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桃夭夢
“咳,”方舒予輕咳一聲,無奈地看著墨書說:“是離間計?!?p> “行吧,”墨書也不和他們玩文字游戲,答應(yīng)了,“具體什么時候,你們再告訴我吧?!?p> 幾個人又談了些別的,太子問了問墨書在京都住的可還習(xí)慣,過后聊了些家常,墨書半真半假地和他說了幾句,就又回去找桃夭了。
“殿下見諒,”方舒予見太子還是那副笑臉,拿不準這是心情好還是不好,“仙子就是這個樣子,倒是很接地氣?!?p> “怎么,你怕我覺得被冒犯了?”太子一眼就看破了眼前的人,雖然方舒予聰慧,但是終究還差點火候,“這也不至于,再說高人嘛,總是可以有特權(quán)的?!?p> 方舒予臉色繃緊了下,太子也不多說,喝茶賞花,是不是和他調(diào)笑兩句,氣氛才又緩和了些。
“我在想,如果我們單從使者那里入手,或許也可以。從暗處走,也不會引起五皇子他們的注意,到時候掌握了證據(jù),能打他們個措手不及?!?p> 太子喝了口茶,瞇眼看著遠處,像是要透過那一面面墻壁,看向威嚴的皇宮,或者說,皇宮里的人。
“我父皇,身子越來越差了。”
方舒予心里打鼓,這是太子從沒提起過的事。
“自從我戰(zhàn)場失利之后,就一直不愿面對,大多時間都把自己關(guān)在房里。后來,不知什么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父皇老了。那時候我再想回到我的太子位,卻有些晚了?!?p> “你說說,這又有誰的手在里面推了一把?”太子把茶杯放好,看向方舒予。方舒予雖然見他仍是笑著,但是已經(jīng)沒了笑意。
“我這個五弟,不逼他一把,都不能讓他把所有的事都吐出來?!?p> 風(fēng)吹過,散落了一地花瓣。墨玄站在樹枝上抖抖身子,打了個哈欠繼續(xù)睡。
到了約定的日子。
五皇子的人已經(jīng)在使館邊上守了好幾天了,半個月前還是擠滿了人的使館,這些日子幾乎搬了個空,只剩下幾間屋子還有人住。
那日把人跟丟之后,他們的人把酒樓附近找個遍,最后才聽說人早就回到了使館。雖然不知陳國使者是什么時候回來的,但人現(xiàn)在既然在使館里就得看牢了。
“頭,有人出來了。”
黑衣人一號碰了碰身邊的人,黑衣人二號定睛看了看,身體略胖,走路搖搖擺擺的,像是那個使者。
“快,跟上。”
“哎,要不要先給個消息?”黑衣人一號有些顧慮,上次五皇子大怒,責罰了許多人。黑衣人二號正在權(quán)衡之間,就發(fā)現(xiàn)那使者已經(jīng)跑了好遠。
“先別管了,把人看緊了再說?!?p> 兩人緊緊地跟在他后面,去發(fā)現(xiàn)那使者身形鬼魅,看著是正常地跑動,但他們兩個怎么也追不上,走的路也不是筆直的道,專挑彎曲的小道走,輕功也不好使。
兩人追了一陣,就發(fā)現(xiàn)他在一個陰暗的小胡同里向四周看了看,墊著旁邊的幾個水缸翻進了墻內(nèi)。
兩個黑衣人對視一眼,跟著上去,攀上墻頭,發(fā)現(xiàn)院子里還有些護衛(wèi)。兩人更小心了些,只遠遠地跟著,看他進了間屋子,兩人又互相看看,黑衣人二號用鴿子傳了信,才重新跟了上去。
屋子里隱約有人對話的聲音,兩人在屋頂上扒了幾塊瓦片,湊過去看看,好不容易才認出來,屋里另一個人是太子身邊的方舒予。
兩人倒吸一口氣,雖說具體這個使臣哪里惹了皇子不快兩人不怎么清楚,但是他和太子攪和到一起去了,總歸不是什么好事。
兩個人趴在屋頂上聽了會兒,也沒聽出個大概,直到察覺身后有氣息逼近,二人才猛地回身。卻是五皇子身邊的人。
“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來人壓低聲音問道。
黑衣人二號壓著聲音說:“那人來這里和太子身邊的方舒予談了許久,聲音實在太小,只聽得談到了什么小兵,什么商道,還說到了前不久的壽宴?!?p> 來人皺緊了眉頭,眼神鋒利地盯著瓦片下露出的點點光芒,決定道:“這人不能留了?!?p> “我?guī)Я诵┤藖?,待會兒就下去干掉他?!?p> 黑衣人二號問:“那個方舒予呢?”
“一起殺了。”
幾人下了房頂,見到了在暗處的數(shù)十人,做好了準備便悄聲走了出去。先是把院子里的侍衛(wèi)一個一個干掉了,兵刃的擊打聲和侍衛(wèi)的慘叫聲驚到了房里的人。方舒予和使者開門查看,就被那些黑衣人的刀劍指著。
“有,有話好好說,”使者哆嗦著身子,聲音顫抖地求饒道,“別動手,別動手啊壯士們,你們是不是,是不是找錯人了?!?p> 方舒予也冷聲道:“夜闖私宅,還殺了那么多人,你們膽子也挺大?!?p> “就是,”使者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聲音鎮(zhèn)定了些,“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陳國的使者,要是我死在這兒了,陳國和元國都饒不了你們。”
黑衣人用劍指著二人,沒聽他們再說什么,就砍了上去。方舒予后退進屋內(nèi),使者被砍了個正著,刺了個對穿。
黑衣人緊追不舍,在房內(nèi)殺死了方舒予,正想在兩人身上補兩刀,順便收拾下尸體,卻聽得外面有大批的人經(jīng)過。
“先走。”黑衣人二號看著屋外,剩余的人也怕再招惹些人過來,引起不必要事端,點頭同意了。他們飛快地收好自己的武器,離開了這座滿是血腥氣的屋子。
五皇子府內(nèi),雖是深夜,但四處都還亮著燈。五皇子在書房里畫著他的夏日荷花映月圖,聽到有人進來,手上筆不停,問:“解決了嗎?”
“解決了,當時他正在和方舒予說事,方舒予也已經(jīng)?”
五皇子頓了下,手上的筆尖點在畫布上,心里有些說不清的情緒。
“處理干凈了嗎?!?p> “尸體沒來得及處理,但是現(xiàn)場應(yīng)當是沒留下什么,幾乎都是一刀斃命,要是真查也查不出什么來?!?p> “是嗎?!蔽寤首影压P放下,讓他們先退下了。
他站在窗前,看著月光灑在畫卷上,那一點紅墨顯得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