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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鴦并

第13章 真相

雙鴦并 奚奴 2065 2020-04-08 08:13:31

  四年前,宛矜玥的母親去世,是宛澤斌帶著兒子宛子陽一路護(hù)送。

  這一次,宛子陽孤零零地帶著父親妹妹的貼身之物,快馬加鞭,終于在中秋節(jié)前一天,趕到了櫟陽府。

  他從瑾州出發(fā)時(shí),宛矜玥報(bào)平安的信還未到。

  一身素衣,面帶薄紗的宛矜玥,剛走到潁郡王府門口。便聽見了噠噠的馬蹄聲。

  那是一匹白馬,馬旁邊走著的,是一身素衣的宛子陽。

  “兄長?!边B日來抑制的情緒,終于找到了一個(gè)宣泄口。

  宛矜玥帶著哭腔,顧不上左手小臂有傷,徑直撲向了宛子陽。

  “三妹?”宛子陽聲音微顫,嗓音沙啞。

  宛矜玥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兄長眼中充滿血絲,面容疲憊。

  他好像突然就長大了。

  兩兄妹帶著重逢的喜悅,和父喪的沉重,互相依靠著,走進(jìn)了潁郡王府。

  秋風(fēng)瑟瑟,萬物寂寥。

  剛回到家的錢天和,行裝都未收拾,便聽說了,瑾州回都述職的大小官員路遇惡匪,幸存不過十之一二。

  一路上宛姑娘一身素衣,原是在守孝啊。

  錢天和突然有些惱,自己真是個(gè)榆木疙瘩。

  宛矜玥簡單和兄長陳述了連日來的遭遇。

  只是被錢天和撕了衣裳這一段,被略了過去。

  “玥兒這兩天,先安心休息吧,事情只要有鬼,總是能查出來的。”

  宛子陽看著一身素衣的幼妹,還沒滿十歲的女孩,懂事鎮(zhèn)靜得讓人心疼。

  四年前,母親去世后,三妹便變了很多。

  以前很愛撒嬌的,后來,便只剩懂事了。

  也是從那時(shí)起,三妹的儀態(tài)家教,在瑾城同齡女子中,一直算是拔尖的。

  宛矜玥注意到了兄長的凝視,那眼神中,是心疼。

  “兄長也早些歇息?!?p>  宛矜玥帶著白夏,匆匆地回了落腳的院子。

  這院子名叫丹若,里面種著大量的石榴樹,因此得名。

  中秋已到,丹若院里滿是落葉,石榴樹上唯有的幾片葉子,在悲風(fēng)中,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音。

  這次宛矜玥回都,因?yàn)槟醒b的原因,并未帶丫鬟。

  這白夏,也不知道有幾分靠得住。

  “白夏,你怎么會(huì)來當(dāng)丫鬟,你家里還有其他人嗎?”

  白夏看了看自己的主子,心里卻有幾絲激動(dòng)。

  二十天了,主子第一次和自己說那么多話。

  “家里沒有其他人了。”

  “父親之前是泥瓦匠,幫別人起屋子的時(shí)候,沒留神,摔了?!?p>  “落下了殘疾,母親便改嫁了。月余之前,父親害了風(fēng)寒,沒挺過去?!?p>  “我便想著出來當(dāng)個(gè)丫鬟,只求能有口飯吃?!卑紫恼f起這些時(shí),并無多少傷感之意,就好似在說,別人的故事。

  “姑娘,這是我的賣身契,錢公子讓我給你的?!?p>  宛矜玥接過白夏手里的賣身契,默默折好。

  “你以后就睡偏房,我有事會(huì)叫你的,我不習(xí)慣有人貼身伺候。”宛矜玥只覺得渾身奇累。

  連日的趕路,父親的身死,未查明的真相……一個(gè)又一個(gè)大石頭壓在宛矜玥的心頭。

  這二十多天以來,她從沒有一天睡好過,飯也只是隨便吃兩口。

  好不容易回到了家,有了兄長可以依靠,宛矜玥罕有地睡了個(gè)好覺。

  崤東國自大盛朝以來,改三年守孝為三月,提倡民眾薄葬。

  發(fā)展到了如今,無論貴賤,葬禮皆從輕從簡。

  按理說,崤東國重視孝道,這薄葬實(shí)在是對先人不敬。

  但真正實(shí)施下來,很多人都從中嘗到了甜頭。

  這薄葬,一是操辦葬禮省錢,二是不影響官員仕途,三是杜絕了大量的盜墓賊。

  時(shí)間長了,從貴族到百姓,都接受了這薄葬之禮。

  宛父去世至今,已有二十多日。尸首多半是找不到了。

  宛家兄妹決定挑就近的吉日,為父親立一座衣冠冢。

  街上的民眾喜氣洋洋得過著節(jié)。宛矜玥和宛子陽則在剛布置好的靈堂,守著靈。

  潁郡王府在櫟陽府并沒有什么沾得上親的人,唯一有點(diǎn)關(guān)系的。

  便只剩今年升遷至櫟陽府當(dāng)治中的章家了。

  但自宛父身死,章家一直未有任何消息。

  不見上門吊唁,不曾寄過書信。

  宛子陽感受到了幾分人走茶涼。

  來都城述職的大小官員的述職文書,是一早便呈了上去。

  今日的中秋宮宴,是出結(jié)果的日子。

  所有來述職的五品以上官員,齊聚舒陽殿,一同等著那或令人喜,或令人憂的述職結(jié)果。

  錢天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興致缺缺。

  兩年前,十七歲的錢天和,被父親送到了崤東和北佑國接壤的嵐州軍營歷練。

  說是歷練,其實(shí)就是去走形式。

  錢天和知道自己的父親和上司打了招呼,他也清楚知道,近幾年,崤東是不會(huì)和北佑打起來的。

  北佑曾和崤東曾簽署了三十年的停戰(zhàn)協(xié)議,并建立兩國互市。

  在二十多年的停戰(zhàn)下,嵐州作為互市的主要地點(diǎn),經(jīng)濟(jì)發(fā)展的異常繁榮。

  在這種情況下,沒有誰會(huì)去掀起無謂的戰(zhàn)爭。

  兩年了,混日子的錢天和已成了嵐州軍的正五品千戶,卻依然沒有上過像樣的戰(zhàn)場。

  錢天和不喜歡這樣的日子。

  他想上真正的戰(zhàn)場,保家衛(wèi)國,建功立業(yè)。

  好男兒當(dāng)熱血撒四方,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在父母的羽翼下混日子。

  此次宮宴少了瑾州的大小官員,場面卻依然喧鬧。

  澄王坐在離皇帝最近的坐席,正緩緩的喝著杯中上好的陽澤酒。

  崤東有名酒,一曰陽澤酒,二曰澧水釀。

  皆是好水出好酒。

  想一想那尸沉澧江的潁郡王,澄王心情不由得好了幾分。

  澄王是先皇后所出獨(dú)子,繼后則是他的嫡親姨母。

  再加上繼后入宮十年,榮寵已衰,膝下卻只有兩位公主。

  故而這排行為二的澄王,占著一個(gè)嫡字,乃是未來太子的熱門人選。

  可再熱門的人選,有時(shí)候也不見得能笑得到最后。

  澄王看上了遠(yuǎn)在瑾州的有十萬宛家軍潁郡王。

  又借著所謂的教書先生錢致遠(yuǎn),多次和宛澤斌洽淡。

  這老狐貍就是和他打太極。

  既然想要的肉在別人嘴里,那人還死死咬著不放,那便只好殺了那人了。

  只是不知道,泡了死人的澧江水,釀出來的酒是不是依舊醇香。

奚奴

你一票我一票,奚奴明天就出道;你不投我不投,奚奴何時(shí)能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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