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自己竟然失守的如此之快,明明計劃才開始實(shí)施。”捂臉自嘲,“不,我不會像父親一樣,絕不會,只有自己入戲,才能帶動別人不是么?蕭賀溟,你要清楚你現(xiàn)在在做什么!”拿出凝神珀調(diào)養(yǎng)。
又過了三日,德音在書海中起身,撈起一旁睡得鼻涕冒泡的噗噗,“走了?!?p> 興沖沖的向蕭衍和去辭行。
安歌和清和郡主也在。蕭衍和看到德音主動來找自己,知道是來辭行,而安歌在這里,也是猜到近日德音要走,便來交代蕭衍和一些事情,清和在第五天上,再也忍不住,來找她的“鳳染哥哥”,于是乎,碰到了一起。于是乎,最后是德音獨(dú)自上路的。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安歌眼看著德音帶著噗噗走的背景,實(shí)在是被清和氣的不輕。自己算足了一切,包括自己的心,卻是將清和這個攪局者算漏了。
這是清和第一次入了蕭衍和的眼。
瀲滟宮,
“王上駕到!”聲音傳來。安歌此時成了蕭賀溟,是雪明界的王。不僅僅是頭上束了高高的冠,身披長袍,十幾歲的少年撐起了君王該有的氣勢。
靜璉夫人看著蕭賀溟向自己走來,就好像看到了蕭衍鳳向自己走來。笑容展開,“王上?!?p> 蕭賀溟坐在上首,皮笑肉不笑的說:“上夫人不必這般,您是我的長輩?!?p> “王上鮮少來,今日可是為了清和的事情。”靜璉夫人端坐在右首。
蕭賀溟不語。
“王上的計策大概是擒賊先擒王,但是王上,臣妾是怕您的計劃還沒實(shí)施,便失了自己的本心,是以臣妾讓清和去將您攔下?!膘o璉夫人站起身,“這雪明界,已經(jīng)經(jīng)不起第二個德音了。”
蕭賀溟悠悠起身走到壁畫面前,“所以,你就是如此,日日夜夜面對著德音,來提醒自己,是有多被父王棄如敝履,轉(zhuǎn)而投身到蔣毅的懷抱?那樣一個粗糙莽夫?”只是輕聲說著,但是正中靜璉的下懷。
靜璉瘋了一樣的撲過去,“你呢?我就不信你不恨她,你的母親不是因她而死的?你敢說你現(xiàn)在做的不是為了報復(fù)!她是她的妹妹,是妹妹,你此刻接近她,不就是為了報復(fù)!”
蕭賀溟神情凌厲的盯著靜璉,“你是如何知道她是她的妹妹!如何得知!是誰?”眼睛瞇起,“蔣毅?”
靜璉夫人恢復(fù)端莊的樣子,理理衣衫,“既然你的計劃與我的計劃,結(jié)果一致,那么我們之間不應(yīng)該是敵對的。沒錯,清和的存在可能時刻提醒著你,我犯下的錯??墒沁@王室,有多少陰暗的地方,又有誰,同我一般有把一切公之于眾的勇氣!”
蕭賀溟揚(yáng)起一抹微笑,“上夫人已然一切先手,本王便毋須再做什么。關(guān)于清和,怕是無法順了您的意?!?p> 靜璉輕笑著:“你會順我的意的?!?p> 白城,位處雪明界、炎嵐界和墨國交界處的最大一座城池。
元家
“積善之家!哈哈哈哈哈哈,你們,都是孽障!”少年渾身浴血,紅發(fā)披散,赤瞳如血。
地上躺著老老少少十幾個人。最小的,尚在襁褓。
突然,像是感覺到什么,神情凌厲起來,眼瞳中全是血色。
德音站在城門口,讓噗噗進(jìn)了靈璧里,自己一身輕的進(jìn)了城。只是從未想過,這城,會是這個樣子。
破敗不堪么?不是,相反的,街上人來人往。繁華和諧么?不是,而是一種近乎詭異的和諧,和諧到就像是表面上的東西在掩蓋著什么。
蕭衍和在臨行前,細(xì)心的給德音準(zhǔn)備了一個小包袱,里面有一些金銀細(xì)軟,德音找了間客棧,老板很熱情的讓小二招呼著上了樓。
剛將噗噗放出來,噗噗就叫,“肉墊墊,這里不對,你剛進(jìn)城就覺得不對?!蹦堂鹊穆曇艄首魃畛恋恼f:“依照本神的直覺,這里絕對有大問題?!?p> 德音看著噗噗的樣子,雖心更沉了,但就是想笑。“我們現(xiàn)在怕是出不去了,自進(jìn)城靈基居然封閉,咒訣完全施展不出來,只有陣法可用??蓚魉偷年嚪?,只能兩個一起方能成,只有我這邊一個,沒用?!蹦闷鹱郎系墓献樱酒饋?,“現(xiàn)在日暮西山,咱們走出城去,就要露宿荒野?!?p> 敲門聲響起,店小二將德音之前點(diǎn)的雞腿送上來。
“來吧,在這兒好歹有雞腿不是?!钡乱粼捯粑绰洌坂劬椭苯犹阶雷由峡衅饋?。
一整晚,德音腕間的紅色琉璃珠的光亮從未停歇。
第二天,德音起了個大早,因得昨晚沒睡好。為什么沒睡好,因得心不安。不止琉璃珠,現(xiàn)下靈力全無,咒訣不通,靈基封閉。以往安眠時,總是有一份警覺在,因得靈基在,這是有靈基人的本能,但昨晚困極而眠,今早醒來,腦中一片混沌。這一切都告訴德音,這個地方不能再留。
是以收拾東西,下樓退房。
其實(shí)修煉者是毋須帶衣物的。要么,一個凈身咒即可解決,要么,一個置物器,便能隨身攜帶。而德音,作為一個資深的顏控,絕不允許自己這樣的盛世美顏被衣衫拉低水平線,而她不想用前者,又沒有后者。
于是乎,一個絕美少女帶著一個細(xì)軟包袱,在很多人看來,就是一個行走的……“錢袋子”。
德音一路出了城,向東走,只消一刻鐘,就到了一座小村落。而在德音走后,白城街道上的人頃刻間全部消失。
村口有個小胖子,在玩兒著草編的小螞蚱,見到德音走來,喊著跑進(jìn)了村子里。
德音想到自己小時候,在村口和……都是笑著歡迎著別人,難道是自己在不世境遁居過久,世道變了?
不消片刻,村民們便拿著鋤頭菜刀出來了,一個個兇神惡煞的看著德音。領(lǐng)頭人拉著剛才的小胖子,問:“虎子,你剛剛說的就是那個女人?”
“嗯嗯,”小胖子頻頻點(diǎn)頭。
德音眼看著這么多人,連連擺手,靈基自從出城之后便有了絲絲恢復(fù),但還未恢復(fù)如常,現(xiàn)在施展隨風(fēng)咒,最多只能是再把自己送回城里,而德音手中并無地形圖,無法去其他地方。
“我剛來,你們這是做什么?”德音邊說著,邊拿著靈璧。打著實(shí)在不行,就跑走躲進(jìn)靈璧里的主意。“雖我是外鄉(xiāng)人,但你們就是如此待客之道?且我一個弱女子,無甚威脅,你們這是……”
“都住手!”約莫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從人群中走出,“大家住手,她不是吸血魔,眼下的困境,我們還要靠她!”
德音端詳這眼前的人,怎么都覺得熟悉,可自己認(rèn)識的人一只手都數(shù)的過來,實(shí)在是不覺同自己會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大家顯然還是猶豫,那人又道:“這位姑娘可在我家中居住,我家在村尾,若是有何異動,大家可以及時出村?!贝蠹疫€是在紛紛議論,“即便是我們?nèi)绱私鋫?,可我們無法移居,若吸血魔真是來了,無疑是自斷生路,無處可逃啊?,F(xiàn)下有法子,何不一試呢?”
“那你如何保證她就有辦法?”一個壯男指著德音說道。
“我馮益以性命擔(dān)保!”馮益站到德音面前對村民們說。村民們將信將疑的放了行。
德音被馮益帶到家中,這樣子,竟是,自己小時候住的屋子,只是院子里沒有鳶尾花。
關(guān)上門,馮益徑直跪下,叩首道:“闌姑娘,我就知您是不會死的,不會的。闌姑娘!”
德音不語。記起這是鷓鴣村村長的孫子,馮益。當(dāng)年已經(jīng)弱冠,現(xiàn)今算算,大概四十上下。
“當(dāng)年之事,不敢求您原諒,只是求您再發(fā)慈悲,救救眼下這些人!”還是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沒有抬頭。
德音站在馮益的面前,背對著,“慈悲?你也是能說得出口。我發(fā)慈悲,隨后是否就是該逼我自絕于人前方可救你們?”清冷的言語,似是沒有什么其他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