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算是我爹的兄弟。”丁芍說道,語氣中充斥著不確定。
“你叔?”陸昊看向李宣。
李宣說道:“應(yīng)該是叫丁威,算是一個人物,不過后來突然消失,這其中原因孤的確不甚了解?!?p> 他雖說知道丁家一些事情,也因為丁芍的祖父罷了,一個太子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不做,全然去記別人家的家事。
丁芍補充道:“其實,也不算是突然消失。我這個叔叔志向遠大,祖父卻對官場諱莫如深,不肯讓我父親和叔伯們做官。叔叔和祖父談了許久也未有被允許,一氣之下留下一封書信便離家出走?!?p> 陸昊不禁想到,原來離家出走不僅僅是小孩子喜歡,中年男人也喜歡啊。
“他離家已經(jīng)有了十多年了,期間來過一封書信,而后只字未有,也沒有回來過。”丁芍對他叔叔幾乎沒有了印象,說起來也沒什么感情。
“不過據(jù)我父親的口氣,叔叔是個醫(yī)術(shù)十分厲害的人,連祖父都要甘拜下風,而且武藝高強,曾和一位……”丁芍的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嘿嘿笑道,“曾經(jīng)的禁軍教頭學過武藝,算得上是學有所成。所以我說,我叔叔這份功力還是有的?!?p> 陸昊驚嘆一聲:“這就是天賦啊,不過你要是現(xiàn)在看見你叔叔,還能認出來嗎?”
丁芍搖了搖頭:“物是人非,怎么還認得出來。更何況,他出走的時候,我只是一個襁褓中的嬰兒罷了?!?p> 知道了丁家的一些辛秘,甚至于還和這樁案子有關(guān),陸昊其實很想去丁家一探究竟。
但是人家的老家在洛陽,此去非要兩三個月,耽擱下來就是個問題了。
丁芍看陸昊思索,提醒道:“我叔叔不會是為虎作倀的人,他,很有原則,很倔?!?p> 陸昊點了點頭,但是人怎么會一成不變。
李宣說道:“將慈縣和楊縣的事情快馬加鞭給陛下送去,之后再看。”
捏了捏鼻梁,李宣目光悠遠而又平靜,像極了大海的表面。
陸昊說道:“那人恐怕不好抓,若是同樣變了聲音,變了樣貌……”
若是有現(xiàn)代手段,驗指紋,驗瞳孔或許能找到人,可在這里,陸昊還真覺得沒有那么簡單。
突然,他想到一個辦法:“足跡,對,腳的話沒有那么好改變,故意穿大一些的鞋,但在泥有泥土的地方也會有明顯的凹陷處。除非,他能狠心把自己的腳剁了。”
李宣贊賞地看了陸昊一眼:“嗯,孤讓暗一去辦?!?p> 一旁,丁芍低頭思索了一下:“你這么一說,腳印的確是沒辦法改變大小,但是有相同大小的腳的人也不少,這怎么辦?”
“這……”陸昊心說,你倒是反應(yīng)挺快,“這個辦法能讓你確定人的腳印大小還有身高,其余的,還需要調(diào)查?!?p> “身長,這怎么通過腳印發(fā)現(xiàn)?”丁芍也來了興趣。
陸昊搖了搖頭,左顧右盼,聲音拖長:“啊,這是陸家的獨門絕技,怎么能隨隨便便找人就傳授呢。”
怎么說,也得用同等的東西來換吧。
丁芍聽懂了陸昊的意思,只是……
“能讓本少爺修封家書問問我爹嗎?”好歹金針是他們丁家的絕技,是吃飯的家伙。
陸昊鄙夷地看了丁芍一眼,這人,巨嬰啊。
只是,丁老爹會這么好糊弄?
“別瞧不起我?!倍∩终f道,“丁家現(xiàn)在家主雖然是我爹,但是偌大一個家族,不可能就我爹一人說了算。”
陸昊:“沒有瞧不起的意思,只不過覺得有些麻煩。不如這樣,你寫家書的時候,多提幾筆太子殿下如何?”
他就不信了,丁家人連太子的面子都不給。
李宣頗為頭疼,說道:“這是人家的家傳,你可別太過分?!?p> 說完,他覺得這二人簡直是臭味相投,沒眼看,直接朝前走去。
雖然李宣不大不小的斥責了一聲,但是也沒有拒絕陸昊的意思。
陸昊朝著丁芍傳了個眼神,依舊是鎖著丁芍的雙手。
“喂,好歹聊了這么多了你就把我放在楊大人剛死的地方,是不是不夠意思?。俊?p> 這房間陰森森,丁芍覺得背后都滲起了冷意。
陸昊鎖好了門,說道:“你記錯了,楊大人在隔壁死的?!?p> 丁芍:這有區(qū)別嗎?
陸昊接著道:“不過你要是能把金針和我討論討論,別說給你換屋子,給你供著都成。”
說著,陸昊拿著宣紙和毛筆讓丁芍寫家書。
丁芍咳嗽了兩聲,接過了紙筆左右四顧地說道:“你,算了算了,不過這一來一回時間挺久,我要在這兒待多久?”
丁芍問的很委婉,其實他是想說,你們要把我軟禁多久。
陸昊在門外喊得很累,索性坐在了門口的地上:“得看你爹,要是同意了我就放你,要是不同意那就等我磨到他同意?!?p> 這話,顯然是摻了水分,丁芍又沒有被抓到什么罪責,他也沒有這個權(quán)利啊。
陸昊只不過是想要嚇唬一下他而已,別看他剛才輕松就把丁芍給制住了,但還是花費了太大力氣,實在是累人。
喘著粗氣從地上爬起來。
就聽見丁芍無奈道:“那我盡力勸勸我爹?!?p> 陸昊搖了搖頭:“多謝兄弟,我先走了,會吩咐廚子給你送吃來的?!?p> 一個黑衣人從面前一閃而過,躥上了屋頂。
顯然,對方是放慢了速度。
陸昊看清了那人穿的衣服,雖也是黑色,上面卻繡著一截若隱若現(xiàn)的金紋。
難道是,隱龍衛(wèi)?
不敢再深想下去,陸昊腳步加快便離開了,有了隱龍衛(wèi)看著,倒也不必去擔心丁芍的安全,或者說,擔心他逃了出去。
……
丁府雖然說沒有做官的人,但是在民間名聲極佳,又因著是大戶人家的關(guān)系,所以做事極為低調(diào)。
而近日,脾氣儒雅的家主丁悔卻是頻頻摔了東西,小廝們犯了一點小錯誤就會被罵的狗血淋頭。
丁府的天空上,似乎是被一層陰云籠罩。
“老夫早就說過,教你好好管束管束芍兒,你不聽。好了,現(xiàn)在翅膀硬了,學他叔叔一般離家出走,真是,真是!”丁悔甩袖怒斥。
唯一的兒子離家出走,丁夫人也是焦急不已,她又是個脾氣急的,怒罵道:“還不是因為父親天天說你那弟弟,明知道芍兒對自己的醫(yī)術(shù)苛刻,還教唆他。若是芍兒出了事情,闔府上下都別想好過了!”
“苛刻,我看他是頑皮!”丁悔脾氣軟了下來,拍了拍丁夫人的手,說道,“也不知道他去楊縣做什么,難道尋到了丁威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