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檀山潰退,生死如風
看著自己的手掌,一身黑袍面具的南宮麒站在動亂戰(zhàn)場之上,借著月光看著自己的手掌,傷口已經(jīng)全都恢復如初,剛才的痛感卻似乎消散不去。
聽著不絕于耳的刀劍聲,這個男人此刻有些恍惚……
本來已南宮麒的畏死是不愿意親自參與這種戰(zhàn)斗的,不過多次試驗之后都證明身負龍獸之力的自己已經(jīng)是空前絕后的強大,此次親身圍剿白澤武林就是為了驗證自己究竟達到了什么程度。
原來,自己已經(jīng)這么強了。
恍惚間,南宮麒回想起了多年前的某個男人,在那尸骸遍布戰(zhàn)場上讓自己變強的他已經(jīng)地下長眠,而自己終于可以主宰自己的命,甚至可以……主宰無數(shù)人的命。
抬眼看向前方,沒有再出手,但是眾多一流武者都被打傷的白澤武林已經(jīng)無法抗住青魂殺手的沖殺。
手持刀劍的黑衣殺手們將白澤正道眾人圍困中間,不斷發(fā)起進攻,而士氣被青魂之主這強到恐怖的力量所大計的白澤正道逐漸支撐不住,一名名門人弟子倒下……
這些殺手出手都直奔要害,但最后都留了一點余地沒有直接取人性命……失去反抗能力的正道弟子會被青魂組織拉出戰(zhàn)場,儼然是要將在場正道全數(shù)生擒。
月夜風寒,刀兵聲回蕩整個山中曠野。
在生死交伴的戰(zhàn)場上,白瀟與東方云喜仍在沖殺。
《獨孤九劍》寒光動影,迫退數(shù)名青魂殺手,一襲白衣的白瀟飛縱到鹿靈聲身旁,長身持劍戒備周遭殺手,同時對鹿靈聲與陳放說道:“不行了,青魂的殺手太多,我們得殺出去!”
嚴桐生被東方云喜攙扶著趕來,聽聞白瀟所言卻是搖搖頭虛弱說道:“沒法子,青魂敢出手必然是已經(jīng)將這小檀山團團包圍,只憑在場人想要殺出去幾乎不可能……只能寄希望東方兄能夠再使出那通天徹地的一劍!”
然而,聽聞嚴桐生此言的東方云喜卻是無奈地搖搖頭:“我……是真的沒辦法再使用這柄劍了……”
“趙騙子呢?他帶來的這把劍,他一定有辦法!”看著哥哥姐姐們滿臉憂郁,按著周遭戰(zhàn)場不斷有人倒下,鹿靈聲急切說道。
東方云喜卻是搖搖頭:“他……恐怕不會出手了。”
“哈,看來……也是天要絕我白澤武林~”
說到這里,嚴桐生只能苦笑,似乎也使沒了辦法。
陳放看了一眼戰(zhàn)況危機的戰(zhàn)場,快步就要沖入其中。
“諸位,你們先走,我的師兄弟還在這里,我是不能走了!”
說著,陳放已經(jīng)殺入青魂殺手之中,長劍舞光影,與幾名殺手戰(zhàn)作一團。
白瀟見狀,回頭看了鹿靈聲一眼。
“東方云喜,帶靈聲走……”
說著,持劍的白衣身影也縱身沖入戰(zhàn)場。
鹿靈聲看著白瀟的背影,像是被拋下的小孩,眼中滿是霧氣,倔強喊道:“你們不要拿我當小孩子了,我也希望和你們共同進退!”
說著,一身鵝黃衣裳的姑娘也隨著白瀟沖入戰(zhàn)場。
看著兩個姑娘都沖進了戰(zhàn)場中央,東方云喜與嚴桐生對視一眼。
“嚴兄,還有氣力么?”
“尚能活動?!?p> 相視而笑,兩人并肩跟上。
穿梭戰(zhàn)場,生死不計……刀劍交織在小檀山中。
追與逃、殺與救……一幕幕生死在此上演。
從曠野到山林,從陡坡到平地,弈日門、烘爐堡、懸庭谷、金山玉海樓、三大世家……各個門派的弟子與青魂的殺手戰(zhàn)至難分敵我……每一刻都有人在死傷。
一劍穿透一名青魂殺手的咽喉,白瀟收劍縱身,與陳放交錯之后又各自與前方殺手站作一團。
東方云喜跟在白瀟身后,以《乾坤大挪移》應對周遭殺手圍攻。
鹿靈聲與受傷的嚴桐生互相照應,對付著零星突破三人放手的青魂殺手。
此刻的檀山戰(zhàn)場之上,也唯有他們這里尚且可以撐持。
但是,這種狀態(tài)也并不能維持太久。
一陣劍風掃過,巨劍破空而來。
白瀟縱身后退,險之又險躲過這一劍的攻勢,皺眉看向面前敵人。
京大戟將巨劍抗在肩頭,帶著邪異微笑看著白瀟:
“女人,你的劍術很有意思,等我抓住你以后,你可以交給我么?”
不等白瀟回答,蒼術與甘草已經(jīng)從京大戟的身旁縱掠而出,沖向白瀟。
“不要再拖延了,主上快要不耐煩了!”
蒼術的聲音冷酷而暴戾,劍鋒也是快而冷冽。
面對此道攻擊,卻見兩道身影從白瀟身后竄了出來。
東方云喜與甘草再度對掌,兩人各自后退。
嚴桐生擋在蒼術的劍鋒之前,不閃不避,以身上軟猬甲之堅硬,竟是生生擋住了蒼術的劍鋒。
隨后露出笑意,回首一劍逼退白發(fā)刺客。
兩名刺客后退,與京大戟并肩而立,銀朱、陵游也一并趕來,與另外十數(shù)名青魂殺手將白瀟一行圍在中間。
雙方都沒有說話,此刻的沉默醞釀著一場霸烈的爆發(fā)。
而就在此時,戰(zhàn)場后方的南宮麒再度動作了,緩緩向前,輕易拍碎一名靳山派弟子的長劍,手掌貫穿他的胸膛將他的血肉吞噬。
目光停留在白瀟、東方云喜這邊,聲音邪異又冷厲:“還不能拿下這些家伙么,你們真的有出力么?”
這番話是說給在場的是青魂殺手們聽的,聽聞了南宮麒的聲音,就算是這些喋血的殺手也覺得后背一涼。
不過一身黑袍的面具客旋即又是一笑,身上宛若實質(zhì)的氣勢更加強烈地爆發(fā)起來:“既然如此,那還是讓我自己來吧~”
說著,南宮麒盯住了人群中的白瀟。
看著一身白衣,容姿絕麗脫俗的女劍客,面具下的雙眼中還有幾分掩不住的貪婪。
被南宮麒盯住,白瀟只覺得背后一寒,心頭更是壓力驟增。
這名黑袍面具客的實力剛才已經(jīng)完全展現(xiàn)在白澤武林眾人之前,這是真正可以扭轉(zhuǎn)戰(zhàn)局的絕強者……何況在場的武者們本來就在青魂殺手的沖擊之下無比艱難……
看著南宮麒在戰(zhàn)場上宛如閑庭信步隨意奪去性命,整個白澤武林的人,內(nèi)心都蒙上一層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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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走到京大戟身后,南宮麒一步不停,周遭青魂殺手紛紛恭敬退讓。
看著持劍而立的白瀟,南宮麒嘴角隱約可見笑意:“怎么樣,女人,看見了這樣的力量,你的內(nèi)心就沒有過臣服的想法么?”
緩緩張開手,腳步卻不停,此刻的南宮麒像是個浮夸的戲子:“坦白地說出來的,這里的每一個人都在畏懼我,你畏懼我也并不是什么丟人的事情,向我表示臣服,我會接受~”
看著逐漸走近的南宮麒,白瀟下意識確實想要后退,那雙眼中所包涵的是太過于熾烈的欲望和暴虐。
但是白衣劍客生生壓住了內(nèi)心的恐懼,舉起手中劍指向南宮麒:“你能接受接受的,恐怕只有我的劍鋒?!?p> 東方云喜、嚴桐生、鹿靈聲、陳放,默默站到白瀟身旁。
此刻,一隊青年宛如屠龍的勇者,直面白澤武林上最恐怖的魔頭。
而聽聞了白瀟的話語,南宮麒面具下的嘴角咧得更開了:
“是么,那你可能是還沒有真正親身體會過我的力量……我可以好好教教你~”
說話的同時,張開雙臂的面具客已經(jīng)距離白瀟一行只有三四丈,宛若巨蟒一般的暴虐氣息宣泄在此地……
白瀟眾人握緊手中兵器,只等著最后的一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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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刻,一陣風卷起。
一道淡藍色身影破風而來,右手拿著華麗的長劍,左手拿著劍鞘,擋在黑袍面具客的面前,氣息淡然透著幾分蕭瑟悲切,卻完完全全壓制住了南宮麒的暴虐氣勢。
看著這名藍衫劍客,南宮麒面具下的眼睛猛地一縮,下意識后退了兩三步,猛然回憶起了那日在千栩澤外的景象……
“是你!是你!”
持劍的徐夢花沒有說話,只是手握斷鋼劍一步步向前,淡漠的聲音傳遍整個小檀山戰(zhàn)場。
“白澤武林,撤退吧?!?p> 徐夢花的聲音帶著一種讀書人特有的儒雅,但在此時,便如地獄之音響起在南宮麒的耳邊。
看著一步步接近的徐夢花,南宮麒指揮著周遭的青魂殺手一擁而上,自己卻在不斷后退……
然而在斷鋼劍之前,不論是任何兵器都是一觸即斷。
京大戟、甘草兩人只不過一個照面便是一傷一殘。
其余青魂殺手面對著劍客輕描淡寫的劍舞也只如腐草般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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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況因突如其來的藍山劍客而變,整個小檀山戰(zhàn)場的青魂殺手都被徐夢花所牽制。
損失慘重的白澤正道看著這一幕,面面相覷,不知道是應該隨著藍山劍客一同沖殺,還是聽他說的現(xiàn)行撤離。
就在此時,嚴桐生像是想到了什么,大聲叫喊:“以檀山盟之名義,眾人撤離??!”
聽聞嚴桐生指揮,有了主心骨的白澤武林開始從此地撤離……沖向小檀山之下。
刀光劍影在月下交織,一場動亂尚未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