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安忙著做生意,而謝允澤則忙著給她鋪路。
——你的計劃已經(jīng)推進(jìn)了80%,什么時候收尾?
“看她什么意思吧,她求穩(wěn),可能沒那么快?!?p> 謝允澤打了個呵欠,眼底一片青黑,疲憊得很。
——這是你的任務(wù)。
“讓她收尾也沒毛病啊,”謝允澤懶洋洋的躺在軟榻上,像是沒骨頭的人,全身都是軟的,“她想做就讓給她做,我只要確保計劃能順利進(jìn)行就好?!?p> 光球上下浮動了一下,沒再說話。
謝允簡躺在軟榻上慢慢合上了眼,像是終于擺脫了忙碌,能夠得到片刻的休息寧靜。
清風(fēng)拂過,一條薄毯輕輕蓋在他身上,又是一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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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慢慢晃過去,入了秋,白日就短了,細(xì)雨纏綿,倒是不怎么惱人。
經(jīng)過上一次別出心裁的新興服飾展示以后,店里的裁縫們都陷入了忙碌中,攜月和尋絮也整日整日的呆在畫室里,有時也會到制衣房里看看,對衣服的縫制等提出自己的意見。
尋絮跟住攜月忙忙碌碌的,終日不見人影,林長安也不管,放任她去做,只是把尋木交到了攜雪手上。
林府那里傳來消息,說是品暇的婚期定下來了,就在一個月后。攜月聽了沒有什么反應(yīng),依舊忙碌著自己手頭的工作,但她心里怎么想的可能只有她自己知道。
夜里,打更的聲音在城區(qū)的小巷里慢慢的回蕩著,到三更了。
尋絮熬不住夜,趴在小桌上上睡著了。攜月忙碌過一陣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搭檔睡著了。
看著尋絮眼底的青黑,攜月淺淺地笑了一下,把放在一邊的毯子披在了她身上,沒有把人驚醒。
攜月又看了她一會兒,好像在確認(rèn)她是不是真的睡著了。又站了一會兒,攜月才轉(zhuǎn)身坐回了桌前,從抽屜里拿出了一疊畫稿,從中抽出了幾張,是嫁衣。
燭火搖曳,微黃的燈光充滿的這間小屋,溢出一點(diǎn)四散的燈火,在深夜飄忽,最后熄滅。
次日清晨,林長安起了個大早,準(zhǔn)備去鋪子里看看自己哥哥在不在。
到了鋪子,哥哥不在,事情卻找了過來。
“小姐,最近幾天鋪子周圍總是有一些陌生人在徘徊,這……”掌柜胖胖的身子微微彎著,額角帶著漢,有些害怕的樣子。
林長安懶洋洋的半靠在椅背上,沒有半分緊張。
“你同哥哥講了嗎?”
“沒……沒有,”掌柜用帕子擦了擦汗,聲音有點(diǎn)抖,“少爺最近都和薛二少四處走動,我有些日子沒見到少爺了?!?p> 這個花狐貍,搞什么??!
林長安一想到自己已經(jīng)三天沒見到哥哥了,心里就一團(tuán)火,惱的很。
掌柜又擦了一把汗,眼角的余光朝店里的一個伙計看去,又很快收了回來,盯著站在一旁的攜月看,神色復(fù)雜。
“那些人來幾次了?每天什么時候過來?幾個人?”
林長安摁了摁額角,壓下心里的暴躁情緒,向掌柜詢問一些詳細(xì)的情況。
“大概四五個人……”掌柜一邊說,一邊擦汗,眼神四處飄,“每天黃昏的時候就會在店鋪外面晃蕩,已經(jīng)來過……來過四五次了……”
林長安瞇了瞇眼,敲了一下桌子:“你這么多汗,虛汗?”
“胖的,胖的?!闭乒駥擂蔚男α艘幌?,遮掩了一下。
嘖嘖嘖,這么慌張?。坑袉栴}的也太明顯了吧,差評!
林長安沒有追問,支著下巴思緒有些游離。
「09,查一下?!?p> ——是玉樓的人,他們接觸了攜月和掌柜。
攜月?
林長安把目光放在了身旁的少女身上,有些迷茫不解。
他們這是什么意思?
“你先出去吧?!绷珠L安隨手打發(fā)了胖掌柜,沒有逼問他實情,“攜月,玉樓的人找過你了?”
攜月愣了一下,沒有像的林長安會問自己這個,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們派人來問,愿不愿意帶著稿子到玉樓去,奴婢拒了?!?p> 林長安若有所思地看著攜月。
嗨呀,小姐姐可愛又有才,這么快就被人盯上了。
想挖本小姐的墻角,等八百年后吧!
哼唧!
“小姐?”
“沒什么,你派人到薛家,把大少爺找來?!?p> 事情怎么解決還不知道,先把哥哥撈回來再說。
“小安安,你想我啦?”薛玉城勾著林長平的脖子,歪歪扭扭的走進(jìn)小間。
林長安瞪著他,眼里有火在燒。
你這個花狐貍,放開我哥!
才不,就不,略略略!
流氓,色狼,登徒子!
你哥樂意。
薛玉城捏了捏林長平的手,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大有一種“不管你怎么說白菜都已經(jīng)到手”的感覺。
林長安感覺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扭頭看了林長平兩眼,發(fā)現(xiàn)他的脖子上有一些紅色的痕跡。
“哥,你被蟲子咬了?”
林長平給薛玉城倒了杯茶,看向林長安,臉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什么蟲子?”
林長安的手在脖子那兒比劃了一下:“就這兒,紅的,好幾個。”
薛玉城斜了林長安一眼,眼尾上挑,帶著一股子媚意。
“是啊,薛家的小蟲子比較多。”
林長平好像一下意識到了什么,臉色一下漲得通紅,不自然的拉了拉衣領(lǐng)子,支支吾吾的認(rèn)同的薛玉城的說法。
林長安腦子里一白,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靠靠靠靠靠!
哥啊,我的親哥啊,我前腳才和這只花狐貍說你喜歡女的,你怎么轉(zhuǎn)頭就……
啊啊啊啊啊啊!
大嫂,我對不起你啊,我沒守住我哥。
噫,不對啊,我哥怎么能即喜歡男的又喜歡女的?
——據(jù)調(diào)查數(shù)據(jù)顯示,人群中大約有百分之五到百分之七的同性戀,還有百分之一左右的雙性戀存在。
「還有這么玩的嗎?既喜歡男的又喜歡女的?這正常嗎?」
林長安覺得自己對于愛情的看法在一寸寸的碎裂。
——正常。
攜月一臉淡定地站在一邊,目不斜視,沒有露出一點(diǎn)意外的表情。
“攜月,你不……吃驚?”
攜月?lián)u了搖頭:“奴婢看出來了,所以不驚訝?!?p> 靠!你們的眼睛是眼睛,我的眼睛就是假的吧?我怎么一點(diǎn)感覺沒有?
——你只是……不開竅。
「09,你也看出來了?」
——……
我連一個系統(tǒng)都比不過!
林長安有些喪的趴在桌上,雙目無神,像是受到極大的打擊。
“長安,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嗎?”林長平狠狠掐了薛玉城的腰一把,眼尾有些泛紅。
“攜月,你說吧,我緩緩?!?p> 攜月抿了抿唇,把掌柜剛剛說的說大致敘述了一遍,又把玉樓和她說的話復(fù)述了一遍。
“這么看來,應(yīng)該是玉樓的人打算出手了。”林長平敲了敲桌子,又被薛玉城抓住了手。
薛玉城把玩著林長平的手,頭也不抬的說:“而且目標(biāo)不是小安安,是攜月?!?p> “嗯?”
“很明顯啊,”薛玉城捏了捏林長平的手指,懶洋洋的往他身上靠,“他們知道了鋪子的衣稿是攜月畫的,想要把人挖走,挖不走的話可能會……”
林長安明白了他的未盡之意。
嘖,手段挺臟,不愧是京城來的。
“那現(xiàn)在怎么辦?把攜月保護(hù)起來?”林長安支著腦袋,盯著攜月看。
得知自己被盯上的攜月也有些緊張,攥緊了衣袖。
林長平推了推靠在自己身上的薛玉城,沒推開。
“倒也不必緊張,今日回去后,待在莊子里不出來問題不就好了?”
這么簡單?
“假裝人在莊子里就好了,誰知道她在哪兒。”
薛玉城撇了林長安一眼。嘖,果然還是小孩子,怎么遇事就變傻呢?
林長安和攜月簡單商量了一下,薛玉城有一搭沒一搭的在一旁補(bǔ)充細(xì)節(jié),最后決定把攜月暗中送去薛府。
“那現(xiàn)在是不是能吃午飯了?”薛玉城又捏了塊點(diǎn)心,喂林長平吃了半塊,自己吃了剩下半塊。
林長安看著兩人的互動,不知道為什么,覺得自己有點(diǎn)飽了。
——這叫吃狗糧。
「我又不是狗,吃什么狗糧!」
——不,你是狗,單身狗。
「……那你也是?」
——……我不是!!
謝·披馬甲·允澤:我是??!嗚嗚……
林長安覺得自己從系統(tǒng)平平的語調(diào)里聽出了一絲憤懣的情緒。
叫人送來了午飯,四人準(zhǔn)備吃完就回莊子去,外面現(xiàn)在不太安全。
轟??!
窗外突然開始打雷,還有幾道閃電劃破天空,白的刺眼。空氣一下變得粘稠,沉悶。
擦,不是秋天了嗎,怎么還會下雷雨?
——有種說法叫秋老虎,就是指初秋天氣異常炎熱。過于炎熱的天氣確實有一定可能性導(dǎo)致雷雨。
「這么簡單的解釋,假的吧。」
一個奇奇怪怪的名詞都沒有,從頭到腳都能聽得懂,就很奇怪啊,不想系統(tǒng)的解釋。
——……
啊啊啊!他也不知道秋天怎么會有雷雨??!
謝·披馬甲·允澤,卒。
三個人趁著雨在商鋪里閑逛了一會兒,對以后的發(fā)展方向提出了幾點(diǎn)看法,又圍到一起嘰嘰喳喳的討論了起來。
在討論時,林長安發(fā)現(xiàn)自家哥哥的思路和想法和之前相比有了很大的不同。
薛玉城得意的挑了挑眉,我教的!是不是超棒?
嗤,明明就是因為我哥聰明!
也對,要不然怎么會被我看上。
臭不要臉!
兩個人的眼神官司始于林長平,止于林長平,就是這么莫名其妙。
攜月則是在樓下專門為她準(zhǔn)備的畫室里畫圖,沒有尋絮的幫助,有些煩。
午后的雨,來得急,去得快。不一會兒就云銷雨霽,一片晴好。
“等外面干一點(diǎn)再走吧?!?p> 林長安打開窗,看著外面濕噠噠的地板,抿著唇。
濕噠噠的,討厭死了。
林長平和薛玉城有別的事要做,就先走了,留林長安一個在小間里和系統(tǒng)瞎聊,打發(fā)著時間。
窗外日光西斜,暈染出微紅的顏色時,才準(zhǔn)備帶著攜月回去。
“小姐,過幾日,她的婚禮,我打算回去看看。”攜月落后半步,低著頭,聲音小的林長安幾乎聽不見。
林長安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轉(zhuǎn)身看著攜月。
“你確定。”
攜月沉默了一下,抬起頭,準(zhǔn)備說些什么,突然變了臉色,一把推開了林長安。
“小心!”
林長安猝不及防的被推開,撞到了馬車,背后火辣辣的疼,但此時的她已經(jīng)沒有精力顧忌背后的傷了。
被包圍了。
林長安剛剛站的位置上,插著一支箭,劃傷了攜月的手臂,血沿著指尖往下滴,染紅了一片。
林長安這次只是來鋪子里看看,沒帶什么人,只帶了攜月和兩個小廝、一個馬車夫。
兩個小廝平時只是幫主家跑跑腿,沒見過這么大的場面,軟了腿,在一旁瑟瑟發(fā)抖。
老馬車夫倒有些膽識,拿著鞭子站到了林長安前面。
鋪子里卻沒有一個人出來。
今天下午受大雨的影響,鋪子生意一般,沒什么人。剛剛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沒有客人了,只有幾個店員,但是現(xiàn)在沒有個認(rèn)出來。
不對。
林長安味道了一股很濃的血腥味。
鋪子里走出一個人,穿著店員的衣服,手里拿著刀,滴著血。臉上有道疤。
林長安皺著眉頭。
「都是玉樓的人?」
——嗯。
「能逃得了嗎?」
——不能。
擦!本小姐今天要涼在這兒了!
——我已經(jīng)通知了林府和官府的人,薛玉城和林長平也在過來的路上。
「還要多久?」
——半刻不到。
半刻。
林長安咬了咬牙,把時間拖下去,就能活下來。
“閣下想做什么?要錢的話,大可拿我去林家換,不必如此大動干戈?!?p> 刀疤男笑了一下,像是嘲弄。
“小丫頭,你知道店里的人都怎么了嗎?”
林長安舔了舔唇,覺得有些渴。她知道,自己在緊張,甚至感到害怕,但是不能退縮。
刀疤男也不介意林長安的沉默,自顧自的繼續(xù)說:“當(dāng)然是都死啦,就剛剛,我殺的。那么多血啊……”
林長安默默往往前走了一步,把攜月護(hù)在身后。
“多么漂亮啊。”
“小丫頭,還覺得我要錢嗎?”
林長安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不知道閣下想要什么?”
“很簡單,”刀疤男甩了甩手上的刀,血珠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度,碎在了石板上,“把那個小丫鬟,給我。”
沖著攜月來的!
林長安一下想到了薛玉城的話。
“閣下是玉樓的人。”
“這么聰明的腦袋,怎么非要和我們作對呢,活著不好嗎?”刀疤臉?biāo)菩Ψ切Φ目粗珠L安,好像看穿了她的害怕和膽怯,讓人無端心慌。
林長安抿了抿唇,有些不安的想著,花狐貍怎么還沒到?
“小丫頭,別等了,整條街我們都封了,不會有人來就你們的?!?p> 完了。
“林長安!”
林長安扭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是薛玉城。
他原本湖藍(lán)色的衣袍上帶著血跡,頭發(fā)也有些亂,看著有些狼狽,卻讓林長安定下心來。
“可惡……”刀疤男有些沒想到居然還有人能闖進(jìn)來,臉色有些難看,“上,都?xì)⒘??!?p> 林長安臉色一變,轉(zhuǎn)身把攜月推進(jìn)了馬車,拉著老馬夫試圖突圍,一支箭斜里刺來,射中了老馬夫的手臂。
“小姐,快走!”
老馬夫把鞭子往林長安手里一塞,跳下了馬車,撲向了后面持刀的歹徒。
兩個腿軟的小廝,已經(jīng)死透了,老馬車夫也死了,而匆匆趕來的薛玉城卻被攔在了遠(yuǎn)處。
林長安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揮動手里的馬鞭,馬車快速前行,沖撞開一些試圖攔住她們的人,但還是深陷在包圍中。
攔著路的兇徒一刀砍斷了馬的腿,馬車前傾,林長安和攜月猝不及防被摔下馬車,身上到處都疼。
但是兩人沒有猶豫,立刻扶持著站起,沒有武器,除了馬鞭,一無所有。
包圍的人在靠近,林長安好像聞到了他們嘴里的腥臭味,聞到了他們鞋底的血腥氣。
一個留著絡(luò)腮胡的大漢,揚(yáng)起了手里的刀。
耳邊是獵獵的破風(fēng)聲,大刀被擦的反光的刀面上,是一雙帶著恐懼的眼,一點(diǎn)點(diǎn)放大,一點(diǎn)點(diǎn)清晰又模糊。
林長安閉上了眼。
真糟糕,這輩子走的還沒有上輩子遠(yuǎn)。
疼痛沒有像預(yù)料的一樣落在身上,林長安睜開眼,看見一片猩紅四濺,染紅了視野。
“攜月!”
無衣刀
三十章啦,拖拖拉拉的還是寫到了這里,要上架了。 這本書有幾個人在看刀刀心里其實有數(shù)。 文筆一般,情節(jié)慢熱,感情線不明顯……一堆的問題,刀刀心里有數(shù),也一直在改進(jìn),可能進(jìn)步不明顯吧。 上架以后,看的人會更少,甚至可能糊的連盜版也沒有(?í_ì?) 沒關(guān)系,只要有一個人看,刀刀都會寫完,不爛尾,不棄坑。 愛你們,所有在看的小可愛,刀刀真的很感謝你們,超愛你們的(*?′╰╯`?)? 之后就上架了,之后見吧,如果還有人的話。?'?'? 今天這章4500+,送給你們,不繼續(xù)看也沒關(guān)系,無論如何到很感謝看到現(xiàn)在的各位。(`?ω?′)ゞ(`?ω?′)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