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是梁靜茹借我勇氣選擇物化生！
他們已經(jīng)跑了三十分鐘，跑跑停停，現(xiàn)在正坐在一個籃球場外面。按照顧星星說的，這里就是終點了。林凡從來沒有來過這個體育場。他只要稍微轉(zhuǎn)頭，就能看到很多瘦瘦高高的人在里面打著球。即使是看起來很大只的，人家也是實心的肌肉，跟他的虛胖完全不一樣。
所以他選擇不轉(zhuǎn)頭。
“我看看你課本，你復(fù)述一下你今天的作業(yè)?！鳖櫺切堑卣f，拉開了他書包的拉鏈。
還、還有沒有人權(quán)啦？林凡在心中憂傷地捶地，卻怎么也想不起作業(yè)是什么。他能說他今天壓根兒就沒有聽過課嗎？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呃，呃，那個……”
顧星星已經(jīng)拿出了他的生物課本，隨手翻了翻。
書倒也不能說全是空白的，至少不能作為新書出售。里頭每隔十幾頁就有幾條句子給劃了線，偶爾還會有蝌蚪般常人無法看懂的筆記。最可怕的是，這個人給書上的每一幅圖都DIY了一下……
顧星星大致了解了他的情況，按下心中的疑惑，抬起頭專注地盯著他，等他把今天的作業(yè)想起來。
小刷子一樣的長睫毛，一雙純凈的丹鳳眼，自帶口紅的水潤嘴唇和一張白得發(fā)亮的面龐。這樣的小姑娘誰頂?shù)米“。?p> 林凡正在心虛，突然被顧星星全神貫注的凝視著，不由得渾身僵硬，臉上卻止不住升溫，而這一切又使他變得越發(fā)尷尬。
正反饋害死人吶??！
他現(xiàn)在甚至都想撒個謊給自己降降溫。
“深情對視”良久后，林凡最終敗下陣來，他垂著頭，讓微長的劉海遮住他的眉眼。
“我沒聽課，睡著了……”
“看得出來?！鳖櫺切菬o可奈何地說了句。
氣氛陷入詭異的寂靜之中，周圍除了風(fēng)吹樹葉的颯颯聲外，只留下一群熱血籃球少年的吶喊。
失望了嗎？要放棄了嗎？
他就是不會學(xué)，學(xué)不會，是個無可救藥的朽木??！
肥胖粗大的手指蜷曲，無聲地捏住校褲上端，壓抑到手心出汗。
“你的畫工不錯嘛！這是什么，你自創(chuàng)的文字嗎？”
顧星星頗有樂趣地看完了他的DIY，把生物書攤到他面前，指著其中的三行筆記問他。
林凡不敢置信地抬頭，對方正歪著頭，面無表情的樣子看上去有些反差萌；更重要的是，她的眼里沒有嫌棄，反而是濃濃的興致。
像一束暖光，又像一片溫柔的海，溫柔了整個夜色。
林凡的心臟闖入了小鹿，失常地躍動著。
“就、就是普通的漢字啊?！绷址驳吐暬卮鸬溃屑?xì)看了看字，又艱澀地說：“太困的時候，大家的字不都是這樣嗎？”
見她眼中仍有不少的疑惑，他繼續(xù)說道。
“你可能沒有體會過。有時候陽光很好，從玻璃外射進(jìn)來，照的人暖洋洋的，然后生物老師又在念一些亂七八糟聽不懂的東西，又慢又臭又長，很像催眠嘛！然后眼睛就不怎么能睜開了?！?p> “本來我就沒打算記，可是李老頭來事兒，全班都在記就我不記，戒尺給我甩了幾棍才讓我知道他在講什么。當(dāng)然，幾敲戒尺怎么敲的醒我哦……”
他越說越小聲，只覺自己暴露太多了，閉上嘴，眼巴巴地看著她。
顧星星一副“我對你的學(xué)渣程度有了更深入的了解”的無語表情。
片刻后，她正色道：“不開玩笑了，你這樣下去不行。說說吧，你各科進(jìn)度在哪里，平時分?jǐn)?shù)多少。作業(yè)不用管了，我給你留著備用?！?p> 她把書包里幾本書都搬了出來，遞給他，示意他翻目錄給自己查進(jìn)度。
林凡苦哈哈地接過她手中的書。
“語文的必背課文都背完了，平時能考100多分?！闭Z文一向是他的優(yōu)勢科目，并且這是他唯二聽著不困的科目，說起來他還有些得意。
至于背課文，好像是跟個網(wǎng)友打賭輸了，在初三的時候全背完的，可以說是好學(xué)巔峰了。
“數(shù)學(xué)，呃……三十多分？蒙的好可以有50分吧?！绷址部税胩鞖?。
顧星星的目光微微呆滯，數(shù)學(xué)居然能爛到這種程度。
“英語，110加吧，單詞背完了，語法經(jīng)常不太懂，作文難以掌握……”說起來英語也是他的優(yōu)勢科目，不過對上眼前這個真實的學(xué)霸，他也只有趴地的結(jié)局。
說狠那個網(wǎng)友是真的狠，狠到讓他背完語文背英語，穩(wěn)穩(wěn)地打下了文科兩巨頭的基礎(chǔ)。
“物理，只聽完了必修一……”然后就再也沒有醒來過。
“化學(xué)，必修二……”
“生物，呃，那個，你懂得?！彼凵耧h了飄，想起剛被她看完的快樂涂鴉本。
林凡說完七選三和三門主考科目，略微有些羞恥地沉默了下來，等待她發(fā)話。
顧星星拿出筆和便簽本，認(rèn)真地打筆記。
【語文：做題鞏固。】
【數(shù)學(xué)：初中？小學(xué)？】
【英語：語法、閱讀、作文?！?p> 【物理化學(xué)生物：補課?！?p> 【這個人，誰借給他的勇氣選三門理科的？！】
顧星星忍不住捏了捏筆，內(nèi)心竟有些絕望。
“我知道了?！彼嗔巳囝~頭，把書連書包還給他，冷靜地說道：“今天晚上，把生物書第一課時工整地抄兩遍，去買全套《五三》，跟著進(jìn)度寫，明天我檢查?！?p> 林凡目瞪口呆：“你、你是認(rèn)真的嗎？”
顧星星一臉冷酷：“照做?！?p> “好吧，你是大佬你說了算。”林凡低頭服輸。
顧星星抬手看了看表，目前是七點整，她抬頭看向正沉浸在喪氣中的林凡。
“打籃球，會嗎？”
“沒打過。”從小胖到大的林凡確實很少參加過體育課，連中考都是申請疾病免考的。
“……”
“走吧，教你。減肥這種事，光跑步過于無趣了，只要能加大運動量的事情，比如少坐公交車，都可以去嘗試……”
她邊說，邊從籃球場休息室中的柜子里取出兩個籃球來。
林凡人都傻了。原來成績好的人體育也不會差是認(rèn)真的??？像他這種成績又差體育又爛的人簡直沒法活。
夜色漸濃，華燈初上。慘白的燈光把整個籃球場照得透亮，每個人身上光影明滅。少年們走出了沉默的教室，用汗水和吶喊沖破生活的束縛。
林凡有些不自在。自從電商不斷發(fā)育到現(xiàn)今的壟斷市場，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獨自在家等貨上門的日子，除了教室，他已經(jīng)很久沒去過人群這么密集的地方了，更何況是這個每個青春少年都健康到讓他嫉妒的地方。
每個人的余光似乎都有意無意地地掃過他們這一個角落，讓林凡感到如芒在背。
很快，顧星星選中了一個空的籃球半場，另外半場是一群少年的天下。
“現(xiàn)在，五指輕輕張開，摸球，熟悉一下?！彼龑⑽逯笍堥_，左手托球，右手自然張開，貼合球的曲線。
林凡笨拙地模仿著她的姿勢。
手指很粗，讓人難以相信那樣粗壯的手指能用細(xì)細(xì)的白骨支撐起來。
與之相比，是演示者纖細(xì)瑩白、骨節(jié)分明的小手，白里透紅，像紅豆味的水晶糕。
燈光映在她的眼里，熠熠生輝。
啊……要淪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