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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金蓮傳

第十九章 冥海之濱(上)

昆侖金蓮傳 玄寶有鈺 3709 2020-03-03 19:45:30

  被馬車恍醒的炎霄頭疼欲裂,抬頭間眼前伏霜白、云佛鈴、阿酒皆在馬車之中,昨晚...他明明記得喝醉了酒夜宿花樓,可這輛馬車盡像是從未踏入過樓蘭古城般朝冥海之濱而去。

  “謝謝您...”

  此時(shí)依舊斜撐額角,閉目養(yǎng)神的幽熒耳邊傳來一聲密語。睜開右眸看了眼正盯著自己的伏霜白,嘴角笑意不著痕跡。

  昨夜醉酒后的伏霜白本該失身,被突然而至的幽熒阻止,驟然清醒方才免于床笫之歡,至于之后發(fā)生了什么,伏霜白也記不清了。

  “昨晚...我們...”

  阿酒悠悠開口,打開了炎霄的質(zhì)疑。

  “阿酒...昨晚我們不是在...”

  “你們怎么了?”

  伏霜白望向神色莫名的兩人,就連云佛鈴也好似失去記憶般,重復(fù)而語。

  “我們一直都在馬車上呀?!”

  伏霜白能明白自己為何如此,但云佛鈴的突然轉(zhuǎn)變,讓伏霜白不由得望向正看著阿酒的幽熒,背脊發(fā)涼。

  阿酒抬頭見幽熒正看著自己,猛的低下頭,心跳如雷,怪異的感覺不斷攀升,昨晚她醉酒后明明...

  “夫人,昨晚你可是夢見為夫了?”

  突然而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炸得阿酒蹦跶而起,又被加重顛簸的馬車彈了回去直接落入幽熒懷中,指節(jié)觸碰間冰涼寒意驅(qū)散急速上升的體溫。

  回眸,幽熒完美至極的容顏近在咫尺,腰間不斷加重的力道將阿酒徹底拉入幽熒懷中,銀面貼臉,輕語而來。

  “夫人,路途顛簸,為夫這里最安全”

  言語間一語雙關(guān),曖昧的氣氛在馬車內(nèi)爆發(fā),云佛玲不好意思的低頭,望向攬過自己的炎霄,唯有伏霜白瞳孔忽明忽暗,望向幽熒,耐人尋味。

  隨著冥海之濱的臨近,灼熱氣息不斷攀升,連馬匹也如脫水般直接倒地不再動(dòng)靜,五人下了馬車,只見唯一一條通往冥海之濱的道路,懸浮于赤紅焱海之上,海面生靈殘骸起伏,隨處可見。

  “這里就是通往冥海之濱的赤紅焱海?”

  炎霄望向即便距離數(shù)百米也能感知到灼熱的赤紅焱海,拉著云佛玲的手掌不斷握緊,他雖然聽說過赤紅焱海,但從未想到竟會(huì)如此壯觀可懼。

  “被冥海之濱上古萬年不熄的極致金焰煎灼,這片赤紅焱海吸收了金焰所蘊(yùn)含的能量,雖有不及但絕對兇險(xiǎn)至極”

  阿酒靜靜聽著炎霄與伏霜白的話語,像是受到召喚般本能的往前跨了一步,卻被云佛玲拉回。

  “阿酒,最要小心的就是你!”

  “我...”

  “夫人莫怕,為夫陪你”

  阿酒未說完的言語,被跨步臨近的幽熒止于口中,無形中一股與上古極致金焰近相抗衡的極冰之寒自身后傳來,阿酒心下一驚,正欲轉(zhuǎn)頭,幽熒已攬住自己的腰身,轉(zhuǎn)頭望向炎霄三人。

  “不去嗎?”

  略顯輕佻的言語,激起炎霄內(nèi)心的澎湃之氣,毅然決然的拉起云佛玲。

  “佛玲,我們也去!”

  云佛玲見炎霄如此鄭重,也不多言依著炎霄前行,伏霜白走在最后,望向走在最前面的幽熒與阿酒,心中暗藏的波濤,更加洶涌。

  六界生靈自天地初開,繁衍而生,吸浩瀚之靈氣,歷千萬之時(shí)光,墜入萬劫輪回,終逃不出陰陽輪回,七情六欲。

  行走在赤紅焱海之上的五人,四周灼熱之氣如受召喚般凝結(jié)而起,化為海中飛躍而起的焰龍,盤旋于天地成五人眼前兩道結(jié)界之門。

  “一曰恒天貴胄,是為帝;二曰乾坤無極,是為力”

  磅礴之聲傳來,映入五人腦中。

  “這是...”

  “抉擇”幽熒回應(yīng)間低頭看向被自己護(hù)在懷中的阿酒,這是他五百年來唯一一次愿意相信,所以他想要賭一次真假,故而低頭對阿酒再聲道:“夫人...想選擇那一個(gè)?”

  阿酒對上幽熒燦若星辰的赤金瞳,顫抖的手臂在兩道結(jié)界之間來回波動(dòng),最終停頓,靜止了幽熒加重的心跳。

  “乾坤無極,力”

  話語既定,恍惚中阿酒在幽熒臉上看到了久違的笑靨,仿佛歷時(shí)千萬之久,終于再次綻放在自己眼前。

  “我也是!”比起阿酒的徘徊,炎霄從第一聲聽到,內(nèi)心就已然下了決定,朝云佛玲道:“你愿意同我...”

  “我愿意!”

  不給炎霄言語的機(jī)會(huì),卻讓炎霄頃刻間暖意侵身,連抓著云佛玲的手亦是十指緊握。

  “伏師兄,你呢?”

  云佛玲看向呆愣在原地久久無法抉擇伏霜白,宛若身處夢中。許久方才轉(zhuǎn)過身來,看向已然做好決定的阿酒、炎霄、云佛玲。

  “我...選.....”

  “煜翾!你身為玄帝天君!怎可棄蕓蕓眾生而不顧!”

  “選....”

  “煜翾,萬物輪回皆有命數(shù),你怎可忘了你是誰!”

  “我....”

  炎霄只見伏霜白踏出的腳步,忽然又收回,如此反復(fù)多次,竟像是無形之中深陷某種強(qiáng)大的幻境,因極火而渲染的紅潤玉顏上沁出無數(shù)汗?jié)n。

  “伏師兄!”

  眼看炎霄就要去拉已現(xiàn)決定之向的伏霜白,幽熒抬手阻止了炎霄前進(jìn)的步伐,望向伏霜白。

  “他的路必須要走,我們的路...”幽熒收回目光,落到阿酒身上:“亦然!”

  說罷,四人見伏霜白踏入了恒天貴胄,帝之結(jié)界,也踏上了另一道結(jié)界。

  “叮鈴...叮鈴...”

  風(fēng)吹動(dòng)銀鈴,傳來清脆悅耳的聲響,如玉石抨擊間如夢似幻。懸掛在云層之中,抬首間九重飛靈翱翔五彩神空,美不勝收。

  “這是哪里...”

  踏入帝門的伏霜白,被眼前之景所震撼,抬眸往前,一位身著帝服袍的男子正在昊天壇上一遍又一遍修行御劍之術(shù),舞動(dòng)間翩若驚鴻,婉若游龍,見其光耀刺芒,靈劍應(yīng)召直沖天際,散發(fā)出純正浩然的玄璣罡氣,玄天劍赫然而顯!

  伏霜白疾步而行,男子轉(zhuǎn)頭間幾乎與自己一摸一的眉眼震驚了渾身僵硬的伏霜白。

  “玄帝天君”

  靈清仙官在不遠(yuǎn)處朝煜翾行了禮,煜翾展顏而笑,令整個(gè)昊天壇蓬蓽生輝。

  “今日觀天星君察覺極北之巔降入極焰金火,恐生有異,故讓臣來告知天君”

  “哦?”煜翾頗覺有趣,望向靈清仙官:“既如此,你隨本君去看看便是”

  “是”

  伏霜白明明就站在兩人身邊,兩人竟好似未曾感知伏霜白的存在,徑直朝北極璇璣洞而去。

  極北之巔,白晝皆寒,北極璇璣洞內(nèi)更是遍地冰鋒,銳利得如同薄如蟬翼的劍刃。

  煜翾揮手散去眼前的冰鋒,往洞內(nèi)走去。不多時(shí),深處一抹紅艷映入眼簾,再靠近便見紅衣之下女子緊緊卷縮一團(tuán)。

  “天君!”

  唯恐生變的靈清仙官便要阻攔,卻被煜翾伸手?jǐn)r住,淡淡的話音夾雜著些許驚喜之意:“無妨”

  緩慢蹲下身,煜翾望向正透過銀面觀察自己的女子。

  “你是誰?”

  “我?”

  女子指了指自己,忽而見煜翾身后靈清仙官面容不善,立即撤身,臂膀展開間九條極焰火鳳吞噬三人四周冰鋒,化為女子手中的六尺長槍。

  煜翾見此朝靈清仙君怒目而視,呵斥道:“出去!”

  “天君!”

  “想讓我再說一次嗎?”

  靈清仙君抵不過煜翾眉宇間的威嚴(yán)厲色,轉(zhuǎn)身走了出去,只剩下女子和煜翾的洞內(nèi),煜翾轉(zhuǎn)身看向女子。

  “本...我叫煜翾,你叫什么?”

  煜翾不知道為何自己對這個(gè)女子有種不一樣的情愫,許是那抹極焰之火所帶來的驚艷,煜翾心里想著,面上亦是笑顏。女子觀望許久,方才道。

  “九極”

  “九極...”煜翾默念了幾遍,忽而接道:“九五之天命,萬物之?dāng)?shù)極,好名字!”

  “...”

  女子沉默不語,煜翾朝女子近了步,但見女子未有攻擊之意,心下一動(dòng)。

  “你...愿意跟我走嗎?”

  “有酒嗎?”

  女子沒由來的一句話,讓煜翾瞬間笑出了聲,尋常皆會(huì)問你是誰?去哪里?有何好處?但偏偏此女子卻是這句。

  “有”說著,煜翾停頓加重了回應(yīng):“管夠!”

  “好”

  當(dāng)煜翾再次踏出北極璇璣洞時(shí),身旁已然多了個(gè)紅衣女子,至此天界也就多了個(gè)九重戰(zhàn)神。

  ......

  是夜,卻也不知道歷經(jīng)了多少歲月,煜翾身旁已然沒了九極的身影,煜翾獨(dú)自坐在玄皇殿中望向正殿上的數(shù)十神殿仙君,眉宇間冷若冰霜。

  “天君,梵心私自攜帶九轉(zhuǎn)金蓮墜入輪回,瞞天過海,創(chuàng)下九重天地之罪,您就這般置之不理?!”

  嚴(yán)語厲聲間,話語加重了煜翾眉宇間的寒氣。

  “天君,就算不追究梵心,您怎可放過失約于大寺佛陀的九極!此人殺戮甚重,創(chuàng)六界之史無前例,更用輪回來欺騙諸天神佛!”

  “...”

  “天君,你可是這九重天地間,身懷昊天正氣的君王啊!”

  “夠了!”終于爆發(fā)的煜翾緊抓五指,于掌心劃裂深痕,沁出袖袍下的驚心艷紅,冷靜道:“此事本君自有決斷”

  說罷也不顧數(shù)十神殿仙君,轉(zhuǎn)身進(jìn)入了殿內(nèi)隔間靜坐片刻,忽而又站起身來朝人界而去。

  伏霜白不明白這一切到底與自己有何關(guān)系,但冥冥之中的牽引將他帶入一場九天浩劫。

  親臨人界的煜翾,落入一場盛世婚宴,當(dāng)再次見到九極時(shí),依舊銀面紅衣,但常著的紅衣已然換成了刺目的喜服,正滿懷歡喜的走向同樣身著喜服的梵心。

  伏霜白很清楚此時(shí)而來的煜翾并沒有任何殺戮之心,卻不知道為何,緊隨煜翾朝兩人靠近的間隙,萬里碧空驟降驚雷,掀起人界驚天駭浪,轟向三人。

  電光火石閃過,煜翾被逼退,再回首時(shí)只見雙眸赤紅的九極已用緊握的拳頭刺穿了梵心的心臟。九轉(zhuǎn)金蓮驟然幻顯,升入空中金光萬丈。

  六界生靈,神魔鬼道蜂擁而至,一時(shí)間喜堂化為無間地獄,哀鴻片野,殘尸遍地。

  腥血之間九極懷抱梵心的尸首朝天凄厲吶喊,噴出的鮮血染紅了煜翾的視線,放大的瞳孔中化為上古赤金焱凰,散盡萬年修為,極焰之火應(yīng)召從天而降,瞬間吞噬所有生靈...

  后來發(fā)生了什么,伏霜白已然無法思考,直覺被煜翾體內(nèi)無限放大的恐懼和震驚壓制了所有感官,天旋地轉(zhuǎn)間被拉回北寒城的夢境。

  煜翾站于眾神之巔,手中大羅冰鏡無限生長,全然不顧耳邊的言語。抬頭間天地黯然失色,華袍金冠無法掩蓋的俊顏上滿是決然。

  “吾之罪孽,吾必承受?!毖哉Z間堅(jiān)定不移,銳利目光掃過眾神,懊悔之意接踵而來:“吾之悔意,即便魂歸天地也抵不過!”

  “天帝!”

  “天帝!”

  “天帝!”

  重重呼喚聲、阻止聲接踵而來,刺破伏霜白的耳膜。而那位名喚煜翾竟好似充耳未聞般,同手中萬丈大羅冰鏡墜落。

  與此同時(shí),煜翾墜入天地間的磅礴神力涌進(jìn)伏霜白四肢,玄璣罡氣化作巨大光球?qū)⒎渍秩肫渲校挥X一股強(qiáng)大到令經(jīng)脈盡碎的力量撕扯著自己虛弱的肉體。

  腦海中刻印的玄天心法隨懸浮的軀體自行運(yùn)轉(zhuǎn)而起,浩然純正之氣侵入心臟,帶起劇烈震動(dòng),乍現(xiàn)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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