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暮色四合,沉寂的讓人心慌。偶有一兩聲蛙聲響起,也只讓人覺得心煩。螢蟲在草叢中飛舞著,一片溫馨夜景,此刻卻只讓人覺得荒涼。
——馬車停了。
「人呢?」
——還在車上,生命力在下降。
「什么情況?」
——根據(jù)數(shù)據(jù),應(yīng)該是割腕導致的失血。
「我們能趕到嗎?能把人救下嗎?」
——失血過多,在宿主這個時代是致命的。
林長安的心咯噔了一下。
「你能救他。」
——……是的。
「我已經(jīng)完成了三次任務(wù),我用抽獎機會換救他的方法?!?p> ——……好的。
09,在猶豫?
林長安皺著眉頭,但現(xiàn)在的情形沒時間讓她細想,只能先將疑惑擱置一邊。
林長安讓許一堯下馬,兩人在樹林間快速穿行,耳邊是風聲,也有枯枝折斷的聲音。
離得近了,林長安拉了一下許一堯的衣襟,兩人壓低身形,輕聲前進。
兩人趕到時,一個絡(luò)腮胡大漢正在猶豫七九的尸體怎么處理。
七九現(xiàn)在還有一絲氣息,但是現(xiàn)在的他因為失血過多,臉色蒼白的已經(jīng)不想個活人了。四肢無意識的蜷縮著,顫抖著。
許一堯和林長安藏在一邊,想要沖出去,卻又不得不按耐下沖動。
大漢拎著腳脖子,把七九拖到了路邊的草叢里,用雜草隨意的掩蓋了一下,駕車走遠。
許一堯見馬車走遠,立馬沖了出去,扒開雜草,看著面無人色的七九,紅了眼眶。顫抖著手,緩緩的抱了七九,哽咽著說不出話。
“阿堯……真好,臨死之前還能見到你……真好……你怎么在這里,你不是被買走了嗎……是了,是幻覺,我要死了……”
“不,不會的,會好的……”
許一堯的淚砸在了七九的唇邊,滑進了他的嘴里。
“好痛啊……阿堯,我好……好……”
不,不能說,就算是幻覺也不能說。
七九把話咽下,沒有說出口,只是癡癡的看著許一堯的臉,想要將他印在魂魄里,帶著這份眷戀一起離開。
林長安站在一邊,皺著眉頭看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了。
“你好了沒,好了就讓開,我要救他?!?p> 許一堯愣愣地扭頭看著她,紅著眼眶。
“閉眼,不許看?!?p> 許一堯乖乖聽話,只要能救人,做什么都可以。
「開始吧。」
一個小光球從林長安的胸口飄出,懸在七九手腕的傷口上,發(fā)出柔和的光。
用碎片劃出的猙獰的傷口慢慢愈合,七九的臉色也好看了一些,疲憊的睡著了。
「09,你還好嗎?」
——你不用擔心,我沒事。
「但是,你看起來不亮了?!?p> ——……過一會兒就好了。
「哦。」
——但是宿主因為指定獎勵,違反規(guī)則,會收到一定處罰。
「回去再說。」
這下麻煩了,不知道要被怎么處罰,煩人。
小光球漸漸消失,七九的身上的傷口都愈合了,只是臉色還有些白,其他都已經(jīng)好的七七八八了。
“睜眼吧。”
許一堯睜開眼,看著懷里傷口已經(jīng)愈合的七九有些發(fā)蒙,愣愣地回不過神。
“你們暗探都這么傻嗎?還不抱回去找大夫?”
許一堯立馬將人抱起,往城里跑。
“喂,有馬,你是傻子嗎!”
“誒,我怎么辦?”
“許一堯!”
……
最后兩人順利和林家趕來的人匯合了。
“大哥,你怎么來了?”
林長平揉了揉林長安的頭,眼里滿是寵溺和擔憂。
“你今天差點把家掀了,我不放心就來看看?!?p> 林長安疲憊窩在哥哥的懷里,打了個哈欠。
“大哥,長安好困啊。大哥抱長安回去吧,長安要睡覺了?!?p> 林長平摟緊了懷里的妹妹,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兩個小奴隸,沉默著往前走。
“去請個大夫。”
許一堯抱著七九沉默的跟在后面,懷里的人臉色依舊蒼白,但是呼吸脈搏都已經(jīng)恢復穩(wěn)定,傷口也已經(jīng)愈合。
她是怎么找到七九的?
她又用什么手段救治了七九?
這一切是怎么發(fā)生的?
不能問,不能說的,才能稱之為秘密。
在夜色中,把所有心思隱藏。
————————
——你這么做違背了規(guī)則。
“但是……是你給了我違規(guī)的權(quán)利,不是嗎?啊……”
男人的臉色更差了一些,閉著眼仰臥在軟榻上低聲喘息。修長的手指緊緊地抓著身下的錦被,青筋凸起,猙獰可怕。汗水打濕了鬢發(fā),濕噠噠的緊貼著臉側(cè),看著可憐兮兮的。
——你還好嗎?
“不太好……哈……”
痛苦緩緩褪去,男子松開了手,大口喘息著,睜開眼,緊盯著漂浮著的光球,眸色黑的發(fā)沉。
“你答應(yīng)過我的?!?p> ——……當然,但是……
“沒有但是!”
男子用手臂支撐著坐起,明明是自下而上的仰視,卻讓人感受到了壓迫。
光球也感受到了,是氣憤,是惱怒。
他在為什么生氣?
因為規(guī)則的懲罰嗎?
可是他做下決定之前不就知道會被懲罰了嗎,為什么還要生氣?
人類好奇怪。
——沒有,她沒有受罰,只是身體機能暫時下降。
“對她有什么影響?”
——生病,休息幾天就好了。
男子卸了一口氣,眼前一黑,仰倒在了軟榻上。
在林長安不知道的地方又是一場兵荒馬亂,隱藏在夜幕下,不被外人所知。
————————
林長安覺得自己好熱,睜不開眼,身體也好重。視線所及,朦朦朧朧,好像籠了一層白霧,看不真切。
“唔,攜雪……”
聲音也啞的可怕。
怎么回事?
「09,我這是怎么了?」
——宿主昨晚的行為違背了規(guī)則,這是懲罰。
林長安覺得頭痛欲裂,思緒有些停滯。
「會怎么樣?」
——只是生病,宿主不用擔心。
只是生???
林長安有些驚訝,按理來說,救下七九這件事相當于逆天改命,而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只是大病一場?
要是這樣的話,以后……
「每次的代價都只是生病嗎?」
——違規(guī)次數(shù)越多,懲罰越嚴重,直至抹殺。
果然沒有空子可以鉆。
林長安舒出一口氣,溫熱的氣息裹挾著她,悶悶的。突然心口傳來一陣涼意,讓她好受了一些。
是09嗎?
林長安下意識的否定了這個答案,在她心里好像隱隱約約有另外一個猜想,只是還不太明朗。
“小姐,你醒了,好一點了嗎?”
攜雪拉開簾子,扶著林長安坐起,端著藥碗,一股中草藥的清苦撲面而來。
“我這是怎么了?”
林長安端著藥,茫然的看著攜雪,好像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的樣子。
“小姐你昨晚被大少爺抱回來以后就開始發(fā)燒,整整一夜才降下溫來,可把人嚇壞了?!?p> 林長安一愣一愣的聽著攜雪的話,一口一口的喝完碗里的藥。
“許一堯和七九呢?”
攜月站在靠后的位置,低聲回答:“許一堯和七九現(xiàn)在在偏房,和昨天買來的奴隸安排在一起,小姐要見他們嗎?”
“不用。七九怎么樣?”
“昨晚大少爺請了大夫來看,說是氣血兩虧,靜養(yǎng)就好了。”
林長安有些累的往下滑了一點,眼眸半闔。
“叫許一堯過來,再去請一下先生?!?p> 攜雪有些想問,但被攜月拉住了,兩人端著碗離開了。
林長安閉了閉眼,強行壓下身體的不適,希望能講現(xiàn)在的情況捋清楚。
京都暗探的調(diào)查,說明朝廷已經(jīng)有人注意到這件事了,那為什么上一世的爆發(fā)來的那么晚?
這一批暗探全軍覆沒?
不太可能。
而且就算暗探全軍覆沒,消息也會傳出去,調(diào)查只會變得更加緊急。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許一堯背后的人是誰?是誰提前發(fā)現(xiàn)了異樣?
許一堯敢直接說出穆將軍的名字,那肯定是有倚仗,相信穆將軍會站在他那邊支持他的調(diào)查結(jié)果。
那回事穆將軍身邊的人嗎?
但是穆家現(xiàn)在只剩穆將軍一人,其他人都……
不,不對。
林長安睜開了眼,她想起了一個在京都幾乎沒有存在感的人。
五皇子謝允澤。
謝允澤的母親是穆家嫡次女,是穆將軍的妹妹。
當年穆貴妃榮寵一時,風頭兩無,是最接近后位的人,最后卻自縊于冷宮,只留下了謝允澤。
所以,會是他嗎?
他是怎么發(fā)現(xiàn)不對的?又是什么造成了事情發(fā)展的偏差?
林長安有些懊惱,她對謝允澤的了解太少了。
謝允澤久居北疆,林長安從未與他見過面,就連新帝登基典禮,謝允澤也托病沒有回來,只是送了份禮。
這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林長安斂下眼眸,心里思緒萬千,頭疼的更厲害了。
“許一堯,”林長安抬頭直視著剛剛站定的許一堯,語氣篤定,“你背后的人,是不是五皇子?!?p> 許一堯有些驚訝的瞪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
抓住你了……
無衣刀
小劇場: 神秘男子:我好痛,要長安呼呼才會好。 (?????) 長安:……我病了。 神秘男子:沒事沒事,我親親就好了。 (??ω??)? 長安:……(\#-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