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間(二)
兩人出去了之后,就聽到憶夢對宓橙開口道:“今日你我所看到的,出去之后不許對任何人講,知道嗎?”“奴婢明白!”宓橙看憶夢一副神情緊張的樣子,忍不住開口對她說道:“公主,此女有些胡言亂語。”
只見憶夢一下跌倒在剛剛二人所坐的那個亭子里。宓橙連忙上前扶住了她:“公主,您怎么了?”憶夢一邊用手捂著自己的心口,一邊搖著頭對宓橙說道:“我沒事,只是有些累了。”然后她又說道:“宓橙,我想一個人先靜一靜,你出去一下吧!”宓橙以為她是相信了剛剛那個女人的話了,只聽她勸說著自己的主子:“公主,剛剛那個女人的話是不可信的?!薄斑@個我自然是知道的。”憶夢抬頭笑著說道:“我還沒有愚蠢到對任何人的話都相信的程度,真的只是有些累了?!?p> 只見憶夢一個人坐在一座亭子上想著什么——她現在唯一好奇的是剛剛那個被關在井下的女子到底是誰,她既然如此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父神與娘親之間的事情,那她定是與天族或是珍女族之間有著莫大的關系。
只見憶夢站在一個榆樹下,靜靜地思考著那個女人和父神母后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的時候,沒有注意到在她不遠處的一座假山后面,一個黃衣白冠、一臉醉醺醺的男子正站在上面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看著她。憶夢本就生的天生麗質,剛剛哭了那幾下,不僅沒能掩蓋住她的美貌,倒讓她更顯得有些楚楚可人了。“喲!~~這是哪家的小郡姬,竟然哭得如此傷心,真是讓人看著就心疼?。 睉泬舨粮裳蹨I,起身四處張望著。一回頭,就看見那假山上面站著一個滿身酒氣,走路搖搖晃晃的男子正馭云向她飛來。只見那男子暈暈乎乎地來到了憶夢面前,然后就見他一副醉醺醺的模樣對憶夢說道:“我是誰?我是能為你排憂解難的男人。”只見他來到憶夢身邊以后,扔掉手里的酒壺,一只手搭在憶夢的肩膀上,滿身的酒氣又熏又臭,讓人一看到他就心生厭惡。只瞧憶夢生氣地將他手打下來,生氣地朝他怒罵了一句:“你給我放尊重一點。”隨后憶夢正要轉身離開,卻又被那男子擋住了去路,只見他一副色瞇瞇的樣子看著憶夢道:“小姑娘,你干嘛躲著我啊!有什么傷心事你先告訴我嘛!本上君可以為你排憂解難嘛?”“滾一邊去!”憶夢原本就因為剛剛在山洞里發(fā)生的事情而生氣,如今遇上個醉漢,她自然要把心里的氣撒在他的身上,誰讓他自己硬要往炮口上撞呢!
那人見憶夢竟然是個火辣妹子,不禁更加讓他激起了心中的欲望,只見他一把摟過憶夢的脖子,欲要去強吻憶夢。憶夢見他始終纏著自己不放,忽然一拳打到了那人的胸口上,這一拳下手太重,只把他打的倒在地上動彈不得。隨后,憶夢用靈力將那人的雙腳給禁錮住了,隨后便對他狠狠地拳打腳踢起來。只見她一邊打,嘴里還一邊說:“喝醉酒了不回家,居然還敢在此處調戲本公主,今天本公主就讓你瞧瞧老娘的厲害?!?p> 憶夢打了他幾拳之后。只見那醉漢一邊被打的哭天喊地,一邊對憶夢說道:“別打了,別打了,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冥王的親外甥,得罪了我,你不想活了?”那人話音剛落,只見憶夢一下從手中化出一條鞭子,一鞭子一鞭子地往他身上抽打著,嘴里還一邊說著:“我管你是誰?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調戲本姑娘,日后還不一定逮著哪家姑娘就調戲誰呢!老娘今天就為了以后不讓你禍害她們,不把你打到連你親爹親媽都認不出你來,老娘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只見憶夢一直不停地抽打著那人,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聽到從遠處傳來了冥王的聲音:“上神息怒,上神息怒!”跟隨冥王而來的還有風昌,只見冥王擋到了憶夢面前,憶夢看到冥王在阻止自己料想那個男子定是冥界的達官顯貴。為了給冥王留下一點面子,只見憶夢停下了手里的馬鞭,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她倒想聽聽冥王究竟能給她一個什么說法。只聽冥王拱手對憶夢說道:“啟稟上神,這個是我的一位外甥,不知他是因何處得罪了上神,竟然讓您如此動怒。”只見憶夢手里一邊拿著鞭子,一邊指著那冥王的外甥說了一句:“他剛剛竟然調戲了本公主?!边@一下讓冥王變得手足無措起來,憶夢見冥王站在那里一副左右為難的樣子,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冥王是否打算給憶夢一個說法?”這下讓冥王一時有些啞口無言了,天族分支頭領的親屬,以下犯上竟敢調戲天族的長公主,這一回恐怕連冥王自己也無法替自己的侄兒找開脫的理由了。
憶夢見冥王站在那里一言不發(fā),只見她撇開冥王,繼續(xù)抽打著那醉漢。跟在冥王身邊的風昌見父神無法勸阻憶夢,便試圖上前也跟著勸阻道:“長公主息怒,若是這畜生剛剛真的非禮了公主,那公主盡管拿著他出氣便是,只是此事傳出去的話終究會有損公主名節(jié),不如將這淫賊交于父神處置,冥界到那時自然會給上神一個交代。”只見那風昌拱手謙和地對憶夢說著。
憶夢聽完風昌的話之后,若是換做平時,憶夢或許還能聽得進去這些話,但今日是憶夢頭一次受到這種屈辱,她自然是受不了這種怨氣的。
冥王見任何人勸阻她都無效,便也只能乖乖地退在一旁一句話也不說。
朝陽宮內,一位仙娥慌慌張張地馭云從下界飛了上來,只聽她來到門口,對守門的兩個侍衛(wèi)說道:“二位大哥,我是極樂世界憶夢公主的貼身宮娥宓橙,有急事要求見帝神?!蹦鞘亻T的侍衛(wèi)見來人是宓橙上君,只見他們二人的其中一個語氣十分客氣地對她說道:“帝神今日去下界游歷去了,怕是有些日子才能回來?!币宦犐n莫不在,只聽宓橙繼續(xù)問道:“那應陽上神在嗎?”那人又答道:“應陽上神此時恐怕去了珍女族還沒有回來呢!”一聽就連應陽也不在,宓橙這下就變得六神無主起來了。就在她左右為難的時候,忽然看見半空中,顧燁正帶著一支天兵在那里巡邏。既然找到了一個朝陽宮的人,如今她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了,好歹顧燁如今手里有些兵權,又是自幼與憶夢一同長大的。
只見宓橙跑到了顧燁面前,顧燁見她一臉慌張的樣子,不禁罵了一句:“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樣子?”只聽宓橙一邊喘著氣,一邊對顧燁說道:“顧燁上君,公主在冥界有難,還請您快些去稟報帝神或者應陽上神,讓他們趕緊去冥界,搭救公主?!币宦犑菓泬舫隽耸虑椋灰婎櫉钜幌伦プ×怂氖滞?,神情有些擔心地問了一句:“公主到底出了什么事?”只見宓橙化出了一杯清茶,只見她一下灌進肚子了以后,緩了緩對顧燁講道:“半個時辰前,公主把冥王的外甥給打了?!鳖櫉盥犃T以后,一開始有些吃驚,隨后只聽他問宓橙:“公主雖生性頑劣,但她從來不會無緣無故地就會打人的?你們和那冥王的外甥之間會不會有什么誤會啊?”
只見宓橙一邊點頭,一邊對顧燁說道:“好像是那冥王的外甥先喝醉了酒,言語上冒犯了公主,公主才對他動手的。”
知道了事情的原因之后,只見顧燁轉身對身邊的一位侍從說道:“你馬上去珍女族,請應陽上神速去冥界一趟,對他說公主有難?!?p> 那侍從答應了顧燁的話之后,只聽顧燁又對另一個侍從說道:“你去凌霄寶殿的殿外守著,等帝神下完朝,回來了以后,就對他說我們去冥界接長公主了,請他不要擔心,我們在冥界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后,就會接公主回來了?!彪S后就見顧燁駕馭上祥云,與宓橙一起往冥界的地方飛去了。
冥界后宮的后花園內,憶夢一臉不悅地蹲在一座假山上,經過剛剛的一通鬧騰,她心中的氣似乎也消停下來了不少。
原本以為,讓人去請救兵,就算父神有事不能來,那來的應該也會是舅舅的——但憶夢沒有想到來的居然會是顧燁。站在花園里左等右等,憶夢有點擔心顧燁一個人在冥王面前撐不了場面,就在她等不及,想要進去看看的時候,就看見顧燁正朝著她這邊走來。
只見憶夢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走到了顧燁的面前,開口問了顧燁一句:“喂!那個酒鬼情況怎么樣???沒出什么大事吧!”“公主,您不要太過于擔心了,”只聽顧燁對憶夢說道:“我看此時該著急的不是您,而是那冥王?!?p> 顧燁與憶夢一同找了一個八角樓閣,只見二人一同坐下來之后,顧燁對憶夢講道:“公主將那冥王的外甥著實打得不輕,這件事也確實鬧得大了些,但究其原因也是那人先糾纏你在先,這事要是傳出去的話,冥王臉面上不僅掛不住面子,也會因此得罪帝神和天族——所以請公主放心,冥王此時估計應該在想著如何向天族請罪,他巴結天族還來不及呢!又怎么會怪罪于公主呢!更別說和帝神結怨了?!?p> 聽完顧燁的一通解釋,憶夢心里的一塊石頭總算是放下了。
憶夢與顧燁一同回到了天宮,二人剛在朝陽宮落腳,就看見宮門外的宓蘿和宓橙正著急地站在那里等著自己呢!“姑姑!”祥云剛一落地,憶夢就飛奔到了宓蘿的懷里。只見宓蘿一邊將憶夢上下打量了一番,一邊開口問著:“公主,聽說您在冥界被男人欺負了,讓老奴看看有沒有受傷?!笨粗堤}一副萬分著急的樣子,憶夢抓住了她的雙手對她解釋著:“哪有啊姑姑,我怎么會在外面被別人欺負呢!宓橙難道沒給你講,我把那冥王的外甥打得有多慘嗎?”看著憶夢仍舊一副歡天喜地的樣子,宓蘿不禁如一位母親一般慈愛地撫摸著她的額頭開口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p> 就在宓蘿抱著憶夢,笑著合不攏嘴的時候,宓橙在一旁對憶夢開口道:“公主,帝神在書房等您呢!他讓您回來之后即刻去見他。”宓橙一提起蒼莫,憶夢心中不禁對宓蘿吐了吐舌頭,隨后轉身便往殿內走去了。
憶夢走到書房門口,只見她先是彎腰側耳,想聽聽里面有什么動靜,然后悄悄地打開一條縫隙,見蒼莫正坐在坐榻上打坐。然后就見她悄悄地打開屋門,然后躡手躡腳地踮著腳尖來到了殿內。
蒼莫雖然沒有睜眼,但她卻在父親的眉目間看到了一種嚴肅。只見憶夢如以往犯了錯誤一般地走到坐塌前,先是在案桌上倒了一杯茶,接著小心翼翼地放到蒼莫面前,然后先前走了幾步之后,轉身跪在了地上。
“還知道自己做錯了?”蒼莫的聲音在靜悄悄的大殿內,緩緩響起。只見憶夢轉了轉腦筋,然后跟以往一樣在往蒼莫的坐踏前的木梯上坐下來之后,對蒼莫開口道:“父神,我是什么樣的脾氣,您是清楚的,別人如果不先惹我,我是斷不會先去招惹他的。”“死丫頭!”蒼莫聽完她的話以后,不僅用食指按了一下她的腦門,然后看著一邊揉著自己腦袋的憶夢,一邊對她開口道:“這幾天你給我老老實實地在朝陽宮待幾天,等這股風過了以后你再回去,至于你的極樂世界,我會讓顧燁和宓橙先去替你打理。”就算蒼莫不開口,憶夢也明白自己這段時間是該避一避風聲了。只見她一邊點頭,一邊對蒼莫笑嘻嘻地說了一句:“我聽父神的?!?p> 蒼莫看著突然變得如此順從的憶夢一時竟有些不適應,只見他點了點她的腦門,然后開口說了一句:“老實點??!”之后,轉身便離開了大殿。
這件事情雖說看上去不小,但若是真的去解決起來倒也不難,試問整個三界,又有誰敢真的去和天族的蒼莫帝神結怨的。
憶夢這段時間雖說整日在朝陽宮足不出戶,但沒過幾天,冥界那邊便傳來消息——說是冥王已經下令,將其外甥冥仁發(fā)配于三界之外的蠻荒之地,永世不能在三界立足。
消息傳遍了三界,傾語聽到了這件事情之后,并不像別人那般只顧著自己看熱鬧,而是坐在房內一邊喝茶,一邊想著:“這憶夢公主平日里雖說還算冷靜,懂得分析各種事情起因,但畢竟年少輕狂,她身為天族的長公主,平日里哪里受過這種委屈——把冥王的外甥打傷這件事,雖說有些過了頭,但也在情理之中?!?p> 站在一旁自幼隨傾語長大的宮娥辛慧有些擔心地替主子說道:“郡姬難道就不擔心?不會害怕嗎?”傾語放下茶杯,抬頭問著她:“我有什么可擔心的?”只聽辛慧蹲在傾語身邊對她說道:“憶夢公主的霸道可是三界內出了名的,這要是日后相處起來,奴婢怕郡姬將來是會有苦頭吃的?!薄澳阍趺春蛢A雪一個德行???”只聽傾語對辛慧說道:“我說過了,若我能與那憶夢公主和平共處再好不過,若是真的合不來,大不了我以后盡量避著她便是了!”傾語嘴上雖這樣說,但心中卻暗自欣喜:“到那時,我相信帝神一定會護著我的。”
每每回憶起她腦海中的蒼莫,傾語的嘴角總是不由自主地向上翹起,她如今每天都期盼著能與她心目中的“蒼莫”見面,每天都沉浸在她與蒼莫在一起相處的那點點滴滴的回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