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一)
邂逅
傾雪回到昆侖山后,并不敢將在極樂世界發(fā)生的事情告訴父神和母親,只能把這件事情告訴給了姐姐。傾語聽完她的講述之后,想了想說道:“看來這極樂世界的界主倒是個恩怨分明的聰明人!”只聽傾語對傾雪說道:“好在這次有驚無險,日后出門在外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碰上,下次出去可千萬要注意,可別再被別有用心之人利用,當(dāng)了臺階了!”傾雪點(diǎn)了點(diǎn)頭。
“明日就要隨父神去天族朝拜了,你可千萬別再出去胡鬧了!聽到?jīng)]有?”傾語一邊給傾雪剝了一個橘子,遞給了她,一邊對她說道。“我也要去瑤池嗎?”傾雪有些喜出望外地看著傾語問道——原以為姐姐是未來的帝后,她去瑤池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虑?,沒想到她自己也能跟著一起去天宮玩一玩。傾語點(diǎn)頭:“天后娘娘這次特意囑咐要讓父神把所有的家眷都給帶上的,所以,娘親和我還有你都得跟著一塊去?!眱A雪一聽自己也可以去瑤池,忍不住一下子變得興高采烈了起來,她拉著傾語的胳膊,情不自禁地拉著傾語的胳膊,來回晃動著,蹦蹦跳跳地對姐姐說道:“太好了,太好了,我也可以去天族了,成天呆在昆侖山上,悶都快悶死我了。”
“你這個瘋丫頭!真是!”傾語明顯拿她有些無可奈何:“這要是到了天宮,就不怕被別人取笑嗎?”傾雪不禁向她吐了吐舌頭,在她身邊坐下來之后,笑著開口道:“別單說我想去天族看看,難道姐姐就不想看看嗎?”傾語聽了她的話,忽然變得閃爍其詞起來。她背對著傾雪,抱著一個軟枕,俯在榻上,隨口問了一句:“我去看什么?”只見傾雪爬到她面前,含笑著說道:“自然是去看你未來的夫婿了,如今的三界,誰人不知你與那九重天上的蒼莫帝神,早已結(jié)下姻親,姐姐不是一直在擔(dān)心那帝神會是個花甲老頭嗎?這次正好可以去一睹你那郎君的風(fēng)采?!眱A語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起來,她一把將傾雪推到了一邊,嘟著嘴說了一句:“死丫頭,又在這里拿我開涮?!?p> “口是心非,姐姐的臉都紅了!”傾雪一邊哈哈大笑,一邊走出房門,到了門口以后,突然回頭對傾語做了個鬼臉,然后又大聲喊了一聲:“姐姐臉紅了!”傾語向她扔了個抱枕,傾雪一躲,那抱枕剛好砸到門上。
傾雪走了之后,傾語忍不住一個人坐在那里想著——其實,傾雪說得很對,自己與天族定親也有三萬年了,她如今還仍舊沒有見過她的夫君、世人口中的那個天族的戰(zhàn)神,究竟長得是什么樣子,是個怎樣的一個人。
朝晨宮院外,蒼莫馭云降至園中,院外負(fù)責(zé)打掃的宮娥見狀,紛紛向前來行禮。蒼莫只是淡淡地對她們一掃而過之后,讓她們統(tǒng)統(tǒng)退于殿外。他看著屋子里面的陳設(shè)仍舊是一沉不變,臥榻前梳妝桌上的梳子和胭脂水粉放在那里原封不動,床榻上的被褥整整齊齊地疊放在那里,唯一缺少的就是這屋里她那熟悉的氣息。十萬年了——即使他可以讓她的房間保持原樣,但她的味道卻早已隨著時間的流逝,飄而遠(yuǎn)去。
蒼莫來到墻上掛著的一副丹青面前,對它自言自語道:“我知道你已經(jīng)回來了,但是~~~那還會是原來的你嗎?”他不是什么為了愛情可以自欺欺人,把一切都拋之腦后的人,兩萬年前他去昆侖山向蒙秋上神提親,不過是為了彌補(bǔ)當(dāng)初對夢晴的虧欠。但是他心里卻是知道,即使他將那慕容傾語迎娶進(jìn)了朝晨宮,他的夢晴也不會回來,來的只是慕容傾語。神仙雖然可以改變?nèi)f物,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卻無論如何也追不回時間。
十萬年前,他對她在珍女族便許下過承諾,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分開。當(dāng)時,妖族剛剛起事,天族正面臨土崩瓦解之時。他奉父神的旨意前去珍女族向她的父神借兵,那時候,她穿了一身盔甲,束發(fā)高靴,手拿一把長劍,無拘無束地騎著一匹小紅馬在珍女族的大草原上無拘無束地奔跑著。他當(dāng)時還取笑她:“女子騎馬上不了臺面,不如回家繡鴛鴦。”她當(dāng)時聽了之后,拿劍指著自己,心中十分不服氣的樣子,跟個假小子似的對自己開口道:“外族的男子果然都看不起女子,若是不服氣的話,咱倆就來比比!”成親之后,她在天宮不適應(yīng)穿長衫,常常在眾人面前出丑,每回摔倒之后,她都是自己從地上爬起來之后,不好意思地回頭沖著自己笑了笑。
她如此地不拘小節(jié),最終卻為了她家族的信仰,甘愿認(rèn)命。想起從前和她所經(jīng)歷的種種,這段情,又讓他如何放下。
蒼莫端起茶杯,拿到嘴邊剛要喝下,卻看到里面居然飛進(jìn)去一個蚊子。天宮里怎么會有蚊蟲,他伸出手剛想把那只小蟲子捏掉,卻不想那只蚊蟲居然黏在了他食指與拇指之間。蒼莫囧了囧眉頭,抬頭視線掃了屋內(nèi)的陳設(shè),將茶杯一把放在案桌上之后,對著屋內(nèi)說了一句:“出來吧!臭小鬼!”只見蒼莫面前刮起了一陣微風(fēng),憶夢身形一轉(zhuǎn)立于在蒼莫面前,笑著對他說了一句:“父神這兒的茶水果然比外面的好喝!”蒼莫看著眼前依舊似從前一樣頑皮的女兒無奈地?fù)u了搖頭。一邊喝著手里的茶,一邊對眼前的憶夢開口道:“是不是不讓你舅舅去請你,你就忘了天宮里還有個老子我了?”“父神,我哪敢啊!”只見憶夢趴在蒼莫的對面笑嘻嘻地對他說道:“我這不是極樂世界的事情太忙了嗎?”隨后只見她一揮衣袖,在坐榻上化出一盒糕點(diǎn),對蒼莫開口道:“父神,這是極樂世界的廚子新推出的糕點(diǎn),除了我那里,別處可求不到,父神不妨先嘗嘗合不合您的口味?”蒼莫看著憶夢捧在他面前的點(diǎn)心,忍不住伸手刮了她一下鼻梁,寵溺地說了句:“你這個鬼靈精!”
天后的壽宴設(shè)在瑤池,蒙秋上神因在三界身份尊貴,所以他一直位于只比天宮的太子低一節(jié)的座位上坐著。蒙秋上神向來喜靜不愛與天宮的仙人們打招呼,所以上了九重天之后直接進(jìn)了瑤池,倒是跟他一起來的傾雪對這天宮的一切都十分好奇,一直纏著傾語想四處逛逛。蒙秋上神叮囑了她們不要惹事之后,竟然也隨她們?nèi)チ恕?p> 朝陽宮內(nèi),蒼莫盤腿坐在坐榻上,入神地看著自己手里的一塊青色玉佩——這是十萬年前,他與她一同去東海祝壽,老龍王見他們夫妻和睦,琴瑟靜好,便拿出龍宮珍藏多年的紅珊瑚玉佩贈與他們二位,象征著他們夫妻二人夫唱婦隨、恩愛永久。
他們的感情受到了整個三界的祝福。
“帝神,蒙秋上神已經(jīng)帶著他的二位郡姬進(jìn)天宮了,帝神要現(xiàn)在過去嗎?”她終究還是回來了,蒼莫緊閉雙目,將手中的玉佩捏的很緊,就跟要把它生生給捏碎了一般:“既然當(dāng)初已經(jīng)決定了要與她再續(xù)姻緣,那今日自己又怎么可以臨陣退縮?把她一個人晾在那里呢?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站在殿前等候多時的貼身天奴——屈達(dá)見自家主子仍舊一動不動,不禁上前小聲提醒了一句:“帝神,宴席快開始了,再不過去的話,奴才只怕天君那邊一個人會撐不了?!?p> 屈達(dá)自幼服侍蒼莫,對他的脾性摸得是一清二楚,知道自家主子心中擔(dān)憂的是什么。
只見蒼莫將手里的玉佩放在了案桌上,起身對屈達(dá)開口道:“屈達(dá),你說本神當(dāng)初去向蒙秋上神提親,是不是做錯了。既然當(dāng)初提親是為了愛她,那這三萬年來豈不是將她束縛起來了嗎?”屈達(dá)聽了蒼莫的話不禁用手搔了掻腦袋,表情有些不明就里地開口道:“帝神今日怎么問起小神感情上的事情了?您知道小神就是塊木頭疙瘩不懂得感情上的事情,但小神卻知道,哪家女君日后若對帝神好,對長公主好,那她就是這朝陽宮的女主子?!鄙n莫聽了他的話,不禁搖了搖頭,點(diǎn)了點(diǎn)他的額頭,說了句:“你這個沒有感情的萬年木頭,我今日不知道是哪根弦搭錯了,居然和你聊起感情上的事情來了。”
屈達(dá)見蒼莫想要起身,立刻上前替他一邊穿靴子,一邊問他:“帝神這是要去哪里??!”只見蒼莫對他開口道:“當(dāng)然是去參加天后弟妹的壽宴了,”然后又笑著回頭朝他說道:“順便看看蒙秋上神家的丫頭如今長成什么樣子了,你難道不想看看自己未來的女主子是什么樣的脾性,將來也好投其所好不是嗎?”屈達(dá)聽了蒼莫的話,一邊跟著他走出朝陽宮,一邊樂呵呵地在蒼莫身后拍著馬屁:“帝神說的是,帝神說的是?!?p> 誰知,蒼莫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從門外跑過來一位天奴,蒼莫認(rèn)得他是天帝身邊的人。只見那侍從對帝神開口道:“帝神,魔界使臣已經(jīng)到天族了,現(xiàn)在正在太晨宮內(nèi)等候,天君讓您即刻去凌霄寶殿議事。”
魔族與妖族不同,妖族好斗,性子狂野。但魔族卻和天族一樣主張和平,倘若自己這個時候不去,不僅會讓天君臉上難堪,又會讓魔族覺得天族不把兩族合作的事情放在眼里??粗矍耙呀?jīng)離自己不足一丈遠(yuǎn)的御花園,蒼莫心想:“反正離宴會結(jié)束還早,自己晚些去,想必蒙秋上神也不會因此而怪罪。”只見蒼莫對那侍從說道:“我即刻去見天君。”說罷,只見蒼莫望著御花園的方向看了一眼之后,轉(zhuǎn)身馭云便往太晨宮的方向飛去了。
御花園內(nèi)長滿了各種各樣的奇花異草——大到凡間仙山上的金靈芝、銀人參以及多種罕見的藥草;小到桃花、梨花、櫻花、梅花~~~~上萬種花百花齊放。偶爾還可以聽到一些鳥兒的叫聲、看到一兩只松鼠野兔的足跡,傾語以前就聽說過,早先天后娘娘愛養(yǎng)花,所以在天宮建筑了一個后花園,而帝后娘娘卻喜歡圈養(yǎng)一些家畜,就在宮里開了一個圈養(yǎng)院。后來兩人一合計,干脆把花園和圈畜園開在一起,便有了如今的花園不像花園,圈養(yǎng)場不像圈養(yǎng)場的一個地方。
傾語與傾雪二人閑來無事,一邊沿著一條石子路往前走著,一邊就看見迎面的大樹下居然有一個用稻草覆蓋著的籃筐,打開一看,居然發(fā)現(xiàn)里面有幾只毛茸茸的小兔子。兩姐妹一時好奇便走上前來去撫摸這些可愛的小東西。這些兔子不同于凡間的兔子,它們渾身上下是雪白色的,尾巴與耳朵卻是金色的。只見傾語和傾雪一走過來抱它們,它們一個個的立刻就像小孩子一樣往她們身上一直來回蹭?!斑€是一些通靈性的小東西呢?!眱A雪一邊撫摸著這些小家伙,一邊對傾語說道。傾語抬起頭四處張望著說道:“這些小東西極其珍貴,并不像是誰隨便養(yǎng)在花園里的,剛剛它們窩成一堆,倒像是誰故意放在這兒的?!本驮诮忝枚税偎疾坏闷浣庵H,突然那青碧的草坪上冒出一股仙氣,一位手持拐杖,胡子花白,身材矮矮的老人出現(xiàn)在了地面上。她們兩個立刻認(rèn)出那是這御花園里的土地公公。束于從小被蒙秋上神的嚴(yán)格管教,二人立刻向前向那位土地公公行禮道:“小仙見過土地公公。”“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只見那土地公公一邊捋著胡須,一邊笑看著對她們二人說道:“早先聽說蒙秋上神今年要帶著兩位千金來天宮朝拜,不知可是二位!”傾語和傾雪對視,然后回過頭來對土地公公說道:“土地公公真是好眼力?!比缓髢山忝眉娂姼┥硇卸Y,齊聲道:“小仙傾語(傾雪)給土地公公請安?!薄岸簧暇媸茄灾亓耍 敝灰娡恋毓珜λ齻儍山忝霉笆只囟Y道:“本座只是區(qū)區(qū)下君,聽聞傾語仙君早已位居上君之位了,理當(dāng)是小仙來向二位行禮,哪有讓二位仙子回過頭來向我行禮的?如此豈不是折煞小仙了嗎?”
雖說傾語早已位居上君,但誰人不知他的這個上君不過是之前在她與帝神剛剛訂婚的時候,天帝看在帝神的面子上給她的一個空頭閑罷了,若是單靠她自己是絕對不會才三萬歲就晉升到上君這個位置上的。
只見土地公公指著那一窩小兔子對傾語說道:“這些小畜生是蒼莫帝神特意為傾語上君準(zhǔn)備的見面禮?!眱A語一聽外人在她面前說起蒼莫帝神四字,雙頰不僅“刷”的一下就又紅了,倒是一旁的傾雪似乎看透了傾語的心意,連忙替著姐姐問那土地:“剛剛在席間上似乎并沒有瞧見帝神!”只見那土地公公回答著傾雪的話:“帝神今日估計是有些繁忙,興許晚些時日就回來?!边@帝神倒是個細(xì)心癡情的種,人人都說念舊情的男人成婚后人品不會差到哪去!如今的傾語憧憬著自己婚后幸福生活的同時,不禁對這位蒼莫帝神越發(fā)地好奇,好奇他究竟是一個怎樣的男子。
土地公公走了以后,兩姐妹繼續(xù)低頭逗弄著那些小東西。
就在這時,兩姐妹突然聽到從遠(yuǎn)處突然傳來一位男子的聲音:“不要跑,給我站住?!倍送瑫r起身聞聲而望,就看見遠(yuǎn)處一身紫袍,頭戴金色發(fā)冠,面色俊朗,外表年齡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的少年仙君正追著一只渾身雪白的朏朏從遠(yuǎn)處的蒼穹馭云追來。只瞧見那只朏朏動作十分的敏捷,性子看起來也十分地頑皮。每當(dāng)那仙君好不容易抓到它之后,卻又不慎讓它從手上溜走了。
就在這時,那只朏朏突然朝著傾語和傾雪所站的方向撲去。眼看著那小畜生鋒利的爪子正朝向傾語的身上撲過來的時候。只聽那仙君大喊了一聲:“小心!”說時遲那時快,傾語立刻舉起手中的折扇,朝著那小東西輕輕一扇,只見從折扇中立刻拋出一塊銀網(wǎng),一下便將那朏朏困在網(wǎng)中。
正當(dāng)傾語有些得意洋洋地晃動著手里的折扇,低頭看著那朏朏的時候,就看見剛剛追那只朏朏的仙君來到她們面前,拱手對她們道謝:“多謝二位仙子相助?!倍肆⒖袒囟Y,只見傾語對那人說道:“朏朏是上古靈獸,這畜生性情雖野,倒也挺通靈性,并不是一個容易將其馴服的家伙?!眱A語口頭上雖這么說,但內(nèi)心里卻忍不住嘲笑這位仙君:“從這位仙君的穿衣打扮上來看,保不齊又是哪位仙家宮中嬌生慣養(yǎng)出來的小殿下。都說這仙家老一輩人威猛沉穩(wěn)、做事穩(wěn)如泰山,少一輩人卻養(yǎng)尊處優(yōu)、頑劣成性,看來果真是如此?!?p> 只見傾語和傾雪同時向他們二人行禮:“小仙傾語(小仙傾雪)參見上仙?!薄翱烀舛Y,快免禮!”只見那人連忙上前將二人攙扶起來,嘴里還不停地開口道對他們說道:“我和天宮里的那幫老家伙可不一樣,你們無需如此多禮?!眱A語起來以后,對那人開口問道:“敢問上仙如何稱呼?”“我?。∥夷藒~~~~~”那人話剛說到一半?yún)s停住了,只見他猶豫了一下對她們兩個開口道:“我乃朝陽宮的蒼莫帝神!”傾語二人聽到他的回答以后不禁大吃一驚。傾雪細(xì)細(xì)觀察著眼前的少年郎,心中思慮著:“都說蒼莫帝神連年征戰(zhàn),已經(jīng)有二十萬歲的年齡了,就算神仙從面目上看也看不出他是個多大歲數(shù)的,但怎么會是這副德行的,如此玩世不恭的樣子,怎能配得上姐姐?”而傾語心中此時卻早已七上八下了:“我們剛剛對他自報家門,阿爹也說當(dāng)年是他親自登門向我求親的,若是他認(rèn)得我,那他如今這副樣子,是在考驗我什么嗎?還是怕我拘束,故意把自己裝成這幅樣子,由此來和我套近乎?”
“算了,既然他是蒼莫帝神,那姐姐就只能認(rèn)命了,從他這幾年逢年過節(jié)派人來向昆侖山送的賀禮來看,他也不像是那種玩世不恭的人。若是我們只看那人的外表,卻不去發(fā)現(xiàn)他的內(nèi)在,豈不是讓姐姐白白錯過了一段好姻緣嗎?”就在這時傾雪忽然捂著自己的肚子,一副十分難受的樣子,對傾語說道:“姐姐,那個~~~~~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巫醫(yī)給我開的丹藥在阿娘那里放著呢!我先過去一下?!薄鞍?,你~~~~~~~”傾語還未來得及阻止,就見傾雪一個轉(zhuǎn)身,化作一縷紫光消失在二人的視線里。
眼前的“蒼莫”還未反應(yīng)過來這姐妹倆到底在玩什么把戲的時候,就見傾語屈膝向他行禮:“傾語初來天宮,對這里的一切還不熟悉,不知帝神可愿陪小仙四處走走?”傾語心想:“父神說過,當(dāng)初是帝神親自上山來向她提親的,這次的宴會估計也是他特意安排的,剛剛我既然已經(jīng)亮明了身份,若他確是真心待我,也算阿爹當(dāng)初沒有替我選錯情郎?!敝灰娔侨艘妰A語已經(jīng)把她認(rèn)成了蒼莫,他雖不知道此女與蒼莫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但如今自己也已經(jīng)趕鴨子上架,總不能在這個時候又突然說自己不是蒼莫,這樣自己臉上得有多掛不住面子??!只見他猶豫了一下,然后結(jié)結(jié)巴巴地對傾語開口道:“既然如此,若郡姬不嫌我煩,我自然愿意來做這位向?qū)??!?p> “蒼莫”對傾語說話的時候,目光根本不敢直視傾語,就跟個犯了錯的小孩子似得。每回二人的目光剛一對視,視線就立馬躲開了。傾語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已經(jīng)幾十萬歲并且已經(jīng)成過一次親的“蒼莫”,居然也有如此害羞的時候。
二人并排走在花園中,一開始傾語一直低頭沉默著,總以為他會先開口和自己說話。卻沒想到眼前蒼莫居然漸漸地臉紅起來,似乎比她這個從未踏出過家門半步的女仙還要怕生?!暗凵衿饺湛上矚g喝茶?”兩人一直不開口說話,傾語終于沉不住氣,先對他開了口。只瞧見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還行,我平日看書的時候,喜歡嘗上兩口?!眱A語聽罷之后又問:“那不知帝神素日里喜歡看什么樣的書?。俊薄跋墒?、野傳、七十二變!”傾語一連問了他好幾個問題。又和他聊了很多家長里短的話,她發(fā)現(xiàn)眼前的這個男子從一開始的不敢正眼瞧自己,已經(jīng)在慢慢主動地愿意和自己溝通了。
原以為帝神常年打仗,早已飽含風(fēng)霜,老當(dāng)益壯。卻不想今日一見,對方居然還是一副文質(zhì)彬彬的少年郎模樣。
二人在御花園待了大概有半個時辰的時間?!吧n莫”見傾語在仙界之中中雖算不上是傾國傾城,但長相還算是清純秀麗——心里明知道自己是在闖下一個天大的禍,卻還是不忍心把話給挑明。
“帝神,可知你我之間可是有婚約之人?!弊罱K,傾語見他總是在顧左右而言他,不正面回答她的問題,終于忍不住對他打開天窗說亮話,想看看眼前的帝神究竟會如何回答她的話?!捌鋵崀~~~其實我~~~~”“姐姐,父神讓我們立刻回瑤池去!”聽到是傾雪站在御花園門口在喊自己,傾語剛答應(yīng)了一聲說自己在這里的時候,回頭卻看見眼前的男子居然已經(jīng)不見了。
傾語四處望了望,并未瞧見帝神的人影,只見她叫了好幾聲帝神之后,見仍舊沒有人答應(yīng),便只好馭云往剛剛傾雪所叫她的方向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