸,她抬起頭來卻發(fā)現(xiàn),她和綠嬈走散了。
夏錦瑟轉(zhuǎn)身四處看著,發(fā)現(xiàn)有一個方向有急促的腳步聲向自己這邊過來。
本以為是綠嬈,抬腳向那邊走去。
突然……
一只手從背后捂住了夏錦瑟的嘴巴,把她拉到一旁的坡下靠著石頭躲了起來。
夏錦瑟不敢回頭,因為她已經(jīng)聞到一股血腥味兒。
腳步聲越來越近
“老大!沒在這里”
“走!再給我找,他受了傷跑不遠?!?p> 漸漸地腳步聲走遠了
夏錦瑟嘴上的手松開來,無力的垂下。
“你……你受傷了……?”夏錦瑟聲音有些顫抖。
“恩”那人應了一聲
夏錦瑟:這聲音有些熟悉啊
夏錦瑟放大膽子,慢慢的轉(zhuǎn)過頭去……
不是吧……又來……
“見過安王殿下”夏錦瑟不太情愿的開口。
這是走那兒都能遇見啊!
不過……要不是他,剛才那些人就發(fā)現(xiàn)自己了,雖然明顯是沖安王來的,但是保不齊他們會殺自己滅口,反正不可能放自己安然離開。
“你受傷了!”夏錦瑟這才注意他腰間滲出的血。
顧淵抬眼看了下夏錦瑟
“恩”
不明顯嗎……
“那些人一定在到處找你,我知道這下面有個山洞,我們可以先去躲躲,處理下傷口”
夏錦瑟從小就跟著秦氏來這里,這里她再熟悉不過了,有幾個山洞,有哪些小路夏錦瑟都記得清清楚楚。
顧淵抬手,示意夏錦瑟扶自己起來。
“哦!”夏錦瑟反應及快的扶住顧淵。
不過一會兒兩人就到了夏錦瑟說的那個山洞。
因為也沒什么人會來,洞口的植物長得很高,洞口上方也垂下許多藤蔓擋住了洞口。
夏錦瑟一手扶著顧淵,一手扒開擋住洞口的藤蔓。
進了山洞后,扶顧淵坐下,夏錦瑟又去把洞口的藤蔓拉攏,遮住洞口。
確保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這里之后,夏錦瑟回頭就看見安王在脫衣服,立及用手遮住眼睛,背過身去。
剛轉(zhuǎn)過去,身后的男人開口了。
“過來!”聲音中聽不出有什么情緒。
夏錦瑟閉著眼睛,摸索著走到顧淵身邊。
“替本王寬衣”
“????”
夏錦瑟猛的睜開眼睛,一臉不可思議。
不過一會兒她就妥協(xié)了。
現(xiàn)在確實是要幫他把衣服脫下,然后止血,但他受了傷行動不便,剛才只脫了一半外衫。
可是……
夏錦瑟還未出閣呀!前世嫁給承王后,他也根本沒碰過夏錦瑟。
這要給男子寬衣,夏錦瑟還是猶豫了。
夏錦瑟看著顧淵,希望他能突然開口說不用了,可是夏錦瑟只看到了他眼中的催促。
算了……不管了,就當看了坨豬肉吧!
夏錦瑟小心翼翼的上手,輕輕的為顧淵褪下衣服,當把最后一層拉開時……
“嘶”
因為傷口的血把衣服和皮肉黏在了一起,所以似乎是扯到他的傷口了。
夏錦瑟試探的抬頭。
卻只見他閉著眼睛,眉頭緊緊的皺著。
夏錦瑟這才又低下頭,瞥見他一身的傷,許多都是多年的舊傷,鎖骨有,胸膛有,手臂有,現(xiàn)在腹部的新傷還在猙獰的流著血。
不愧是在戰(zhàn)場廝殺的戰(zhàn)神,這具身軀就像高大城墻,擋住了所有敵人與危險。
夏錦瑟想也沒想,撕拉一聲從自己裙子內(nèi)襯撕下一條長長的布條,然后又把布條一分為二。
一條先擦凈傷口周圍的血,這傷口比夏錦瑟想象中要深。
“可有針線?”沉默了許久的顧淵終于又說話了。
夏錦瑟摸了摸隨身帶著的荷包“回殿下,有的?!?p> “縫上!”顧淵冷漠的開口
夏錦瑟猶豫了,雖然自己針線活兒不錯,可這是人的皮肉??!
但若是不縫,傷口很大,不好止血。
夏錦瑟最終拿出針和蠶絲線,借著洞口透出的光把線穿上。
又拿出火折子,把針烤了烤。
之后顫抖著手,小心的縫著傷口。
現(xiàn)在洞中安靜的可怕,顧淵不停有細汗從額間流出。
夏錦瑟也緊張得手心出汗,可手上的動作也不敢停下。
終于最后一針穿出,按照平時,拉住絲線兩端,輕輕一扯絲線就斷了。
可是這種情況就算再怎么輕都還是會扯到傷口,況且現(xiàn)在剩下的絲線很短,夏錦瑟想了很多辦法都覺得及不扯到傷口,又弄斷絲線都不現(xiàn)實。
突然夏錦瑟低下頭,用牙齒細細的將絲線磨斷。
顧淵本來因為傷口皺著的眉頭,皺得更緊,面色變得復雜。
顧淵能感受到她的青絲輕掃過自己的手臂,溫熱的呼吸在自己身上,冰涼的臉若有若無的貼著自己的腹部,她眨眼間一側(cè)的睫毛碰到皮膚上,癢癢的……
顧淵心中突然躁動,若不是現(xiàn)在這種情況,他一定覺得這個女人在勾引自己。
夏錦瑟咬斷絲線后,抬起頭,把針收回荷包里,并沒有發(fā)現(xiàn)顧淵的變化。
顧淵回過神來,暗罵了自己怎么可以被一個女人擾亂心神。
冷眼看著夏錦瑟,發(fā)現(xiàn)她一側(cè)的臉上,因為剛才的動作蹭上了血,鬼使神差的抬手想幫她擦去。
夏錦瑟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以為他要殺人滅口,條件反射的向后躲了躲。
顧淵的手停在半空,舒展的手指因為她的動作緊握成拳。
“你很怕本王?”
夏錦瑟腦中一震,立刻狗腿的拍起馬屁:“沒有啊……怎么會呢,安王殿下英明神武……”
“說實話”顧淵皺眉盯著她
“好吧,有一點點……”
夏錦瑟被他這么一看,泄了氣。
夏錦瑟說完這句話,洞中有陷入了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