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余波(4k,二合一?。?/h1>
鹿目圓坐在床邊,充滿少女風(fēng)的藍(lán)色系床鋪上,美樹沙耶香安靜地躺在那里,不說,不聽,不動。
曾經(jīng)活蹦亂跳的少女像是死人一樣,若非還有呼吸,很難將她和尸體區(qū)分開。
鹿目圓垂下眼,她無法想象也無法理解,僅僅是兩天不見,因?yàn)閼賽鄢商焐敌Φ暮糜褧兂涩F(xiàn)在這幅悲慘的模樣。
直到離開,鹿目圓依然暈暈乎乎的。
美樹沙耶香母親那哀傷的面容一直浮現(xiàn)在她腦海中。
那位母親是一位少見的女警,為見瀧原的長治久安付出了大量的時間,也正因如此,當(dāng)知道女兒出事后,她遠(yuǎn)比尋常的母親更加懊悔。
“也許我多陪陪沙耶香就不會發(fā)生這種事了……”
那位母親疲憊的嘆息一直在耳邊回響,鹿目圓遲緩地走到街邊的長椅,坐下,茫然地看著殷紅的天空。
此刻夕陽西垂,將鹿目圓的瞳孔染上血色。
“不該是這樣的……”鹿目圓發(fā)出細(xì)小的聲音,發(fā)自內(nèi)心的想要改變這一切。
等待多時的qb順勢出現(xiàn),對鹿目圓說出蠱惑人心的話:“要和我簽訂契約成為魔法少女嗎?我可以實(shí)現(xiàn)你一個愿望哦!”
“我……嗎?”
鹿目圓看著qb,有些意動,但馮世的警告和美樹沙耶香的慘狀又讓她遲疑:“可我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女孩,真的能讓美樹沙耶香恢復(fù)嗎?”
“當(dāng)然可以!”
qb用無比喜悅的口吻贊揚(yáng):“你將成為非同一般的魔法少女,恐怕將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強(qiáng)的魔法少女,沒有之一!”
“我?”鹿目圓指著自己,不敢置信地問,旋即搖頭:“這怎么可能?”
“我也很希望有人能告訴我為什么,畢竟這份力量在理論上是不可能達(dá)到的?!眖b搖動尾巴,表達(dá)切實(shí)的困惑。
“但是有一點(diǎn)我可以肯定,如果你解放力量的話,別說是奇跡了,就算是歪曲宇宙法則也是有可能的!”
沉默,鹿目圓看著自己的雙手。
這雙手柔軟無力,握過最危險的東西是菜刀,和極度危險的魔女完全沒有可比性。
她清楚自己的本事。
體育中庸,學(xué)習(xí)一般,沒有特長,平時隨大流沒主見,融進(jìn)人群就會變成背景的一部分。
唯一要說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僅在于她有幾個魔法少女的好朋友。
但那是別人,不是自己。
就是自己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女孩,卻被qb認(rèn)定有著歪曲宇宙法則的潛力。
老實(shí)說她不大能理解“扭曲宇宙法則代”究竟表著什么,但qb說能救回美樹沙耶香,那就應(yīng)該是真的吧?
像是要說服自己,鹿目圓看著雙手自語:“我一直認(rèn)為自己是個毫無用處的人,一定會像現(xiàn)在這樣,幫不到任何人,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到最后都只是湊合著活著吧?”
“雖然那很讓人不甘心,很寂寞,但是沒有辦法呢。”
“不過,我是說如果……”鹿目圓抬起頭,望著逐漸陰沉的火燒云,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如果是為了美樹沙耶香的話,如果能幫到美樹阿姨的話,我,我想要成為魔……”
咔擦!
“……法少雨?”鹿目圓聲音一下子變調(diào)了。
時間像是被剪去一段,原本蹲坐她身邊的qb此刻突兀的變成18塊,無頭的尸塊和猩紅的血漿滿地都是。
白色的老鼠不知從何處鉆出,將那血跡和肉塊啃食得一干二凈,就連水泥地皮都被群貪婪的使魔刮下一層,一并吞入腹中。
qb不見的腦袋正躺在黑煙繚繞的爪子中央,那鍘刀般猙獰的手爪一握,圓滾滾的腦袋瞬間變成五瓣,落在地上被吃貨大佬啃了個干凈。
鹿目圓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順著手爪向上看去,對上馮世似笑非笑的眼。
“你說你想要成為什么?”馮世盡可能和善地問,卻叫鹿目圓抖得更厲害了!
“唔!啊啊啊啊?。。?!”鹿目圓嘶聲慘叫,想要躲開馮世的視線,但糟糕的平衡性卻讓她狼狽地向后倒去。
沒有摔倒地上,鹿目圓跌進(jìn)了柔軟的懷中。
猛地昂首,鹿目圓看到曉美焰的臉,強(qiáng)烈的安心和依賴讓她手忙腳亂地鉆進(jìn)曉美焰懷里,兩人的曲線在強(qiáng)大的壓迫力下合二為一。
“殺掉了!qb被殺掉了!好可怕!”
鹿目圓語無倫次地大喊,不斷的用力,似乎要把自己揉進(jìn)曉美焰的身體里,只有這樣才能帶給她更多的安全感。
被鹿目圓突然襲擊,曉美焰像是發(fā)燒傻掉了,想要斥責(zé)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化作水蒸氣從頭頂升騰,溶解進(jìn)空氣中。
曉美焰平日冷淡的小臉因?yàn)楦邷刈兊猛t,一雙手不知道該放在什么地方,只得僵停在半空中,痙攣般微微顫抖。
身為小助人為樂的紅領(lǐng)巾,馮世當(dāng)機(jī)把曉美焰的手按在鹿目圓背上,隨后果斷地退到長椅上,默默欣賞這美好的一幕。
良久,兩人的情緒終于緩和,鹿目圓臉蛋紅撲撲的,縮到曉美焰身后,怯生生地窺視馮世,像是什么小動物,讓人想要欺負(fù)一下。
深吸一口氣,曉美焰轉(zhuǎn)過身,按住鹿目圓的肩膀,扳正她的身體,像是爆發(fā)般將心中淤積的恐慌像倒豆子般傾瀉出來:“你??!為什么你總是要這樣犧牲自己?!”
“沒用什么的,沒有意義什么的沒有那回事!不要隨便不珍惜你自己,多考慮一下重視你的人好不好?給我適可而止一點(diǎn)?。 ?p> “為什么你就不明白呢?!如果你出事了讓我怎么辦?。 ?p> 吼到這里,曉美焰已經(jīng)是泣不成聲,伏在鹿目圓身上微微顫抖。
真是太可怕了,只差一點(diǎn),鹿目圓就會和qb簽訂契約,她的努力又會付諸東流。
幸好馮世的檢查網(wǎng)絡(luò)無所不在,發(fā)現(xiàn)不對,馮世第一時間通知曉美焰暫停時間,兩個人一路狂奔,好歹趕在鹿目圓許下愿望之前殺死qb,打斷了儀式。
如果是她自己一個人的話……
曉美焰打了個寒顫。
感到曉美焰顫抖,鹿目圓環(huán)過曉美焰的腰肢,將她抱在懷里,將下巴擱在曉美焰肩上。
“抱歉,可是你he……”
“還是先換個地方再說吧?!瘪T世果斷打斷鹿目圓,他大概能猜到鹿目圓接下來想要說什么,無非是“你和沙耶香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也想出一份力之類的”。
這當(dāng)然無可厚非,可太扎曉美焰的心了。
人有遠(yuǎn)近親疏,相比于基本等同于死亡的美樹沙耶香,他無疑更偏向曉美焰。
“這附近有一家咖啡店,我們找個包廂慢慢說吧?!?p> 看了看懷里的曉美焰,鹿目圓思考了一下,點(diǎn)點(diǎn)頭,沒有拒絕。
來到咖啡店,馮世找了個包廂,等單上齊了,馮世小范圍開啟魔女的結(jié)界,沒有過多覆寫現(xiàn)實(shí),依然保持包廂內(nèi)的畫風(fēng),以此保障鹿目圓的身心健康。
隨后馮世雙手疊在下巴上:“現(xiàn)在,讓我們可以開誠布公地談一談吧?!?p> 在馮世和曉美焰向鹿目圓灌輸魔法少女末路的同時,巴麻美和佐倉杏子來到了風(fēng)見野市的一座小教堂。
準(zhǔn)確的說,這里是一座教堂的廢墟。
教堂大體還保持完整,能從中窺見曾經(jīng)氣派恢宏,但玻璃等脆弱的部分早已被時光摧殘,就連象征神威嚴(yán)與圣潔的彩繪玻璃也變得殘破不堪。
即便如此,它依然不可思議地保持著神圣和肅穆,讓人忍不住屏住呼吸,向那萬有全無的神靈禱告。
像是被這氣氛感染,一直以來近乎不良少女的佐倉杏子也變得恬靜,她熟練地雙手合十,又像是躲避什么似的,快速把手放下,旋即沉默不語。
為了打破尷尬,巴麻美主動拋出話題:“這里以前很氣派吧?”
“嗯,這里曾經(jīng)有很多信眾?!弊魝}杏子點(diǎn)點(diǎn)頭。
“那為什么現(xiàn)在……”
“因?yàn)樯窀赴l(fā)瘋了,一把火燒死了全家,自然就沒人來了?!比绱死淇岬?,佐倉杏子像是說和自己毫不相關(guān)的事情一樣。
“那個神父是我的父親?!?p> 巴麻美啞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佐倉杏子卻滿不在乎,或者說,就算她在乎也不會像丟了布娃娃的小女孩一樣哭得稀里嘩啦,向巴麻美尋求安慰。
因?yàn)槟菦]有用。
“說起來,我還沒和你說過我愿望的事情吧?”不等巴麻美回答,佐倉杏子自顧自地說起來。
這不是什么有趣的故事,不過是一個小女孩的自以為是罷了。
神父懷著和主流不一樣的觀念,因此被同行認(rèn)定為是異端,取消教籍驅(qū)逐出教會,即便如此,神父依然堅持不懈地向所有人訴說自己的觀點(diǎn),像個傻子一樣。
可現(xiàn)實(shí)是如此殘酷,沒有人會聽一個異端的話,神父逐漸失去收入,全家人變得連果腹都變得極為困難。
即便如此,家中的妻子和兩個女兒都給予神父最大的信任,支持丈夫(父親)的事業(yè),直到現(xiàn)在佐倉杏子也沒有憎恨過那時的父親。
“因?yàn)楦赣H的話真的很有道理,為什么大家不聽一聽呢?”佐倉杏子望著那彩繪玻璃,像是詢問巴麻美,卻沒有期待巴麻美回答。
“所以我向qb許愿,希望大家能停下來,好好聽父親說了什么?!?p> 于是奇跡發(fā)生了。
人群像著魔般蜂擁而至,虔誠地聆聽神父的話語,并將其奉為圭臬。
教堂的信眾越來越多,供奉跟著水漲船高,神父家的日子也好過起來。
少女樂觀地認(rèn)為這一切都是對的,是神認(rèn)可的好事,她懷揣著感恩和信仰投身于獵殺魔女,盡心盡力保護(hù)這座城市和其中的人們,哪怕遍體鱗傷。
聽佐倉杏子說道這里,巴麻美過去的記憶被喚醒。
那段時間她偶遇初出茅廬的佐倉杏子,因?yàn)榭释?,她成為了佐倉杏子的引路人。
那時兩人一起獵殺魔女,扮演正義的伙伴,為了保護(hù)他人的性命到處奔波。
可是沒多久,佐倉杏子忽然變了個人,徹底否定過去的信念,認(rèn)為正義就是個玩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兩人為此大吵一架,自那以后幾乎就沒有聯(lián)系了,直到馮世招人。
今天她或許能知道這一切的起因是什么了。
“那一天父親看到我獵殺魔女了?!?p> 驚慌失措下,神父詢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女孩如實(shí)的將一切說出,可這份誠實(shí)卻沒有換來理解和贊揚(yáng),而是恐慌和憤怒。
“你這個蠱惑人心的魔女!”
神父忿怒地斥責(zé)女孩,不聽女孩辯解,將她趕出門外。
失魂落魄的少女卷縮在教堂中,希望第二天和父親好好談?wù)?,可等待她的卻是神父帶著其他家人自焚的噩耗。
那意味用火焰凈化罪惡,是神父對女孩和自己最大的否定——神父渴望宣揚(yáng)福音,可自殺的人沒辦法登天堂。
“我們許下愿望的同時也會釋放出同等的絕望,誰也不知道這份絕望最終會以什么形式來到我們面前,所以說啊?!?p> 佐倉杏子仔細(xì)擦干凈紅彤彤的蘋果,咬了一口,像是隨口一問:“你是不是對那個家伙相信過頭了?你那么渴求同伴,千萬要小心哦!”
巴麻美遲疑了一下,不大確定地問:“你……在擔(dān)心我?”
佐倉杏子頓時像炸毛的貓一樣:“我就和你比較熟啦!關(guān)心一下又有什么奇怪的?!”
“其實(shí)你是在擔(dān)心美樹沙耶香的事情影響到自己吧?”巴麻美一針見血地指出佐倉杏子的小算盤,佐倉杏子一下子不吭聲了,巴麻美輕輕嘆了口氣,有些無奈。
看來多少是有這個意思了。
“你告訴我這些事我還是蠻感動的,不過你放心好了,馮君和那個孩子(志筑仁美)不會因?yàn)檫@種事情針對你,雖然你的應(yīng)對有些過激了?!?p> 想到那一晚馮世逆著光將自己拉出絕望,巴麻美右手按在胸口,堅定地說:“而且我相信馮君,如果有什么事情馮君沒有告訴我,那一定是還沒到我能知道的時候?!?p> 佐倉杏子眨眨眼,頓時感覺手里的蘋果不甜了。
ps:都看到這了,不打算給點(diǎn)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