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呂安安
關于劉大爺送來的那塊牛肉,讓蘇意映最驚喜地不是殘留了絲絲靈氣的牛肉,那里面所含的靈氣,對于如今的蘇意映來說,也不過類似給他半個雞爪一樣。
比雞肋還雞肋。
讓蘇意映有些驚喜地,是用來裝牛肉的那個箱子,十分的高科技,可以自由設定溫度和濕度,自帶清潔箱內(nèi)空氣,而且還能抽真空,居然還是充電的。
蘇意映從來沒用過這等高級的玩意兒,一看就喜歡上了,這個三十公分見方的小保鮮盒,簡直比老關那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冰箱好多了。
興致勃勃的他又去網(wǎng)上搜索了一下這個東西的價格和用途,一看之下,讓他為之咋舌。
原來這個東西只是一套保鮮儲存裝置的一部分,全程叫做步入式恒溫恒濕冰箱,可以讓食物保存新鮮起碼兩個月之久,整個冰箱大小堪比一個三居室,自己這個保鮮盒,只是其中用來外帶食物的一個小部件而已。
至于價格么,如果把這套冰箱賣了,足以把蘇意映家里的債還個幾次還不帶喘氣的。
蘇意映首次生出想要把這個保鮮盒賣了的想法。但是一來買得起這個冰箱的人肯定不會在乎單獨一個保鮮盒,而買不起的也不會為單獨一個保鮮盒花大價錢,所以只好作罷。
這個東西就像是富人花了大價錢做的高級假牙一般,原主人不當回事,別人拿去又沒用。
可惜了啊。蘇意映看著放在廚房一角的保鮮盒,心中的詫異跟小時候知道靈力真的存在一樣震驚。不由得生出原來是這樣,這個世界實在太大之感。
保溫盒蘇意映很喜歡,但是里面的牛肉嘛,對于他來說,也就比普通食材好上一點罷了。
想著《新新奇談》眾人對自己的照顧,于是他叫上老秦,老關還有他老伴,又買了白蘿卜,海帶,牛肉丸之類的食材,幾個人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頓牛肉湯鍋。
這塊牛肉蘊含的些許靈氣,對于上了歲數(shù)的老關和老秦等人來說,也是大有裨益的。
如果李和尚知道蘇意映如此對待這塊牛肉,他一定會大呼這小子簡直不識寶,有種買櫝還珠,拋媚眼給瞎子看的感覺。
要知道,那頭神牛的牛肉他平日里都舍不得吃,每隔三天才吃一次,要吃的話,則是小心翼翼地切上一小塊,用去年大雪山頂那口不凍泉的泉水煮了,一點一點的品嘗。自己送出這兩斤牛肉,一是感謝對方調(diào)解了落月坡的矛盾,二是這位已經(jīng)落入葉家那位的視線,起了交好的心思,自己才送出的。
沒想到這個小子就用自來水,配些速凍的牛肉丸,蝦餃,市場上買來的牛肉等等,一大鍋煮了。
這就是視角的不同了,在蘇意映看來,些許靈氣快要散盡的牛肉,遠不如那個高科技的保鮮盒珍貴。而在那位李大爺看來,再多的保鮮盒也不如這塊珍貴的牛肉。
這可是能延年益壽的神牛肉啊,自己吃了之后,不僅渾身輕松,就連晚上起夜都少了不少,特別是那物事,吃的當天自己就熱血沸騰,到現(xiàn)在自己偶爾還會產(chǎn)生年輕人那樣的激情,這種可遇而不可求的神牛哪能用錢來衡量。
帶著靈氣的牛肉果然不錯,特別是那個湯,人人都嚷鮮,幾人吃得眉開眼笑,特別是老關的老伴兒,還熱情地表示等到老關過生日那天,自己家也要做這么一頓,還讓蘇意映一定要來。
吃完火鍋,老關的老伴兒是個閑不住的人,幫蘇意映收拾了殘局,然后兩個老頭在客廳里噼噼啪啪的下圍棋。
于是一夜無話,蘇意映第二天照常去上班,刷題,跟老關和老秦下棋。
而第二天一大早,葉長生的病房里,呂安安帶著大量的水果補品出現(xiàn)了。
煙熏濃妝大紅唇?jīng)]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特意畫過的淡妝,而且呂安安也不像往日里穿著那么惹火和暴露,而是穿上了連衣裙,看著完全換了一個人。
“長生——”看到躺在病床上打著繃帶的葉長生,呂安安臉上浮現(xiàn)出心疼的神色,立刻走了進來。
額——葉長生有些無語。這個呂安安那次在西岳劍館見過他幾面之后,就瘋狂打聽自己,還借著學劍的名義想要接近自己,可是自己內(nèi)心不僅毫無波瀾而且有些厭煩。
“呂小姐,你好?!?p> “聽說你被人打了?誰把你打成這樣的,怎么傷得這樣重。”葉長生語中的淡淡疏離之意讓想下意識想靠上前的呂安安頓時緩住了腳步,囁喏著站在門口,手腳有些無處安放。
昨天她照例正在夜色嗨玩的時候,突然接到自己的閨蜜的消息,說是葉長生被人打了,而且打得不輕,傷重住院,所以她趕忙回去打聽,第二天一早就打聽到了葉長生所住的醫(yī)院。
“沒事,沒事,正常的切磋而已,呂小姐不必擔心?!比~長生也有些無語,被誰打的?你難道還不知道?
“要不我去找呂二叔,讓他幫你報仇!或者我找找我的朋友——”呂安安一下子就卡殼了。
自己能找到的人和關系,對于葉長生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連他都在這里躺著了,自己去找的人還能起什么作用不成?
關于葉長生的身份,她是知道的,葉家的少爺,雖然不是主支,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和他的身份差距。
或許在千城的普通人看來,呂家已經(jīng)是極為了不得的家庭了,甚至說可以說是有錢有勢,但是在千城真正的世家眼中,自己家不過是一個有點錢的商人,養(yǎng)在圈里待宰的肥豬而已。
風卷葉狂,這是在千城某些上層圈子流傳的一句話,說的就是千城兩大世家,風家和葉家,風家的繼承人都是卷發(fā),葉家的人性格都很狂。
這兩家在千城都幾百年了,觸角遍布千城,盤踞在諸夏國的西南地區(qū),屬于真正的地方世家,可以調(diào)動的勢力,不是呂家的人可以想象的??此茀渭以诜康禺a(chǎn)這個方面千城一時無兩,但是對于葉家來說,不過是浮云而已。
呂家不過控制了千城的部分地產(chǎn),而葉家,則是控制了好幾個行業(yè)!
別的不說,就呂安安打聽到的,千城有名的幾個大酒廠,背后的實際控股人都是葉家的人,而且他們呂家還有呂家最大的競爭對手龍江地產(chǎn),背后的投資就有不少來自葉家。
而之所以千城的普通百姓知道葉家和風家的少,則是因為他們根本就接觸不到葉家的信息,只有在千城真正有點地位的人,才知道葉家到底有多么龐大和恐怖!
自己不過是呂小民的私生女而已,能夠繼承家產(chǎn)的部分都微乎其微,只不過是因為自家父親一直沒有孩子,所以他那位“知書達理”的妻子才會默認她的存在,沒有過分為難。
別看呂安安在她的圈子里性格張揚,但是在葉長生面前,一直都深深地自卑著。
呂安安是呂小民的私生女,準確的說,是呂小民和他前女的女兒,為了事業(yè),呂小民娶了另一個商人的女兒,而呂安安的母親,在呂安安一歲的時候就將呂安安托付給呂小民,自己帶著一筆錢遠嫁了。
那筆錢還是呂安安現(xiàn)在的“母親”出的!
跟大多數(shù)的繼母一樣,呂安安的這位“母親”對她十分溫柔,生怕她受到半點委屈。從小到大,她的零花錢都是兄弟姐妹當中最多的,而且這位“母親”也從來沒有說過她,小時候,她侄子來家里,跟呂安安吵架了,她總是會狠狠收拾她的侄子。
她也知道,這也是那位“母親”的處事高明之處,她對她好,并非是有多喜歡她,而是因為呂小民需要一個和諧穩(wěn)固的后方,這樣她家和呂家的關系才更加穩(wěn)固,對她好點也沒有什么。
她對她什么都好,只是不親罷了。
因為她那位“母親”知道,自己這位“女兒”以后幾乎是沒有什么遺產(chǎn)可繼承的,特別是前幾年她成功找人代孕成功,生下一個男嬰之后,她就對她更好更溫柔了。
莫說她這樣的身份,就是她那位堂姐,她大伯的女兒呂安萍,要跟葉長生在一起,先不說葉家,光是他那位父親還有大伯三叔,肯定不同意。
不是因為不愿,而是因為不敢。
葉家的實力太恐怖了,恐怖到跟他家聯(lián)姻都會讓人心生恐懼。
這種事不是沒有發(fā)生過,葉家前幾代有位男丁,跟一個小家族的女兒相愛了,然后被葉家準備聯(lián)姻的那家知道,結(jié)果那個小家族幾乎在半月之間,遭受了滅頂之災,那位男丁最后還是無奈地接受了家里的安排。
所以,當她知道葉長生對她沒有意思之后,也就逐漸學會不出現(xiàn)在他面前,而是遠遠地看著他,關注他的一舉一動。
天上的太陽雖然溫暖又明亮,但是對于蛾子來說,只有遠遠地感受他的光芒才是正確的,靠近都不能,遑不論靠近后會讓她渣都不剩。
但是昨天聽到葉長生受傷的消息之后,呂安安實在忍不住了,一大早就跑了過來,明明準備了大半夜的問候方式和話語,此時半個字也吐不出口。
那句“呂小姐”如同一根魚刺,讓她如鯁在喉,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哎——躺在床上的葉長生有些頭疼,這件事都不用想,很大可能就是葉長明這個無聊的家伙做的,這家伙從小到大就愛惡作劇,最喜歡看人無可奈可的樣子。
就像現(xiàn)在。
現(xiàn)在別人人都來了,自己總不好對一個好心來看自己的人板著臉吧,雖然她手下的人把自己贏了,不過估計這事兒應該跟她無關。
葉長生怎么說也是葉家的人,關于蘇意映的資料和來歷,還有呂二此事的前因后果,很快他就知道了。
怎么說?悔不該自己愛武成癡,明明呂二安排的是魏國棟去試一試那位小先生的成色,自己聽說對方有些身手,然后自告奮勇地去打頭陣?
這不是自己作的嗎?葉長生也有些后悔。
平日里呂二也碰到過踢館或者以武會友的,這個時候呂二是萬不敢讓他上的,而是讓魏國棟等一干徒弟上,這次自己聽說不過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這才自己上了。造成的結(jié)果就是自己至少要躺一個多月,那位呂二,據(jù)說打著繃帶,昨天在自家門口跪了一天。
呂二跪一天對于葉長生來說是沒什么的,那不過是自己學劍術的工具人而已,但是這種失敗得徹徹底底完全找不出翻盤點的感覺讓葉長生有點難受。
沒想到,那位小先生的劍法如此高明。葉長生閉上眼睛,眼前都是那道美麗到讓人絕望的劍弧,想到不過是一個跟自己差不多歲數(shù)的年輕人手中使出,葉長生不禁有些泄氣。
“那——那我先走了?”不知所措,手腳都無處安放的呂安安看到對方竟然閉上了眼睛,以為葉長生是煩了,于是鼻子一酸,帶著點點哭腔,囁喏著就要退出門去。
“不好意思,呂小姐,我剛剛在想事情,謝謝你來看我,請坐,請坐。”回過神來的葉長生趕緊招呼差點要哭出來的呂安安。從小習劍的他,也不擅長處理這種場面。
要是長明在就好了。葉長生有些頭大,咦,長明?于是,躺在病床上的葉長生開口了。
“要不要,吃根香蕉?我堂哥帶來的,說是還可以?!?p> “嗯!”呂安安重重地點了下頭,臉上有些發(fā)燒,心中歡喜得不知道怎么樣了。
他竟然沒有那么公式化的跟我說話了,還讓我吃香蕉?人都說人在身體虛弱的時候情感也比較脆弱,難道?
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一眼葉長生,發(fā)覺逆光之中,葉長生的臉龐顯得更加英武俊朗,而且一臉微笑地看著自己,還溫柔的招呼著吃吧,吃吧。
呂安安覺得自己心尖子都被他攥緊了,呼吸都急促起來。
剝開了香蕉,幾次都想吃,又想到自己涂得口紅會不會沾在上面,而且自己吃東西的樣子對方會不會覺得丑,而且自己過來看人,怎么自己先吃上了之類的問題,頓時充滿了呂安安的腦海。
于是她剝開了香蕉,試了幾次都沒有張嘴,呂安安甚至有種想要親手喂他吃香蕉的沖動。
不過——女生喂男生吃香蕉,似乎有些不對勁啊。呂安安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想著,人不知怎么了,下意識地站起,舉起香蕉往葉長生嘴邊遞去。
不是,這個呂安安是想要喂我?葉長生看著對方的動作,覺得頭都大了。這是什么展開???
“不——”用字還沒有說出口,門口就傳來了一個輕佻的聲音。
“不是,長生你果然要美女喂才吃是吧,昨天我好心喂你都不吃?”不知道什么時候,葉長明已經(jīng)站在病房門口了,笑嘻嘻地看著他倆。
?。繀伟舶铂F(xiàn)在才反應過來,一張臉燒得通紅。
“美女,你好,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他哥,我叫葉長明,不知美女貴姓?”葉長明走了進來,向呂安安伸出了手。
有些害羞地伸出手去,呂安安跟葉長明握了一下,然后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葉,葉先生您好,我是葉教練的學,學員,聽說葉教練受傷了,過來看看他的,既然你們有事,我就不打擾了?!?p> 說完,呂安安飛也似的跑了出去,手中還拿著沒有遞出去的香蕉。
“不是,長生可以啊,玩兒挺嗨啊,病房play??嘖嘖?!比~長明隨即剝開一根香蕉,放在嘴里大嚼起來。
“滾!”
“心疼了不是,小長生你對別人這么溫柔,對我這么無情的咯。”葉長明一副我受傷了的神情,看得葉長生嘴角抽動,手心發(fā)癢。
“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也知道你是為她好,她這種人家,喜歡上你不是件好事,所以你才會不假辭色的吧,想不到你小子竟然有情圣的潛質(zhì)?!?p> 換來的卻是葉長生的白眼。
“我辛辛苦苦幫你找仇人的資料,你就這樣對我?”葉長明隨即丟了一疊紙到葉長生床上。
“那位小先生的資料,你看看?!?p> 葉長生接過手中的資料,仔細翻看了起來。
葉長明的手中這份資料比李和尚和劉麻子手里的資料都全,包括蘇意映的來歷,照片,血型,學號,之前的工號,甚至連來千城后調(diào)停了城東城西兩位大佬的矛盾都有。
“怎么樣?這位小先生有點東西的吧,可惜被這位呂安安的老爹先遇到了?!眱扇硕际鞘兰页錾?,光是從蘇意映的資料當中,瞬間就得出了蘇意映是呂安安的父親雇來幫著解決一些事情的結(jié)論。
他們甚至可以想象出,某個身負奇術身世坎坷的少年,被呂小民偶然發(fā)覺,然后為他做事,先是調(diào)停他合作伙伴李和尚和城東劉麻子的矛盾,后是幫他解決自己和呂小勇之間的齟齬。直到——
碰到了葉長生和呂二。
“有些意思吧,你就不好奇這位少年的一身劍術從哪位高人學來?還是有人安排他在千城來搞事?”
葉長生沒有說話,還在仔細地翻看的這位蘇意映的資料,算是有些默認。
“我葉家的小劍神怎么能敗在一個商人的打手的手里呢,看這個小先生也是江湖中人,所以我決定,按照他們所謂的江湖規(guī)矩辦事,這個周末叫上禮哥,幫你試一試他的成色!”
葉長明一副我要搞事的口吻說出這番話,眼底的卻散發(fā)著精光。
“小姐,請等等。”醫(yī)院的地下停車場內(nèi),一個滿頭白發(fā),但是容貌皮膚宛如少女的奇怪女人喊住了呂安安。
“有事?”呂安安抬起頭來,看著對方微微泛紫的雙瞳,似乎有種心神都被吸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