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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世幻緣

第十一章 五長老生怒罰梟陽(上)

夙世幻緣 月白照溪 3061 2020-03-19 19:40:23

  次日清晨,難得的日光溫暖,惠風(fēng)和暢。

  丹越從昏睡中朦朧醒來,耳邊是鳥鳴清脆,鼻尖是芬芳撲鼻。他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然后突然清醒過來,定睛看見身邊臥著一個女子,女子香肩微露,自己衣襟凌亂,兩人同蓋一床薄薄的絲被,道不盡的曖昧氣氛縈繞于二人之間。

  再看周遭散落滿地的衣衫,一抹有些熟悉的衣角顏色忽然躍入眼中。

  丹越面色微沉,抬手間,那女子便從床鋪上飛了出去,撞倒了屏風(fēng)跌落在滿地的衣物中。

  女子方從睡夢中醒來,突然被丹越從床上丟了出去,正六神無主,口中期期艾艾道:“長老為何如此動怒?”

  “好大的膽子!”丹越抬眼冷然肅歷地看著她,道:“說吧!是誰指使你爬上我床榻的?”聲音一出,才發(fā)現(xiàn)自己因剛醒過來,聲音有些微啞。

  此時動靜頗大,負(fù)責(zé)日常梳洗的侍女們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皆瑟瑟發(fā)抖地跪在門外不敢入內(nèi)。丹越的黑衣親衛(wèi)應(yīng)召推門而入,靜立于兩側(cè),等待丹越下一步的發(fā)落。丹越將身上的中衣理好,蹙眉坐在床榻邊揉著額角,渾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那女子手忙腳亂地披好了衣裳,雖衣衫不整、渾身輕顫,卻好似覺得若知曉她與丹越春風(fēng)一度的人多了就更安全幾分,膽子也變大了些,委屈道:“昨夜長老還緊緊地拉著奴的手,不讓奴走……可是今早卻又為何如此絕情?”

  說到此處似是傷心一般,抽泣了兩聲,又道:“哪怕沒有名分,只要長老能將奴留在身邊,奴定能竭盡全力將長老侍奉得舒舒服服。求長老……”

  “你說……”有些暗啞沉晦的嗓音響起,打斷了女子的話,丹越一頓,靜了靜,復(fù)清冷道,“我昨晚與你?”又停了停,側(cè)頭瞥了眼凌亂的床榻,想起昨晚原是與玱玉坐在一起,誰料她竟然趁他失神不備對他施了昏睡術(shù)!更可氣的是,竟然有人膽敢乘此時機爬到了他的床榻之上!

  好不容易平了怒氣,丹越平靜道:“那你告訴我,我是怎么連碰都沒碰你,就把你辦了的?”

  跪著的女子慌忙的抬起頭,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丹越懶得再看一眼,對親衛(wèi)說道:“拖下去,殺了罷。”

  聞言,女子立刻哭嚎起來:“五長老!饒命?。∨僖膊桓伊?!”

  誰料丹越竟不為所動,黑衣親衛(wèi)上前抓住她的胳膊,眼看就要將她拖走,女子連忙驚恐道:“長老!長老!請念在我哥哥為尊上征戰(zhàn)沙場的份上,饒了我這次吧!”

  “哦?”丹越轉(zhuǎn)過頭,灼灼盯著她,“你哥哥是誰?”

  女子在黑衣親衛(wèi)的手中掙扎道,“我哥哥乃是西北軍的主將!”

  “梟陽?”丹越又笑了,“我可沒聽梟陽說過,他有你這么個妹妹。”

  那女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道:“……是……我是他的遠(yuǎn)房表妹,三日前,我隨著家中姐姐到梟陽將軍處探親,看見了……”

  丹越聞言想了起來,那日正是玱玉帶著他去挑了梟陽部的校場,這女子跪在地上,稱自己在一群粗獷的男人堆中,不經(jīng)意一瞥,就看見了一身紅衣、灼灼輝光的丹越,一見傾心。從那日后,茶不思飯不想,只想離丹越近一些,能得到他的垂憐。

  “梟陽他沒有告誡你,我這個人很不喜別人近身的嗎?”丹越問道。

  “表哥他……告誡我了??伞蹦桥踊艔埬懬拥乜戳说ぴ揭谎?,道,“宴席上,奴見尊上能親近長老,奴便……”說到后面便沒有再說下去。

  “哦,很可惜。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拿你自己同我的心上人作比較?!钡ぴ嚼淅湟恍Γ蛴H衛(wèi)隨意擺了擺手,背過身去,“通知梟陽為她收尸,然后自去校場領(lǐng)五百箭罰?!?p>  “心上……人?”那女子跪在地上,驚呆了。

  院子里跪著的一眾奴婢,聽著哭嚎聲被拉的越來越遠(yuǎn),直至再也聽不見,不由得從內(nèi)心滋生出了一份惶惶不安的恐懼。哀求與哭饒在丹越面前本就是無用的,與他對手過的人大都曉得,在他眼中無分男女,從沒有憐香惜玉一說,若要挑戰(zhàn)他,就要做好丟了性命的準(zhǔn)備。

  寢殿內(nèi)外一時間鴉雀無聲。

  浸寒一入此處便覺得渾身透涼,陰寒蕭瑟。方穩(wěn)了穩(wěn)身為大長老的形容,撣了撣袖,越過跪著的眾人,邁步進(jìn)了丹越的寢殿。

  丹越也未抬眸,便問:“你來做什么?”

  “池袖也不敢讓其他人來觸你的霉頭,便只能央我來了?!苯疅o奈道。

  丹越無語,這個人總是仗著自己還擔(dān)著一份玱玉師父的虛名,在自己火冒三丈的時候大著膽子往跟前湊。

  “你一向防備心重,究竟是如何中的昏睡訣?”浸寒好奇道。

  “……”丹越深深看了看他,面上一副‘你再問試試?!’的表情。

  浸寒‘嘩’的一聲,展開了他手中的折扇,‘清風(fēng)徐來’幾個字映入眼中,他悄無聲息地撤了半步,將扇子搭在面前,問道:“嘖……我看那女子也沒有對你怎么樣,想來,不過是借用你的床榻躺了一夜,怎得如此動怒?。俊闭f著,還往女子被拖走的方向挑了挑眉。

  丹越眸色微沉,道:“那改日,我也給你送幾個美女過去,借你的床榻躺幾天,你看如何?”

  “何必如此認(rèn)真呢?”浸寒躲在扇后,笑道,“我也是關(guān)心你,才有此一問嘛。”

  “她說她是梟陽部的人。”丹越簡潔扼要地說道。

  浸寒聞言,似感慨道:“最近梟陽部的動作未免太多了些。”

  “嗯?!钡ぴ浇又?,“左右這件事與梟陽是脫不開干系的,至于陸?!疫€正在查?!?p>  “既然已有所打算,只消吩咐手底下的人去做即可。你看看你現(xiàn)下這衣衫不整的模樣,不如先梳洗一番罷?!苯f著,對門外跪了一地的人揮了揮手,示意她們該干什么干什么。

  不消片刻,就有端著梳洗用具的侍女魚貫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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