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濃看成均兒蹲在地上不起來,曉得自己許是勁兒使大了,關(guān)懷道“還疼啊,我也沒用多大勁吧…”成均兒抬起頭,額頭紅了大片,委屈巴巴道“不疼了…”素濃心更虛了,忙把他扶起來“你鬼鬼祟祟的躲在一邊干嘛”成均兒心說:我是暗衛(wèi)啊……您跟范幫主談事情我總不能貿(mào)貿(mào)然的過去…
素濃曉得自己這句話問的不恰當,剛要岔開話頭,成均兒開了口“我是跟了一個黑衣人過來的?!彼貪庖馕渡铋L的哦了一聲,問“那人呢”成均兒喪氣道“他在這停了一會就折返了,然后我就跟丟了”素濃又哦了一聲,成均兒頭垂的更低了一些。
素濃不以為意般說道“既如此你就趕緊回吧,明早帶小檀回來,今晚的事可不能跟護法透一個字”成均兒揉著額頭領(lǐng)命離去。
客棧中又一名黑衣男子翻窗入內(nèi),可卻是不同的人不同的房間。他解下面罩露出一張略顯女氣的面龐,看似深情的桃花眼下綴著一顆淚痣,薄薄的唇瓣輕抿著,唇角略略翹起,給人一種似笑非笑的感覺。這人正是素濃白天見過的那人,也就是蘇錦的爹爹蘇策。他坐到窗前,托腮望著月亮,好似望著剛剛見到的那人,心中想著:多年未見她倒添了絲艷色,外表更具迷惑性了。她到這個小鎮(zhèn)住進那個宅院又是要做什么呢……呵,左不過也是為了她的貪欲吧。
素濃兀自望了會月亮正要往回走時,忽覺一陣冷風(fēng)過,吹的后脖頸涼颼颼的,她不自覺就縮了縮脖子。一道清冷的嗓音響起“你倒是賞月賞的開心啊,怎不叫我一起呢?!?p> 素濃畏縮的緩慢轉(zhuǎn)身,看到來人立刻換上討好的笑“羅蘊啊……我病的越發(fā)厲害了,竟都開始夢游了…哈…哈哈…還好你找著我了”
羅蘊卻并不領(lǐng)情,臉色陰沉看著她不說話滿眼鄙視。
素濃心中尷尬,剛想裝暈混過去,羅蘊卻湊近了她,呼吸拂在她的臉上,咬牙切齒的說“那下次我就把你綁在床上,保你不再夢游”
素濃及時的眼一閉倒在羅蘊懷里,紅暈自臉頰爬至耳垂。
回到江宅后,素濃在床上躺了一會,估摸著羅蘊已經(jīng)睡去。她悄悄起身獨自走進了柴房,房中五花大綁著幾個人,素濃攏著袖子坐在房中一一打量過這些人,神情冰冷的開了口“你們做馬前卒倒做的很不錯,到了如今也不肯開口?!?p> 幾人身上傷痕交錯,明顯是吃了些苦頭的,其中一人憤憤道“你這江家的妖孽,要殺便殺,何必多費口舌”聽到妖孽二字素濃唇角添了笑意“據(jù)徐湛說,靈境多年前被盜走下落不明,如今明月教出了一個賞鏡大會,你們幾人不先去明月教,怎么先來了這里?”
素濃停下不說觀察那幾人的神情,他們滿臉驚詫“徐湛!你認識徐湛!你不是江家的人,你是什么人!”素濃笑意更深,緩緩說道“我嘛,我是新任毒龍谷谷主,徐策的妻子,徐湛的兒媳?!?p> 其中一人忽然大笑,語氣中是滿滿的嘲諷和鄙夷“我當是誰會使出在客棧的飯菜中下藥的下作手段,原來是你這毒婦!你殺了夫君全家,連自己腹中的胎兒都不放過,就為爬上谷主之位。虧你如今還有臉說出來!”
素濃一臉惆悵,淡然表示“平日里大家顧念著毒龍谷里盛產(chǎn)的珍稀藥草和養(yǎng)在谷中醫(yī)術(shù)高超的醫(yī)師們,并且忌憚如今谷里的暗衛(wèi),我呢,也極少出谷,所以導(dǎo)致我是第一次聽到如此真實的評價,我猜,你是求速死吧?!?p> 心中想法被戳破,那人還未反應(yīng)過來,素濃已一手捏住那人的下巴,一手捏著一個藥丸給那人強喂了下去“那我又怎么能讓你如愿呢,你就先痛苦個幾日幾夜再死吧,其他幾人但還能死的輕松些?!彼貪鈷吡肆硗鈳兹艘谎鄢隽朔块T。
第二日一早有人來敲門,蘇錦一家三口前來上門致謝。素濃聽完回稟只讓人收下了禮,借口生了病就將人打發(fā)走了,這件事羅蘊卻不知情。
又過了一日,在江宅的事情已經(jīng)告一段落,數(shù)人于早上啟程離開了江宅。素濃懶懶的靠在馬車里,小檀已與他們匯合隨侍在素濃身旁。素濃靜靜的聽她說著后續(xù)情況“我們走后,后山來了一個蒙面人,跟中了毒卻還活著的那人說了幾句話,然后就把那人滅口了,咱們的人跟了一段就被發(fā)現(xiàn)了,便都折回來了”
素濃本來也沒指望能不被發(fā)現(xiàn),重要的還是先查清那幾個人的底細。
一陣喧囂傳了過來,素濃掀開車簾見一女子在路邊哭的很是傷心。素濃心中不忍,讓小檀將她請上了馬車。這女子著一身桃粉衣裙,領(lǐng)口微微敞開,哭的梨花帶雨,坐定后自報了家門“小女子是商戶家的女兒名喚王婧,因爹爹身中劇毒,聽聞各位是毒龍谷的就等在了路邊想要為爹爹求一副藥?!?p> 因為此行是赴明月教的賞鏡大會,所以他們也沒特意隱藏身份。素濃遞給她一張手帕“那你怎的就哭上了?”
本來王婧已經(jīng)止了哭聲,素濃這一問,她倒哭的比剛剛更兇了。小檀扶額,只能嚇唬道“你別哭了,再哭就把你扔下去!”
王婧一聽瞬間哽住,緩了緩才委屈道“我攔了前邊馬車,可那男子竟停也沒停,我邊追邊說明緣由,那人便讓人將我攔在了一旁,我知求藥無望…就傷心哭了?!?p> 素濃心中唏噓,羅蘊這人竟還是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
她自袖中掏出一個藥瓶,小檀一看立刻變了臉色,攔道“小姐,這可不行,小姐若想幫忙可以讓隨性的大夫去她家中,這藥,小姐可不能給?!?p> 素濃拂掉小檀的手“我們還要趕去明月教,而且也用不著那么麻煩”
說著素濃就倒出了一粒,對王婧說“這藥可以解毒,你回去喂你父親吃下就行?!蓖蹑阂部闯龃怂幷滟F,躊躇著接了過來“小女子真是無以回報”說著自頸上解下了一個玉佩,感激道“若姑娘不嫌棄便收下這玉佩吧?!?p> 素濃剛想說不用,卻忽然覺得這玉莫名眼熟就收了下來。
等那姑娘下了車,素濃看著氣紅了眼睛的小檀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然后威脅道“不許跟羅蘊說,不然就不要你了!”
小檀聽了也想哭了,那可是小姐救命的藥啊,本來就不多了,小姐隨隨便便就給了出去,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撐到吳老先生回來。素濃話鋒一轉(zhuǎn),問道“客棧里的人怎么樣,可都安然無恙?”
小檀帶著鼻音回道“都無恙,那藥本就溫和?!?p> 素濃點點頭未再說話抱著手爐在馬車的晃悠之中沉沉睡了過去,小檀皺著眉頭一臉擔憂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