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簫收手插進束腰,星闌大聲叫喊道:“大家速向我家中去,花圃之下有暗道,可以通后山!”說著手勢翻轉,挽起一個手訣,“興輝之火,不滅永生!”掌心出現(xiàn)紅黃色的明亮火焰,打向火海,頓時火又高起萬丈,阻擋了一切的攻擊
村民們立刻再向星闌家中折返,此刻已經(jīng)沒有幾個人顧得上自己失去至親的痛苦,活下去成為了當下所有人心中唯一的想法。
“興輝火?!”男子大驚,當即又大笑,“興輝之火當世確實是無物可擋,但相對,消耗更是巨大。你現(xiàn)在還能支撐多久?”
星闌強撐著身體,“蔣毅,你如此罔顧天道,必自斃!”
“天道?自古以來一直都有言:霧人蕭現(xiàn),神農(nóng)琴出。即可一統(tǒng)天下!而今吾王得霧人蕭,則啟天命,卻被你盜走!如今還不知悔改,你是假圣女,說什么天道!”說話間興輝之火已經(jīng)開始勢微,“眾將聽令!活捉假圣女,取回霧人蕭,助我雪明界?。?!”
星闌霎時間手中飛快的又挽著指花,動作快的讓星軒看不清,嘴里也似乎念念有詞,指尖劃出一道亮光,將自己和星軒包裹。兩人身影消失在光束中。
火海外的蔣毅看到星闌消失,嘴角露出了一絲諱莫如深的笑容。
星闌帶著星軒用瞬行訣出現(xiàn)在后山的洞穴口,村民們卻已經(jīng)像是等候多時的樣子。
見星闌同星軒出現(xiàn)在洞口,即刻為圍過去,深情緊張的七嘴八舌問候著,透漏出些許莫名的急切。
星軒扶著星闌走進洞穴,村花楠楠也意要攙扶另一邊,可手在半空中卻停住了。星軒沒看到星闌一記寒芒看向楠楠的模樣,不疑有他。扶著星闌到洞穴的最里面坐下。
“你們怎的,不走?”星闌的聲音溫和,又讓人覺得的寒涼,在十幾個人的小洞穴里,還傳出了回音。
“闌姑娘,不是咱們不走,這該走到哪兒去???外面可都是兵,還殺死了咱們那么多鄉(xiāng)親,咱們鷓鴣村可是從來不與人交惡的,怎么會有這飛來橫禍呢?”村長顫顫巍巍的拄著拐杖,亦是由孫子馮益攙扶著,話有暗指。
冬嬸接著村長的話說:“是啊,闌姑娘,這得需要您給指條路子了,家是回不去了。還死了那么多的鄉(xiāng)親?!边€用滿是老繭的手抹著眼淚。
其他人也是紛紛附和。
星闌見村長話里有話,村民們推波助瀾,心里已經(jīng)明白了幾分。只覺得心中一股怒火上涌,但立即又被深深的無奈所取代?!拔椰F(xiàn)在的樣子你們也看到了,實是無法再助你們什么?!?p> “可以的可以的?!贝寤ㄩ辜钡?,幾乎是跑到了星軒的面前,“闌姐姐,那個男人不是說讓你和他走么?那你和他走了我們就都獲救了?!敝筮€拽拽星軒的衣袖說,“快,你和闌姐姐說說,闌姐姐最寵你了。”
星軒甩開楠楠的手,直覺憤怒:“這是我姐姐不是你的,不必叫的那么親熱。況且外面那么多人追殺姐姐,你還讓姐姐出去送死?別忘了你前年無故滿臉生瘡是誰治好的,不然你這一輩子都別想出來見人!”
“星軒不必生氣,此地終究不可久留,咱們總是要出去的?!蓖跣悴沤又掗_口道,“大家也不必焦急,闌姑娘向來心懷大義,斷然不會置咱們于不顧?!?p> “是啊是啊”“對啊”“王秀才說的對”……
星軒站在星闌身前,看著往日里笙磬同音的鄉(xiāng)親們,看著他們臉依舊掛著親和的笑容,自己雖然不太懂王秀才的話,心頭卻漸漸涌上了不知名的情緒。
“小軒,來?!毙顷@讓星軒俯下身,“你記住,以后這個世上,除了婆婆,其他人說的話,不可信。你的路還很長,定要自立。不要只是為了誰就付出所有,這世間,不值得……”
星軒感到了姐姐的悲傷,這時候的她并不懂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強忍著眼淚,因為她從不喜歡在這幫人面前哭。
星闌抬手,將自己頭上插著的墨色簪子拔下,給星軒戴上。
“這是姐姐給你的及笄禮,雖是遲了。”頓了頓,“我們小軒以后定是個好看的姑娘?!痹捳Z間眸光閃爍。
忽然洞里狂風而過,村民們眼前一陣風塵,再看清時候人已經(jīng)在洞外。想再要進去卻不能。
洞內(nèi)此時,星闌用獵風訣將村民們移出后,便開始萬物祭的儀式。兩人對坐,掌心相對。
“小軒,時間不多,閉眼和姐姐念?!毙顷@微微皺眉。
“好,姐姐?!蓖顷@明燦的眸子,星軒回應。
“天道輪回,身死魂歸,以吾萬物,祭之于歸”
星軒跟著念完,感覺自己的身體漸漸變得輕盈,漂浮在空中,隨后又有絲絲暖暖的東西流進了身體,好像置身于溫泉之中。四周的一切開始變得清明起來。洞內(nèi)的小蟲子在石壁上緩慢的爬動,洞口外村民們一直不停的叫囂,山上風吹過后樹葉沙沙作響,小兔子在躲避豹子的獵捕……
“德音,你居然用萬物祭,毀了自己的靈基萬物給別人?”是蔣毅到了,瞬間出手想要阻止星闌開啟萬物祭。
星軒聽到聲音就要睜開眼,“閉眼”。星闌立刻制止。
儀式已經(jīng)開始,蔣毅無法,只能拋出饕餮戒。立即星闌溢出的靈基就開始被饕餮戒吸收。
星闌顧不上其他,萬物祭一旦開始便不能終止,必須完成,否則一切都歸萬物。而蔣毅只是一個界域的將領,咒訣不通,卻顯然知道這點,所以用饕餮戒。
一刻鐘后,儀式終止。星軒因為接受了姐姐的靈基還在鴻蒙狀態(tài)沒有清醒。蔣毅將饕餮戒收回手里,并沒有再攻擊星闌。
“蔣毅,你怎么會知道萬物祭!”星闌的聲音疲憊無比,極其虛弱。“還有饕餮戒?!?p> “不愧是圣女啊,都已窮途末路,心思還如此縝密,臨危不懼,連容發(fā)都不曾凌亂。纖塵不染、一絲不茍的模樣看了真是讓人厭煩?!笔Y毅笑笑,“現(xiàn)在,你已然沒有選擇,把霧人蕭給我?!?p> 星軒此時剛剛醒過來。
“你要霧人蕭真是為了蕭衍鳳么?”星闌有些厲聲問道。
“那是自然,自是效忠吾王!”蔣毅不徐不急回答。
星闌嗤笑出聲,“你的王是誰,你心里自是清楚?!?p> 蔣毅出手,命訣就要打到星闌的身上的時候,一件黑衣?lián)跸铝斯?。婆婆出現(xiàn)在洞里,立即與蔣毅交手。
星軒撲到星闌身邊輕聲叫著“姐姐?!?p> 星闌輕撫著妹妹的臉頰“小軒,姐姐這一生唯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這份愧疚只怕要帶到墳墓里都不能了?!?p> “什么墳墓?”星軒自動忽略了前面的話?!敖憬悖悴皇钦f會一直看著我,一直在我身后的么,姐姐你要去哪里,你走了我一個人怎么辦!小松楠楠他們肯定會欺負我,罵我笨,嘲笑我。我只有姐姐,只有姐姐,姐姐……”
星闌只是接著自己的話說下去:“小軒,希望你長大了以后不會恨我,對不起?!毖劢呛瑴I,“姐姐只是太累了,原諒姐姐的自私?!睉曰诎愕南蜃约何ㄒ坏拿妹迷E別,晶瑩的淚珠掛在長長的睫毛上,在閉眼的那一刻終于順著臉龐落下。星闌也沒了氣息。
星軒哀慟,周圍的空氣驟然降溫,外面的霎時天空風云變幻。
婆婆感到身后的異樣,與蔣毅停止纏斗,閃現(xiàn)到星軒身邊,立即打出瞬行訣,想要帶走姐妹二人。
蔣毅回型咒使出的同時,從腰間抽出一柄軟劍向星闌射去。
婆婆將星軒抱在懷里,就要碰到星闌肩膀的時候被劍截斷,“流星曉月。”婆婆見劍心中大驚,但瞬行訣已經(jīng)啟動,兩人消失在洞中,沒有帶走星闌。
蔣毅將留下的星闌尸體果斷收進饕餮戒中,“有你,也可以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