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子,你在胡言亂語些什么?”兆文一個(gè)大耳刮子下去,冷冷罵道。
兆和盛背后滲出了一身的冷意,看著兆文怒不可遏的樣子,酒也醒了,結(jié)結(jié)巴巴道:“爹,爹,我……”
“兆大人何必這么大的火氣?!标戧粍竦?,“兆公子也只是年少罷了,日后好好教,想必也能如同兆大人一般顯貴?!?p> 兆和盛連連點(diǎn)頭,捂著半邊被打了的臉,嗚咽著道:“是啊爹,我還小,您,您別總是打我啊?!?p> 兆文火冒三丈,但在外邊終究是壓制了下來:“陸公子說的是,本官總是被這臭小子氣的失了分寸?!?p> “為人父母,我爹也是如此?!?p> 說了一些車轱轆話,包廂內(nèi)的氣氛總算是熱絡(luò)了起來。
兆和盛不敢坐在兆文身邊,便挪著步子坐在了陸昊旁邊。
陸昊可一直急的兆和盛之前說的那幾句話,想來也是,張瑾和兆文必定私下聯(lián)系過如何對(duì)付他了。
“兆公子不必拘束,妍娘想必在房中等著你秉燭夜談,莫要失了這良辰美景?!标戧惠p笑道。
兆和盛小心翼翼抬頭看了眼自己的爹,見兆文眼珠子一瞪,立馬垂下頭去不敢說話。
兆文說道:“陸公子也是風(fēng)雅之人,犬子不過是粗俗之人,若是陸公子愿意……”
兆和盛不滿,欲言又止地看了老爹一眼。
兆文沒有心思看自家兒子,也不在乎他怎么想。
張瑾在一邊樂呵呵地笑著,一邊看了眼樓下。
陸昊心思微轉(zhuǎn):“如此奪人所好,兆公子的人,我這……”
臉上露出了遺憾,失望,不舍,還有一絲絲的堅(jiān)決。
兆文連忙說道:“兆某原本就該盡地主之誼,至于犬子,兆和盛,你忘記了你娘昨日如何教導(dǎo)你的嗎?”
兆和盛臉上的肉一抖,顫了顫,連忙說道:“兒子,兒子這就回去讀書?!?p> 張瑾在一旁說道:“陸公子也是少年人,卻是穩(wěn)重了許多,好不容易來到懷縣,散散心也未嘗不可?!?p> “既然如此,陸某便不推辭了。”
紅粉閣中,咿咿呀呀的唱曲聲幾乎無孔不入。
眼前的少女穿著紅衣,面容嬌艷,讓陸昊感受了一把當(dāng)新郎的感覺。
“奴家見過陸公子?!卞镉话?,露出了一截白脂般的脖頸,吐息之間有著誘人的香味。
陸昊笑了笑:“陸某聽聞姑娘,妍娘才藝雙絕,不知最絕的是什么?”
妍娘起身,給陸昊倒了杯酒,意味深長地問道:“如此良辰美景,陸公子要浪費(fèi)著?”
床上綾羅綢緞,還放著棗子之類的東西。
“陸某暫且沒有當(dāng)新郎的想法?!?p> 女子笑意一頓,脫下了外面紅艷艷的薄紗,里面穿著半截紅色的衣服,和白色的腰肢形成鮮明的對(duì)比,走到陸昊身邊,女子輕啟紅唇,停在陸昊的耳邊:“陸公子怕什么呢?”
陸昊鎮(zhèn)定,說道:“第一次嘛,妍娘不也是?”
“呵呵呵?!卞镅谧於?,拿起酒杯坐在了陸昊身邊,“想不到陸公子也有怕的時(shí)候,不過來紅粉閣的人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難不成公子還是?”
這話不知道是在挑釁還是什么,陸昊覺得難免被傷到了尊嚴(yán):“妍娘所言甚是,陸某卻是例外,原本想找紅顏知己秉燭夜談,想不到失算了?!?p> 妍娘莞爾一笑,知道陸昊是在激自己。
“陸公子想談什么,奴家都可以?!闭f著,朝陸昊拋了個(gè)媚眼,垂下頭去倒酒。
陸昊放下酒杯,幽幽說道:“妍娘可知道兆文兆大人?”
妍娘一頓,語帶笑意:“兆大人,奴家略知一二,那經(jīng)常來紅粉閣找奴家的姐妹中的一位公子,便是兆大人的親子。”
陸昊搖了搖頭:“倒是忘記了,那么你見過兆大人嗎?”
妍娘搖了搖頭,將手中的酒遞給了陸昊:“兆大人可是朝廷官員,而奴家呢,只是客人們一擲千金就能買到的奴婢,若不是今日熱鬧,想必陸公子也不回來紅粉閣。”
“既然如此?!标戧豢粗嗣嫒籼一ǖ哪橆a,“你在酒中下了藥又是為何?”
妍娘絲毫不慌:“這杯中只是拿來助興的酒罷了?!?p> 說完,似乎是怕陸昊懷疑,自動(dòng)地將酒飲了下去。
又倒上了酒說道:“陸公子似乎是對(duì)兆大人十分忌憚?”
“忌憚?wù)劜簧希懩持皇呛闷嬲状笕嗽S了什么能讓姑娘心甘情愿地賠上清譽(yù)與我共度一夜?”
面對(duì)陸昊的質(zhì)問,妍娘依舊平靜:“奴家不明白公子此話何意,奴家本就是青樓中人,至于清譽(yù),早已成為了自欺欺人的東西了?!?p> 陸昊好整以暇地說道:“兆大人在酒中給我下了迷魂藥,張瑾又十分殷勤地帶我來紅粉閣,恰巧,這正是妍娘你的大會(huì)。原本應(yīng)該兆大人直接拍下送與我,可沒想到,兆公子竟然出乎意料地出現(xiàn)在了這里,為了我的興致,兆大人不惜對(duì)自己最寵愛的兒子下手。”
妍娘的眼皮顫了顫,強(qiáng)顏歡笑道:“陸公子和兆大人是同僚,同僚之間這種事情不是司空見慣了嗎?”
“非也?!标戧粨u了搖頭,“我來到此地便見到了文武官員的不合,以及張公公火上澆油。我與三人連萍水相逢都談不上,兆大人為何要如此殷勤?原因么,我也知道,便是他得了一些不便與人說的東西,可我年幼,拒絕了兆大人的好意?!?p> “兆大人為了自己,必定會(huì)出手?!?p> 妍娘握緊了拳頭,冷汗涔涔:“陸公子與奴家說這些話做什么,奴家不過是青樓的姬子罷了?!?p> 陸昊睜眼看著妍娘,嘴里篤定道:“怕是不止如此。兆和盛之前來找過你許多次,卻從未進(jìn)入正題。連兆和盛都不能奪了你的清白,這家青樓,當(dāng)真如此背景深厚?還是說,早早地就已經(jīng)被兆大人吩咐過了?”
妍娘不敢置信地抬頭看著陸昊。
陸昊微微一笑,帶著一絲神秘:“是不是好奇這么久了迷魂藥還沒有效果?!?p> 他將頭慢慢低下去,湊近了妍娘的鼻子:“你覺得我都知道了這是迷魂藥,還不會(huì)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