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桃夭夢
“你倒還算實(shí)誠?!蹦珪沧欤跋葎e把人弄死了,我還得向桃夭交差呢?!?p> “聽仙子的?!?p> “啊對了,我還有一件事,想要問問你,”墨書裝作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道,“你弟弟怎么回事啊,怎么就把馬夫打死了?”
“仙子好奇?”太子愣了愣,沒想到她會對這件事感興趣,但也實(shí)話實(shí)說了:“這事要聽前因后果有些長,在外面不便解釋,不如我們?nèi)ボ嚿?,邊走邊說。”
“好啊,”墨書點(diǎn)頭,“你先去,我跟在你后面?!?p> 兩人出了牢房,太子坐上馬車,吩咐道:“先別回府,隨便走走?!?p> 隨從聽了命令,應(yīng)了一聲,揮揮馬鞭在大道上慢慢行進(jìn)起來。
太子坐在一邊,往周圍看了幾眼說:“仙子,可否顯形?”
一時之間沒人回應(yīng),待太子又問了一遍,墨書才捧著一包熱乎著的糕點(diǎn)出現(xiàn)在他對面。
“吃嗎?”她打開包裹,露出里面粉嫩的櫻花酥,“剛出爐的,可香了。”
太子手指搓了搓,忍住了把手伸過去的欲望。
“這是?哪里的糕點(diǎn)?”
墨玄從包裹里叼走一個,兩只前爪抱住櫻花酥啃著,吃的好不熱鬧。
“裕雪齋的,我覺得他們家糕點(diǎn)很好吃?!?p> 墨書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們元國最好吃的?!?p> “最好吃的?”太子沒忍住,伸出玉白的手指夾了塊糕點(diǎn)咬了兩口,甜而不膩,酥而不油,滿口留香,確實(shí)連宮里的御廚都不能做的再好了。
一人一仙一狐把一包糕點(diǎn)吃了個干凈,把各自收拾了下,就開始之前的話題。
吃了美食能讓人心情變好,這話不假。太子整個人都變得慵懶了些,略微斜靠邊,說道:“我那弟弟從來就是個不省心的。”
“小時候和我爭父皇、夫子的關(guān)注,長大了和我爭皇位。小時候就算了,大家看他年紀(jì)小都寵著他,做出些出閣的事也就說上兩句,長大了可不得了了?!?p> “我這太子做到現(xiàn)在,心腹之臣屈指可數(shù),朝中支持我的人三成都未必有,仙子可知是為何。”
墨書想了想,回答道:“數(shù)年之前,我在別處游歷,曾聽說元國和陳國打過一仗,當(dāng)時元國領(lǐng)兵的是當(dāng)朝太子。”
“仙子知道的不少,”太子雖是笑著,可還是讓人感覺有些陰沉,“元國輸了,陳國從一個附屬國一夜之間變成了可以和我們分庭抗禮的國家,我因此差點(diǎn)被褫奪名號,雖然最終父皇沒下狠心,但我到底是失了人心,所有人都在質(zhì)疑我的能力?!?p> 墨書略一聯(lián)系,就找到了其中的門竅:“你輸?shù)哪且徽?,有人在暗中使壞?是五皇子??p> “我原來沒懷疑他,只是覺得輸?shù)暮荃柢E,敵人就像知道了我軍排布。后來我回京,即使提出疑義也鮮有人理會,更多的是落井下石,那時我一心只是愧疚,等到后來重回朝廷細(xì)查,才發(fā)現(xiàn),落井下石的大多是五弟的人。但其實(shí)也說的通?!?p> “可是,我的老師發(fā)現(xiàn)了不對,他查到五弟之前和軍營的那些人走的很近,要替朋友塞個人進(jìn)去攢攢軍功,他還曾派人去往陳國,說是要尋什么稀世珍寶給父皇過壽,樁樁件件都是合理的小事,連在一起,就有些不對了?!?p> “后來五弟那邊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多次找我老師麻煩,我便讓老師離京去了。多年后,他就把方舒予送到了我這里,也算是緣分?!?p> “其實(shí)舒予這次失蹤,我也試探過五弟,但他確實(shí)沒露什么破綻,”太子聞著車?yán)锊恢裁磿r候升起的香味,覺得精神好了許多,“我得了你的消息,就把它透給了五弟,他的反應(yīng)倒是激烈,但也說明,這里面確實(shí)有見不得人的秘密?!?p> “仙子,這是什么香?”
墨書在手里擺擺弄弄,做出個鏤空金屬球來。
“你拿著,安神的。既有大志,做個短命鬼也不好?!?p> 太子接過,見那東西十分精致,里面散落著幾顆香丸,他把東西收攏在袖子里,道了聲謝。
“其實(shí)本不該叨擾仙子,”太子猶豫了一下說,“知道仙子不想?yún)⑴c到這些爭斗中來,但是,能否讓舒予回來?他也算是我的臂膀,能回來幫我做些事那就最好了。”
“這我可做不了主,”墨書拒絕攬活,“我回去問問他,再給你答復(fù)?!?p> 太子只能答應(yīng)。
到了條小吃街,墨書與太子告了別,自己與墨玄逛了逛才回去。
方舒予在墨聿閣的書房里作畫,桃夭在一旁給他研磨,那胖小子不知哪里去了。
墨書敲了敲門,桃夭見是她來了,十分開心地迎了上去。
“姐姐回來了,玩的還開心嗎?”
“?我不是出去玩的,我是去打探消息去了?!?p> “嗯嗯,”桃夭雖是點(diǎn)頭應(yīng)著,但墨書覺得她這副模樣像極了在哄孩子,“那姐姐可有什么新消息?”
“有一些,”墨書看看里面巍然不動的方舒予,“方便進(jìn)來嗎?”
“方便的,這整棟樓都是姐姐的,那有什么不方便的?!?p> 說著,桃夭又去擺椅子沏茶端糕點(diǎn)水果,麻利的弄好了,才請墨書進(jìn)屋。
墨書拿起黃澄澄的梨咬了一口,向桃夭說:“那道士被太子抓進(jìn)牢里去了。”
桃夭臉上的笑容凝滯了,眼神說不上憤怒,卻有些無神。方舒予這才擱下了筆,輕瞪了墨書一眼,安撫地握住了桃夭的手。
墨玄也有些可憐她,跳上她的肩頭輕輕撓了撓她的下巴。
墨書見她臉色好了些,又啃了幾口梨,繼續(xù)說道:“我見那太子也是個狠心的,把人弄的也挺慘的,那道士雖然會些法術(shù),但畢竟凡胎肉體,有他苦頭受的?!?p> “那就好。”桃夭眨了眨眼,笑了笑,卻讓方舒予更心疼了。他坐過去把桃夭攬?jiān)趹牙?,順便把小狐貍撥弄走,問墨書:“背后指使他的人呢??p> “就是元明珠啊,應(yīng)該是她見桃夭是你的妻子,所以要找桃夭麻煩。但據(jù)說她沒讓下死手,是道士動了歪念頭?!?p> 方舒予直覺事情沒那么簡單,但這些事邏輯上都講得通,也只能接受了。
“還有件事,你主子讓你回去幫他,你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