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叮當(dāng)悠閑自得的行駛了一天的飛劍,還沒天黑,她就嚷嚷著累了,要休息。
直看得鮫人公主裔亦直皺眉頭。
修仙之人是最耐得住寂寞,吃得了苦頭,連夜趕路都是沒有問題,怎么到她這里,太陽還沒西沉,她就要找人家休息?
還有沒有一點修仙之人的樣子?
“修仙?修的是什么,心性,人性,還有脾性,這三樣缺一不可。”
藍叮當(dāng)笑呵呵的回頭看了她一眼,“可是,我并不打算再修煉了,隨遇而安就好,把自己搞得那么累,何必呢?!”
人這一輩,短短幾十年,其實過得精彩一點就已經(jīng)挺好了,為什么還要死撐著活上千年,萬年,就為了那虛無縹緲的神位,把自己過得了無生趣。
也許,當(dāng)了神仙之后,還要繼續(xù)追求更高一層呢?!
那豈不是更累?!
“人啊,知足常樂就好?!?p> 裔亦十分唾棄一點都不知道上進的藍叮當(dāng),她十分覺得自己跟這個自愿墮落的家伙在一起,會不會近朱者赤啊!
啊,不不不。
裔亦將腦袋搖的像個撥浪鼓一樣,趕緊轉(zhuǎn)過身,背對著藍叮當(dāng),先修煉一下壓個驚。
藍叮當(dāng)也不管她,找準(zhǔn)方位就慢慢地降了下來,這里離沈昌村還有挺遠的距離,但是天已經(jīng)黑了,先找個人家借住一晚,明日起來了再趕路也不遲。
不過,落地之前,她得把身后這條魚的臉給蓋上,省的給她惹麻煩。
她這張臉,自己一個修煉之人瞧見了都會把持不住,那何況是普通的凡人呢?!
那就不是惹麻煩了,估計是惹禍了。
在儲物戒里翻騰了一下,她找到一件黑色的斗篷,展開一看,還是全新的,正好給裔亦用。
隨手,她就扔了過去。
裔亦正練功練至關(guān)頭上,眼前一黑,她一個分神,差點沒練岔氣,心下一驚,她連忙穩(wěn)住心神,在心中默默念著功法口訣,緩緩地將靈氣繞至一周,沉回丹田,她才陰沉著臉一把將臉上的黑袍拽了下來,怒道:“你難道不知道修煉的時候有人搗亂,會走火入魔嗎?”
“走火入魔?”藍叮當(dāng)?shù)臋M了她一眼:“那只能說明你定力不夠。”
裔亦氣結(jié)。
這人說話怎么那么氣人呢?!
只不過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讓她恨不得打死她。
“怎么,難道不是嗎?如果定力夠強,你又怎么會被別人的一舉一動所影響?修仙問道,最忌諱的定力不足,知道什么叫,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嗎?如果你能做到這一點,修為早上去了,還需要你自請入甕?修為夠強大,你說什么是什么,就是指鹿為馬,別人也不敢反駁你?!?p> 裔亦恨恨的抿著嘴唇,雖然她很想反駁她的話,可心底最深處卻明白,她說的,都是真理。
如果他們一族的人能力夠強大,能夠魚躍龍門化身為龍,陸地上那些修煉者又怎么敢如此輕薄他們?!
她作為鮫人一族的佼佼者卻也還是沒有資格,越得了那龍門。
他們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見過龍了。
“哦,對了,下去的時候這斗篷穿上,你那張臉輕易別露出來,還有這雙腿。”
藍叮當(dāng)意有所指的盯了一眼裔亦的化尾為腿,“如果想游泳,或者想洗澡,跟我說,我替你看著點,省的被凡人看了去,以為是碰到妖精了。”
裔亦愣愣的點了點頭,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某人正盯著她的腿打量著什么,她的臉忽然一紅,惱羞成怒道:“做什么盯著我的尾巴看?還有,誰是妖精?人家可是正兒八經(jīng)真龍的后代。”
“難道不是嗎?你這迷人的小妖精?。?!”
藍叮當(dāng)笑嘻嘻的一拋媚眼,像一癡漢,摸著不存在的胡子,嘿嘿一笑,“沒見過,稀奇嘍。”
“稀奇什么。”裔亦惡聲惡氣道:“不知道我們鮫人一族的魚尾巴相當(dāng)于你們女兒家的胸部,都是私密部位,你怎么好意思盯著看,還要臉不要?!”
藍叮當(dāng)做挖鼻狀:“臉是什么,要它何用?!?p> 裔亦:“...你...”
這就是一無賴。
“無恥小人?!?p> 說完,裔亦氣憤的轉(zhuǎn)過身,再也不肯搭理她了。
藍叮當(dāng)摸摸鼻子,小聲嘟噥了一句:“小氣鬼,跟你開個玩笑嘛。”
裔亦:“哼。”
......
倆人收了劍,步行到不遠處的一家村口,村子里裊裊生煙,家家戶戶都已經(jīng)開始做飯,聞著飯香味,藍叮當(dāng)覺得自己的口水都要掉下來了。
一天沒吃飯了,好餓啊。
裔亦瞧著她那沒出息的樣,一臉的鄙夷。
“修仙之人早就可以辟谷了,你為什么還要吃那五谷雜糧?”
藍叮當(dāng)白了她一眼,你懂什么?
那些修仙之人都是傻,放棄美食佳肴,做一個清心寡欲的修道之人?
哎,要不得,要不得!
藍叮當(dāng)也沒著急隨便找一家敲門,而是伸長鼻子,發(fā)揮她那狗一般的特長,在村子里聞來聞去,終于,在村東頭指著一家,狂咽口水:“就這家了,敲門。”
裔亦一臉疑問的指著自己,我去敲門啊?!
藍叮當(dāng)腦袋一揚,給了她一個眼神,不是你是誰,趕緊的,開門去。
裔亦真的很想弄死她。
可現(xiàn)在,她不得不順從的走上前,屈起手指,輕輕扣了扣大門:“有人在家嗎?”
話音未落,屋子里乒乒乓乓做飯的聲音忽然一停,緊接著燭火突然就滅了。
裔亦一愣,舉起的手還沒放下,回頭看了看藍叮當(dāng),“這是......”
藍叮當(dāng)眉頭一皺,她走上前一把推開裔亦,將那木門拍的‘砰砰’作響。
“我們就是路過的,想在你們家歇歇腳,明早就走,有沒有人啊。”
隨著她這更大的聲音響起,左鄰右舍的燈火齊刷刷的全部都熄滅了。
這種行為,不正常,很不正常。
藍叮當(dāng)?shù)难垌忻偷拈W過一道厲芒,剛剛她只顧著聞?wù)夷募业娘埐俗钕悖瑓s忽略了這村里頭每家每戶的門上都貼滿了符咒,還有淡淡的血腥味,和一股妖氣。
很輕,輕的如果不是她仔細辨別,可能都沒發(fā)現(xiàn)。
也不知道是什么妖怪,還是什么精怪,她如今才煉氣八層,不曉得能不能收服得了。
藍叮當(dāng)左右警惕的查看了一番。
這個村子不是很大,前前后后也就住了一百多個人口,應(yīng)該能好管理一些。
“裔亦,我們今夜在村口過夜。”藍叮當(dāng)這回連門都不敲了,腳下一個游龍術(shù),人就已經(jīng)在十米開外了。
裔亦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見藍叮當(dāng)手中變出十面小旗,握在手中念念有詞一番,然后手一揚,那小旗自動自發(fā)的就圍著村落四周擺出了一個簡簡單單的障眼法。
在外人眼中,這個小村突然就憑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