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欲轉身隨太子離去的玱玉本能察覺有些不對,正要再轉頭看一眼留景。
卻見一個黑乎乎的影子,飛速擊中了自己的身體。
玱玉原本在焉淵就依賴著自身修為,從來不穿什么防護,這個東西立即就鉆入了她體內(nèi)。她的腦海突然出現(xiàn)瞬間的空白。
可她雖然被異物擊中,卻沒有出血、并無傷口,還覺得身體舒暢至極。十分奇怪!
留景甩出這件東西后,就站在原地,面色平靜地看著玱玉。
太子擔心不知留景甩出了什么暗器法寶,那暗器飛得太快,只看見一抹黑影立時鉆入玱玉的身體。原本尙算溫和的面容立刻浮上巨大的怒意,他向留景質(zhì)問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一面又急急忙忙地扶著玱玉,問道:“你感覺怎么樣?”
原本玱玉還在想要不要裝個暈什么的,可看見太子焦急的神色,又不忍心欺騙他,便隨口道:“沒有事??!”
留景卻笑了,他清清楚楚地說道:“魔氣入體,仙子竟然毫發(fā)無傷嗎?”
此言一出,太子扶著玱玉的手立即頓住了。
玱玉這才明白,不是自己沒有看清楚,而是魔氣,當然是黑的!她身為魔族之人,那么一點點魔氣入體,怎么可能會受傷?!
這回,太子的臉色卻陰晴不定了起來。
留景一步一步靠近二人,指著玱玉道:“原來你是魔族派來的奸細!”
玱玉沒想到他手中會有魔氣,急忙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反問道:“怎么?只有魔族的人才能魔氣入體嗎?!”
“哈哈哈……”留景停下了腳步,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開口道,“確實并非只有魔族的人才能魔氣入體?!?p> 他譏諷地看著玱玉,道:“你知道上一個魔氣入體的天族之人,他怎么了嗎?”
玱玉心口一跳,沒有說話,只盯著他。
留景看著她伸出了五根手指:“他失掉了五成修為!”
她瞬間便想到一個人:淵黎!
“你偽裝成天族仙娥的模樣,來到九重天,究竟想做什么?”留景似是想明白了一些關鍵之處,點著頭,面色恍然道:“怪不得五長老一眼就看上了你,也許你們早已暗通……”
“閉嘴!”玱玉面色微沉,帶著幾分薄怒打斷了他。
太子聽到此處,也不由后退兩步,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留景盯著玱玉,眸色愈深,他繼續(xù)道:“呵!聽聞丹越那廝只愛跟在新魔尊的身后轉,乃是十足十的跟屁……”
“唰——”破曉擦著留景的脖子飛了過去,深深地刺入后面的假山中。
玱玉雖然仍在原地站著,可周身氣勢已經(jīng)顯示出她無盡的怒氣。
當面羞辱她沒問題,可當著她的面羞辱丹越就不行!
留景回頭看清身后釘著的長劍,眼也不眨地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見指上沾著自己的鮮血,他轉眸對玱玉笑道:“魔尊玱玉,你還有什么話要說的嗎?”
玱玉看著他微微出血的脖子,若不是太子在場,那把凝華就不止是擦著皮肉飛過去這么簡單了。
可她眼下身份敗露,大概只能將這兩位殿下打暈,趁天宮眾人還未得到消息之時,盡快離開。
“你就是魔族的新任魔尊……”太子聲音猶豫,低聲緩緩質(zhì)問道,“是嗎?”
聽到身后太子低沉且猶豫的問話,玱玉毫不猶豫地轉過身,道:“不……”
“呃!”玱玉悶哼一聲,低頭看向自己的胸腹,劍入血肉。
這是一把十分端莊的劍,規(guī)規(guī)矩矩的劍身,沒有絲毫繁復的花紋,劍身刻有“肅風”二字,真是劍如其名。沿著劍看去,劍柄上那只持劍的手,穩(wěn)穩(wěn)當當,不帶一絲猶豫。
無論再說什么,都顯得多余。不什么呢?不是你想的那樣?不是他說的那樣?不是魔尊嗎?
玱玉忽然覺得有些累了,真的太麻煩。
魔尊之血,很快讓這把神劍嗡鳴不止,因著每一任魔尊繼位,都需要在繼位之禮上身受歷任魔尊之血,將其血滴入肌膚,才能受到歷任魔尊的庇佑,才能被承認繼位有效。繼位成功之后,再留下自己的血,以備后世使用。
玱玉將手搭在肅風的劍刃上,對著太子輕顰一笑,突然徒手將劍拔出。血花飛濺而出,似在太子的衣袍上開出了一枝奪目的紅梅。
看見這一幕,留景似是感嘆道:“不愧是我的太子哥哥,真是剛正不阿!”
玱玉已經(jīng)不想再啰嗦什么了,被劍刺到的傷口一直在疼痛,傷口上殘留的小股劍氣,仍然瘋狂絞殺著,阻攔著魔血的愈合。她雖是靈魔雙修的體質(zhì),可到底仍是魔族之人,流著魔族之血。
干耗下去,等著自己血流殆盡而死嗎?
而且看這兩位殿下的神態(tài),哪里像要放過自己的樣子,留景本就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太子則手持著染血的肅風,半步未讓。
“唉……”玱玉無力地從口中嘆了口氣,她抬起頭,手指輕輕一召,破曉便飛入手中。
太子沉聲道:“能召動魔劍‘破曉’,你果然就是玱玉!”
玱玉忍著傷口的疼痛,帶著涼薄的笑意,輕聲道:“是啊,太子殿下不是看見了嗎?”
眼角瞥見留景趁著他二人不注意,想要有所動作,玱玉順手就甩了一個禁錮法陣罩了過去,將困在原地,留景面露悲色只好向太子求救。
“我今日便會將你拿下,以慰天族已故眾將士的英靈!”太子的面色十分難看。
玱玉心中莫名好笑:天族已故的眾將士,與我有什么相干?
她神色平淡地對太子說道:“殿下,你不是我的對手?!?p> “錚——”兩劍的劍刃相互碰撞摩擦,發(fā)出刺耳尖銳的聲音。
經(jīng)八卦殿偷藥一事,與元陽道祖交手后,打開靈覺的玱玉,修為變得更高了些。她手中的破曉似是不畏仙澤,只猛一發(fā)力便將太子的肅風挑開了去。
太子身形后退了幾步才停了下來,他面沉如冰,看著她手中的魔劍破曉,眸色銳利。
他一指撫過劍身,肅風在他手中立即靈光大盛,風從四面八方呼嘯著席卷而來。
破曉劍柄上的燼夜花亦在玱玉的法力滋養(yǎng)下,似是要活了過來。仙魔兩氣相交,在玱玉周身翻涌不息。她足尖輕點,挽出一道漂亮的劍花,風隨之席卷而至,卻傷害不到她分毫。
可胸腹的傷口似有撕裂之勢,她隨手召訣,破曉一分二、二分四……竟是變化出了無數(shù)柄,一如丹熏山上她以花枝為劍那一幕。只是此時,已是真正的破曉在手。
無數(shù)柄破曉沖著太子一齊刺去,他不得不結出靈氣護罩,而玱玉眼中卻浮上了淡淡的冷漠之色。
她垂下眸,手指一揮,無數(shù)柄劍中的其中一劍,便徑直刺穿了太子的靈氣護罩。
身在禁錮法陣中的留景,見到太子被玱玉壓制得毫無無還手之力,他瞳孔一縮,脫口而出:“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