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戶獨門獨戶的茅屋前,蘇蘊才把白金珠扔下,去開了門。轉(zhuǎn)回身倒是沒看見那只奇怪顏色的獵犬,心中一急,奔出去幾步四處張望。卻再也沒看見什么,于是只嘆一口氣,轉(zhuǎn)身又回到院子中。將將把門鎖上,便聽見堂屋中傳來碗筷破碎的聲音。
又是一驚,連忙跑去推門一瞧,卻是那只獵犬,不知道怎么跳上那么高的桌子上,把上面飯菜弄得亂七八糟。之后就埋頭吃得正香,蘇蘊把背上的藥草放下。走過去看了看,好嘛,這個獵犬還真挑食。把幾乎僅有的幾塊方塊肉都吃了。現(xiàn)在正在喝一些米粥,蘇蘊想了想還是把它從桌子上抱起來。白金珠雙眼看著蘇蘊,見其又一臉笑話的樣子的說道:“瞧瞧你,這么臟。我燒水給你洗洗?!?p> 白金珠沒當回事,心想這人可真奇怪,說他好心吧,又總是笑。懶得理他,便又跑去椅子上睡著。等到被蘇蘊提著泡進了桶里,它才一下驚醒過來。猛地在水中洗了洗自己的頭,才撲騰了半天。
蘇蘊也是稀奇,他站在旁邊,袖子都挽好了??墒撬麖膩頉]有見過這樣的獵犬,會自己洗澡,主要是連背上都洗干凈了。自己又跳了出來,在他面前抖落水珠。
蘇蘊疑惑道:“開始覺得你是沒人撿的,現(xiàn)在我倒是疑惑了。你這樣熟練的洗,倒像是家養(yǎng)的。難道是有主人的嗎?是誰呢?告訴我,我也可以幫你找回來?!彼焖謸u搖頭說道:“可惜你不會說話?!?p> 白金珠依舊是懶得搭理他,直接向著剛才那椅子處走去??上П惶K蘊抱著放在了桌子上面。正奇怪間,見蘇蘊拿了條毛巾把白金珠身上的皮毛擦了擦。又疑惑道:“你的皮毛呢?”還要再問,也許覺得自己的話傻,便沒問了。只是哎呦一聲,把自己手拿起來一看,竟然出血了。
蘇蘊瞪著眼睛,仔細瞧瞧白金珠背部的鱗片,才發(fā)現(xiàn)原來白金珠并不是沒有皮毛。有鱗甲,只是頭上長了些許毛發(fā),長了跟沒長一樣,到像個禿頭的。
白金珠晃晃腦袋,才發(fā)現(xiàn)蘇蘊古怪的瞧著它,見白金珠望過來。才疑惑道:“怎么回事?你身上怎么會有甲片呢?獵犬沒有一個是這樣的?你——到底是什么??”
它到底是什么???白金珠也想知道,不過她這樣子的確是不像獵犬的,可是既然這人發(fā)現(xiàn)了……那么,
隨著白金珠站起來靠近,蘇蘊似乎更為害怕了起來,也許是白金珠這具身體上過于犀利的眼神。也許是白金珠自身散發(fā)的龍威,蘇蘊終于忍不住大呼,“會不會——會不會是傳說中的神物?!”
白金珠歪著頭看他,想是這個人終于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不對,所以才這樣說的是不是。蘇蘊連忙跑去把木板門一拉,出現(xiàn)的就是一張牛鬼蛇神都害怕的年畫。不知道是什么,蘇蘊指著年畫說道:“這個是不是你天上的兄弟?”
白金珠把好不容易喝進去的米粥,又吐了一口出來。只是嗷嗷叫了幾聲,不滿的跑到椅子上睡覺。
蘇蘊卻不放過它,又噔噔噔的跑到白金珠面前蹲著,一雙睜的過于大的眼睛使勁瞅著這個不知名的生物。又是一陣呵呵直笑,白金珠毛骨悚然了起來。它想著這人不會是見著它稀奇想要賣掉它換銀子吧?
于是又轉(zhuǎn)了個身,不想被這人盯視??墒墙酉聛恚瑥谋澈笠恢毙Φ男β曋欣?。白金珠始終完成不了睡眠。
身體的疲憊使的她怒火中燒,終于在忍耐中爆發(fā)了。它跳上圈椅的扶手處,直接把面前的桌角咔嚓一下咬下。
蘇蘊目瞪口呆之際,只見這渾身甲片的獵犬,皺著一雙眉直沖沖的獨步到他面前。把粘著口水的木塊吐了出來。
蘇蘊才有所收斂,站起身拿起木塊看了看,忽然笑了,輕飄飄地說道:“嗯,這塊損失,你可要賠的。不要不賠知道嗎?不然拉你去賣藝……”說罷他就走了,轉(zhuǎn)入屏風里面像是睡覺去了。
白金珠見此人終于走了,也連忙呼出一口氣。趴在有墊子的椅子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這一夜似乎很快就過去了,沒等到天亮,蘇蘊就起了。背起他的竹簍,打開門向院外走去了,只不過很快又回來了。把白金珠提著放在竹簍里面,像是要帶它一起去采藥。
之后白金珠想了想,這不用自己走路也就不怪他了。只是山路崎嶇,總是顛簸。它又不能睡了,只好起來坐著看看周圍的動靜。這是一片連綿的山脈,地上的青草長的十分茂盛。微風吹來,便都搖搖晃晃的似乎在低聲訴說著什么。要不是白金珠來了,倒真是沒發(fā)現(xiàn)這地方竟然有一些不同尋常的奇怪氣氛。說不上來什么,這地面上的事情它也不清楚??煽傄彩怯行┥骄肮值摹?p> 路過樹林的時候,那些東西出來了,有動物,也有奇怪的東西搖晃著掛在樹上。低低議論著這書生背后的奇怪東西,白金珠瞪了幾次,倒是收斂了一會。可是不一會又開始了。
白金珠終于按耐不住,跳出框外,把一只指指點點的小猴的手打了一下。
那小猴嚇得四處逃竄,之后又跳進竹簍里。之后便沒什么了,只是蘇蘊倒是問了幾句。不過白金珠不說話,他便也罷。
山道彎彎曲曲的,總算上到山的頂部,這里樹少了,倒是草很茂盛。只是有一點奇怪的是,這山處一絲風也無。
白金珠瞧瞧四周,不光風沒有了,連剛才那些喜歡跟著的東西也沒有了。很奇怪,不對勁。白金珠這樣想著,突然跳了出來,向著一個方向跑著。四處亂跑的結果,便是被后面追趕的蘇蘊抓到,又怕白金珠不老實。便在地上坐著,用草編了一條繩子,白金珠用腳想都知道他想干什么。白金珠四處躲藏,到處打滾。終于蘇蘊妥協(xié)了,說道:“好吧,無所謂。不關你也行,不過不能亂跑知不知道?”
白金珠坐在地面看著一處發(fā)呆,不一會蘇蘊便去了遠處灌木叢那里。彎下腰開始采摘什么,只不過很久都沒再回來。
白金珠坐著百無聊奈間,又開始看這不一樣的天空??粗粗?,草叢里面開始陸陸續(xù)續(xù)出現(xiàn)動物。
不一會就有一個山里的長蟲過來,此物皮膚凹凸不平。那長蟲渾身褐色,瞪著一雙眼睛瞧著白金珠吐了吐舌頭,偏頭瞧了瞧什么,又轉(zhuǎn)過頭來竟然開口說人語道:“你是新來的?”
白金珠看了此長蟲一眼,然后道:“那又怎么樣?”長蟲開始呵呵呵地低聲笑了起來,帶著點怒意說道:“好啊,你也知道你是新來的,怎么不害怕嗎?”
白金珠奇道:“這山誰都可以來不是嗎?為什么要這樣說?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長蟲頓時怒了,吐著信子說道:“我告訴你!我就是這山上的妖怪,我不讓你來,你就不能來?!?p> 白金珠低低笑了一聲說道:“可是我現(xiàn)在不是就在你的山頭嗎?怎么樣,還想干什么?要打我嗎?”
長蟲倒是頭一次見著這樣的人物來,此物說是四不像也是對的,偏偏身上鱗甲堅硬無比。陽光照射下,一層層發(fā)亮。
一雙眼睛總是這樣鄙視地瞅著自己,它也已經(jīng)受夠了!張開大嘴就要朝著白金珠攻擊而去,卻突然被一只砍柴刀給扔中了。
那砍菜刀不偏不倚的砍中了白金珠面前的長蟲的頭部,幾乎一下就把長蟲砸暈了。
白金珠連忙跑去長蟲身邊看,那長蟲擺了擺頭把刀擺掉了。之后又開始對著蘇蘊那個方向游行而去。白金珠轉(zhuǎn)頭望去,蘇蘊手里正拿著一把藥草,看見了自己喊道:“快躲遠一點,這山里面的長蟲難纏得緊?!?p> 白金珠還在想著蘇蘊的話,可見蘇蘊遇見這只長蟲也不是第一次了??墒墙兴婀值氖?,蘇蘊肯定不是第一次來此山,這只長蟲剛才那么兇神惡煞的模樣,怎么不吃人呢?它又想起來,它以前那個法術本上記載的有一些是吃素的。估計那長蟲就是這一種,只是很奇怪的一點的是這個長蟲難道只是針對上這座山的妖嗎?這樣剛才那樣對自己也就不奇怪了。
想著,它已經(jīng)用法術將那長蟲定在草叢中不過,得一個時辰才解得開。于是白金珠慢吞吞地跑到那邊去。到了蘇蘊旁邊,一見藥簍正好鋪滿了藥草。
于是便一下跳了上去,窩在那里睡覺。蘇蘊的聲音從頭頂傾斜下來,“你只曉得睡?!?p> 遂背起藥簍,便往山下走起。這山里面清風吹拂,野草連綿不斷。只不過有一點的是不見什么活物,安靜的像是只有白金珠和蘇蘊兩人似的。
一路走下來,太陽已經(jīng)升高。只不過蘇蘊走的方向并不是自己屋的方向,反而朝著人多的地方走去。
到了市集處,蘇蘊便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坐著賣草藥。白金珠大感意外,沒想到蘇蘊是靠這個為生??墒强刺K蘊這個樣子,也不像是小販。白金珠好奇之余,身上的傷又發(fā)作,想要睡一會。可是蘇蘊把它提著放在攤子前商量道:“我都說了,要你賠錢的。你看怎么辦?”
白金珠真是看不懂此人,要說現(xiàn)在它是個原形,就算是個獵犬。蘇蘊真的以為都聽得懂他的話嗎?
果不其然,過了一會蘇蘊又從背簍里面拿出來一塊木板。在手里掂量了掂量,然后笑瞇瞇地說道:“怎么樣?我知道你昨天把我桌子角都咬壞了,現(xiàn)在怎樣?總要給我補償一下,幫我吸引一下客人?”
白金珠忍不住咋舌,昨晚說的賣藝獻身還真的是賣藝獻身啊。
只不過就表演這個引得來人嗎,蘇蘊將木板往白金珠面前一放,站起來就喊道:“獵犬雜耍嘍!快來看??!還有清涼解熱的藥草可以買嘍!”
在白金珠瞪大眼珠觀看期間,倒真是來了不少人。只不過買藥的都是少,看熱鬧的挺多。
都在問:“你這獵犬好奇怪??!真的可以表演嗎?”
蘇蘊哈哈大笑說道:“沒問題,它的牙齒最尖利。大家不要走,可以看看,這么厚的木板。它一口就可以咬下去。”
說著蘇蘊走到白金珠旁邊,替它拿起了木板,白金珠瞧了瞧四周,便突然發(fā)力,啊嗚啊嗚的一順溜咬下來。木板上便多了許多有洞的牙印。
周圍人開始拍手叫好,更有人稱贊道:“這是什么獵犬,牙口真硬。一看就兇猛。”
蘇蘊笑笑說道:“唉,表演雜耍只是想要各位看看我這草藥好不好,也是才摘的。有需要的可以買一點熬水喝都是好的?!?p> 說到這倒真是有些人留下探看草藥,白金珠蹲坐著一處,看了許久。蘇蘊的草藥倒是好賣,不一會半框都下去了。
只是有一點很奇怪的是,有一個穿著黑色背心的人,年紀要教蘇蘊小一點。笑著對著蘇蘊說著什么,期間幾次看了看白金珠。
白金珠都沒有搭理,只是很快蘇蘊皺起眉頭,還沒來得及說什么,那人就已經(jīng)走到了白金珠身邊。對著白金珠說道:“你可真厲害,正好我家是做木工的。我剛才和你的主人說了,要他把你賣給我才是,回去了正好幫我啃木頭?!?p> 白金珠詫異之余,又見蘇蘊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白金珠轉(zhuǎn)頭看他,蘇蘊也不說話,只是笑瞇瞇地瞧著兩個人。
這少年還瞧著白金珠直看,似乎很是喜歡這個奇特的獵犬。
蘇蘊說話了,“不是我不賣給你,只是我上山采藥都需要它。不然誰幫我趕走蛇蟲鼠蟻呢?”
這少年想了想,還是猶豫不決,似乎極想要白金珠跟著回去。
蘇蘊便又說道:“這樣吧,不如我這樣說吧。它要是愿意跟著你回去的話,你就拿走,我也不要你的銀子?!?p> 少年道:“真的?”
蘇蘊笑著點點頭,之后又說道:“是這樣的,它其實也只是我撿來的而已。要是你喜歡,它也愿意跟著你走,我拱手相讓也是行的。只不過它要是不愿意,你也該放手了?!?p> 少年開心極了,“這是自然的,我相信?!?p> 遂少年蹲下身子,對著白金珠搭攏著的眼皮說道:“怎么樣?你可聽見了吧!跟我走吧?”
白金珠在兩人之間望了望,直覺叫它在這少年周圍嗅到了寶物氣味。它有些欣喜,這少年家里肯定是富貴的,至于尋它回去啃木頭之類的,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而蘇蘊家里沒有寶物,它作為一條龍到底是有些不適應。
難道蘇蘊真的叫自己跟這個少年走嗎?白金珠又抬頭瞄了一眼,蘇蘊只是含笑不語。和第一次見面一個樣子。
只是白金珠想了想還是準備順遂自己的心意,一個翻身已經(jīng)跳到了少年的懷里。閉著眼睛什么也不理睬了。
少年欣喜若狂,對著蘇蘊結結巴巴的講道:“蘇大哥,你看——”
白金珠也忍不住想聽,只是蘇蘊笑了笑道:“果然是個墻頭草的,既然這樣你就拿去吧。”
少年連忙點點頭,又從懷里摸出來一個香囊說道:“蘇大哥,這里是一點銀子不成敬意??焓障掳伞!?p> 蘇蘊只是笑著說道:“那好吧,我拿走了。”
少年在原地目送蘇蘊離去,好久都不動身,白金珠困倦起來,連打哈氣。卻突然聽見少年道:“啊!你!怎么和人一樣也打哈氣?哈哈哈哈……”
白金珠沒理他,開始陷入沉睡。
直到夜半才醒過來,對著燭光一看,自己已經(jīng)到了一個裝飾華麗的屋子。只是有一些奇怪的是,整個屋子里面充斥著寶物的氣氛??梢娮约阂呀?jīng)離的很近了,也叫它好奇的是,這些引起它注意的寶物到底是怎么樣的?
于是它下了地,往濃郁的方向找去。出了門,院落中的西北方便是了。白金珠一路走著,便被一個身影攔了下去。
仔細一瞧,原來是白天那個少年模樣的人,只是他愁眉不展,又感覺像是有些委屈似的。
對著白金珠道:“你要去哪去?難道要走嗎?是哪里不好?”
白金珠忍不住頭大,只是僵硬的把抬起的腳又放了下去。
還叫白金珠忍不住的是,估計這個少年很少受打擊。所以一時忍不住便對即將要失去的東西哭了起來,白金珠忍不住斜他一眼。
只是慢慢走過此人,到了西北角去。一見西北角,這寶物的氣息更是叫它痛快。好久也沒見過這樣的寶物了,非得叫它套出來話不可。
想到這,白金珠便又立馬走回了屋里。那少年人一看,又歡喜起來。連忙蹦蹦跳跳的也跟進去,此時他已經(jīng)換了一身紅色鋪面,黃色內(nèi)襯的衣裳。
只是有些許不同的是,他帶著的那個水晶項鏈,連那上面都是有一絲絲寶物的氣息。白金珠更是篤定了,這個寶物肯定是在這的,而且這個少年肯定還接觸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