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羽宴辭
“別人?”肖琴懵懵地回頭看他,伸出手指把伏在肩頭的腦袋抬起來,看著他的眼睛說,“你說誰?”
元銘禮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卿卿不如猜一猜?”
“總不成是我妹妹妹夫回來了吧?!彪m是否定的語氣,但是話語間帶著希冀,元銘禮噎了一瞬,搖頭道:“并不是?!?p> “這你要我怎么猜,”肖琴小脾氣上來了,身子往旁邊挪了一點,不讓他靠著,“不會是皇叔,要是皇叔回來了,宮里宮外都要鬧翻天?!?p> “難不成我這外甥在外面遇見了高人?”
肖琴只當自己說了一句玩笑,只是斜眼往元銘禮那里看去,就覺得不只是玩笑了。
“真是高人?”肖琴小聲說道,“可靠嗎?”
元銘禮瞥她一眼,嘆口氣說道:“那位你也知道?!?p> “我知道?”肖琴手指輕點下巴,皺眉想了一會兒,“我知道的…”突然瞪圓了眼睛,“不會是那位仙子吧?”
元銘禮點點頭,肖琴吶吶道:“我朝還真是福澤深厚,與神仙的緣分竟也不淺。”
元銘禮握住肖琴的手,輕輕晃著:“這是你們肖家和仙子的緣分?!?p> 肖琴微閉著眼,話語輕微:“只希望這緣分再厚一點?!?p>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元銘禮伸出長臂把流露出淡淡哀傷的女子摟在懷中,“一切安心。”
燭淚一滴又一滴地落下,待到月亮高高地懸掛在夜空中的時候,元銘禮的故事也講的差不多了。肖琴手里緊握著他身上的綢緞,久久不能回神。
“陛下是說,我的家人都還好好的?”
元銘禮感受著懷里的人微微顫動,輕輕撫動幾下。
“是?!?p> “我的妹妹還活著…活著就好。”
肖琴開始也是難過的,妹妹變成了癡癡傻傻的樣子,但是轉(zhuǎn)念一想,這些年逐漸過去,對他們來說,肖瀟活著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那我可以見一見他們嗎?!毙で偬ь^看著男人的下巴,昏黃的燭火只照出了他一個淡淡的輪廓。
“現(xiàn)在不行。”元銘禮哄著懷里的人兒說道,“朝野上下盯著汾陽王府的人太多了,細細算來你外甥還只是七八歲的樣子,要是一個不好,怕是會壞事?!?p> “也對?!毙で僖彩鞘致敺f的人,只是想了想又不怎么放心道,“那些人會不會給仙子帶來不便?他倆要是過得不舒心怎么辦?”
元銘禮想象了一下,有點腦補無能。
“這世上能讓仙子過的不舒心的…怕是少之又少吧?!?p> “阿嚏!”
墨書打了大大的一個噴嚏,把在樹上睡覺的墨玄都給驚醒了。
“喂喂,我說你該不會是受涼了吧,”墨玄舒展身體伸了個懶腰,頗為稀奇地看著她,“雖然你是神仙,但是大半夜的不睡覺站在院子里吹風,也不是一般的神仙愿意做的事情?!?p> 墨書摸摸鼻子,感覺并沒有打第二個噴嚏的意思,也有些奇怪。
“我怎么可能著涼呢,”墨書說著抖了抖身子,“怕是有人在背后議論我呢?!?p> “切,誰會把你放心上?!?p> “說不準還有許許多多的人呢,”墨書認真地掰著手指頭和它數(shù),“小桃夭,見竹,石緣,肖瀟,蘇鈺,還有小雨安,”她歪歪腦袋壞笑了一聲,“說不定方舒予和元銘禮也惦記我呢…哎喲!”
墨玄毫不留情地賞了墨書一個蹬腿,疼地墨書直捂腦袋。
“惹出一堆事,唯恐天下不亂。”墨玄氣呼呼地在地上轉(zhuǎn)圈圈,過了不久,它一屁股坐下,半瞇著眼睛看她,“我總覺得你的目的不那么簡單。”
“哪能呢,”墨書擺擺手,端的是一副光明正大的樣子,“我這腦子哪能算計那么多?!?p> “別裝了,”墨玄的尾巴在背后搖了一下,“我分明見到這幾天,你在教雨安宮里的規(guī)矩,你這不是別有目的是什么?!?p> “咳,就不能是帶小孩長長見識嘛?!蹦珪鴵项^道,“而且細細算來,這孩子和宮里還有點關(guān)系呢,怎么能一點規(guī)矩都不學呢?!?p> 說著說著,竟是把自己給說服了的樣子,越發(fā)地理直氣壯了起來。
墨玄并不相信,哼了一聲:“那你發(fā)誓,絕不主動帶那孩子進宮?!?p> 墨書:“……”
墨玄舔了舔爪子,暗紫色的毛發(fā)在月光底下發(fā)出幽幽的光,墨書無端覺得自己背后出了一層冷汗。
大概自己是真的受涼了,墨書想,明天得加件衣服再出來。
“我說啊,咱們住在這里的事情,長腦袋的都不會挑明,宮里那位顧忌著你,約莫也不會主動讓你們?nèi)?,所以,只要你自己沒那個心思,我們就不用進宮去的,”說著,墨玄臉上扯了一個大大的微笑,“你說我分析的對嗎?!?p> 墨書:“……”
“我覺得我們可以出去散散心,”墨書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面前的小狐貍,“我覺得宮里就不錯,還有龍脈加持,是個養(yǎng)生的好地方。”
墨玄:“……”
“啊!你個臭黑崽!為什么又踢我!”
好氣哦!跟著的神仙總是喜歡搞事!好氣啊!
次日午后。
肖琴正揮退伺候的人,想要歇息,已經(jīng)整理好了坐在床邊,就見到房間中央出現(xiàn)了一個女子,還朝自己微笑著。
肖琴:“…你們先退下去吧,”她深吸了口氣,發(fā)現(xiàn)丫鬟們好像都看不見她,便裝作平常的樣子吩咐道,“我這里不需要你們伺候了?!?p> 丫鬟們雖然覺得不符合規(guī)矩,但是主子說的話她們也不會輕易反抗,況且這也并沒有影響什么,便依次出去了。
肖琴端坐在床邊,背挺地筆直,只見殿中的人正在四處張望,便輕咳了兩聲,說道:“這位可是…墨書仙子?”
“是呢,”正在觀賞屋中擺件的墨書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便回頭看去,“你就是肖瀟的姐姐吧?!?p> 是肖瀟的姐姐,卻不說是元國的皇后,看來仙子與自己妹妹的關(guān)系還不錯。想到這里,肖琴的臉上也多了兩分真心實意的笑容。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