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香規(guī)矩的站在一旁為她布菜,直到她放下筷子,又招手讓門外候著的人端來漱口水和面巾,伺候她整理完畢。
與此同時,方才上菜的人又來了,麻利的收拾完殘羹,又上了幾碟兒造型精致的點心和一壺清茶。
“這位護衛(wèi)大哥可要跟著香兒去用膳?”晚香對著十三屈身一禮道。
十三看她一眼,冷冷道:“不用?!?p> “切!不解風(fēng)情的呆子!”余笙嗤之以鼻孔,又轉(zhuǎn)頭對晚香眨了眨眼,“小美人兒別理他,快給小爺說說你們這兒的特色?!?p> 余笙喝了酒,雙眼更加瀲滟有神,被她這么看著,晚香又不自覺紅了臉,道:“公子若覺得無聊,可先欣賞樓下的歌舞。再過半個時辰,有十二花主每三月一次的排名賽?!?p> “這聽起來倒有點兒意思,那排名以什么決定?”余笙露出頗感興趣的樣子。
晚香從門口的丫鬟手里接過托盤放在桌上,“梅花一支五十兩,銀鈴一個一百兩,寶珠一顆一千兩,金蟬一只一萬兩。今晚按總的收獲排名。當然了,其他姑娘也可以參賽,若是夠出色,便可以頂替其他花主的位置?!?p> 余笙仿佛看見了有同事刷直播的時候,什么鮮花、火箭、大游艇的,據(jù)說那些主播一晚上掙的打賞錢比她在醫(yī)院幾年都多!
想不到這兒的人也那么潮!
“這聽起來倒是有趣,給小爺來五份!”余笙豪氣道。
對于這樣的大客,晚香自然是服侍得更加上心,吩咐丫鬟速速把東西拿來,生怕晚了這位爺反悔。
十三覺得自己快要吐血了,他決定了,一會兒到結(jié)賬的時候自己果斷跑路!
雅間里的一舉一動都在四樓的監(jiān)視下。
楚楊也很好奇她待會兒要怎么收場,但正事不能耽誤,吩咐隨安道:“去,把消息給她?!?p> 隨安領(lǐng)命,從袖子里拿出一張折疊起來的紙條,交給簡三娘。
說實話,簡三娘也沒膽當著主子的面打開看內(nèi)容,只能吩咐手底下的人速速去辦,不過交代的時候給了那人一個頗有深意的眼神。
一樓表演臺上,幾名舞姬跳得正酣,余笙卻覺得少了些趣味,揮揮手道:“給爺挑幾個能入眼的姑娘來?!?p> 晚香早就等著這條命令呢,擊手三下,便有五名女子排著隊走進來,站成一排請安。
余笙看了一眼,搖頭。
晚香示意她們下去,又招來下一批。
如此反復(fù),倒也選了兩個出來。于是,她開始享受左擁右抱的樂趣,怪不得那些男的喜歡腳踩兩只船,確實很開心嘛!
其表情之猖狂,讓十三恨不得立馬掉頭就走!
在十二花主排名賽開始前,余笙突然站起來道:“茶喝多了,得先去方便方便,小美人帶個路如何?”
晚香自是躬身應(yīng)允,帶她去了凈房。
“晚香就在外面,公子如果有吩咐喊一聲即可?!?p> 余笙擺擺手進去,看四周無人,從腰間掏出一張紙條來,這是剛才添茶水的丫鬟悄悄遞給她的。
展開紙條,上面只寫了七個字:找唐歡,偷花名冊。
余笙的腦海里驚現(xiàn)一堆問號,唐歡是誰?男的女的?長什么樣?花名冊又是什么鬼?
難不成是這十二花主的排名賽是內(nèi)定的,楚楊要內(nèi)定名單?
不對不對,楚楊就是如玉樓的幕后老板,內(nèi)定誰不還是他說了算么,犯不著這么折騰。線索太少,余笙實在猜不透。
“哎呀!”她大叫了一聲。
晚香果然就在門外,“公子,可需要幫忙?”
“沒事,腳麻了。三福!愣著做什么,還不快給小爺滾進來扶一把!”前后兩句話的語氣截然不同。
十三沒甚表情,“屬下是老爺指派的護衛(wèi),不是小廝?!逼鋵?,是考慮到男女有別。
“你信不信小爺我回頭抽自己一下,然后告訴我爹遇襲的時候你丟下小爺跑路了!”余生威脅道。
十三默了默,配合道:“老爺不會信。”
“看來你對翠花還是情有獨鐘,等回去小爺就成全你!”她摔了屋里的一個擺件,以示自己真的很生氣。
門外晚香聽了,也幫忙勸道:“勞煩侍衛(wèi)大哥進去看看吧?!?p> 十三最終還是推門進去了。
余笙一看見他,忙拉著他去了角落,低聲道:“你知道唐歡嗎?”說著,把手上的紙條遞給他看。
十三點頭,“這世上,怕沒人不知道唐歡的大名。”
余笙大喜,道:“快跟我說說!”
“其實至今也沒人見過他的真容,只知道他喜歡穿黑衣,慣常用黑絲線在衣服上繡各種姿態(tài)的蒲公英,戴著一枚黑曜石指環(huán)?!笔?。
“等等!”余笙抬手阻止他接下來的話,“你這描述怎么那么熟悉?今天來的路上和這如玉樓里,我好像都見過!難不成這唐歡是一群人,而不是一個人?”
十三給了她一個愚蠢的眼光,“怎么可能......只是他受世人景仰,很多人都效仿他而已?!?p> 景仰?
余笙好奇道:“他是做什么的?”
“盜圣?!?p> 余笙把這兩字在腦中轉(zhuǎn)了一圈,反問:“不就是小偷?”
十三鄙視的看了她一眼:“他做的可都是劫富濟貧的事,而且三年前,邊界有敵國入侵,我國軍隊由于不適應(yīng)當?shù)丨h(huán)境,病死了很多人,戰(zhàn)事膠著,拖了幾個月,一時軍中士氣大跌。是他孤身入敵軍,僅花了一晚就取了敵軍首領(lǐng)的人頭,讓我們不戰(zhàn)而勝。而且,他還能自由出入皇宮寶庫盜靈藥就受難百姓,五千禁軍都抓不住他一片衣角,其輕功之妙,無人能比。”
余笙看著他油然而生出的自豪,有些不敢置信,睜大眼睛道:“那不還是小偷?你仿佛是在逗我?!?p> “我告訴你啊,你這三觀有問題!偷就是偷,打著正義的旗號做著不正義的事,這道理和殺人放火一樣,同樣的十惡不赦,不能打著做善事的名義偷換概念以逃脫法律的制裁。而且劫富濟貧這一說法本來就是對有錢人的道德綁架,人家的錢也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正是因為他們的發(fā)展才給了很多人活計,才能養(yǎng)家糊口。”
“你們這樣會教壞小孩子的,你讓他們以為發(fā)家致富是錯的,因為賺了錢要被劫,好吃懶做反而可以被救濟,所以你確定你家盜圣不是在摧毀你們的下一代?”
“再者說,他可以孤身入敵軍取人頭,還能進皇宮如入無人之境,你作為上位掌權(quán)者會放心?不怕哪天他搭錯筋干出什么弒君篡位的事兒?這就算了,萬一跑到后宮給皇帝戴綠帽子怎么辦?其實,沒人見過他長相是他也怕被別人認出來吧,搞不好正被人全世界追殺呢?!?p> 十三想反駁,卻說不出理由,又不肯承認自己好像也覺得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