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將軍如山一般的高聳身軀奔跑起來,畫面是非常壯觀的。
但首當(dāng)其沖的凌安酒無心欣賞,她正在思考到底要怎么干掉面前這個大家伙。
黑影將軍沖勢蓄滿,抬手就是一錘砸向愣在原地的凌安酒,凌安酒的反應(yīng)也很及時,向著側(cè)邊閃躲。
從黑影將軍沉重的面鎧下傳來哼哼兩聲,似乎在嘲笑凌安酒的躲閃。還不等凌安酒再次反應(yīng),先前黑影將軍砸下的那一錘竟然砸碎了一塊石頭,鋒利的石頭碎片瞬間劃過凌安酒的大腿,在凌安酒身上留下一道駭人的傷痕。
嘶!
凌安酒倒吸一口涼氣。
腿部受傷,凌安酒躲閃的速度定然是大打折扣,必須放棄閃躲。
只見凌安酒強壓慌亂,一招手,她原本站的地方騰起一大片液態(tài)金屬,變成足以覆蓋黑影將軍身體的薄膜,在黑影將軍的重甲上尋找著任何一絲可以讓液態(tài)金屬流進去的縫隙。
不過讓凌安酒沒想到的是,事實真就如紀塵封所說,這套重甲上沒有任何一點縫隙,不由讓人好奇黑影將軍究竟是怎樣穿上這層重甲的,以及黑影將軍是不是不需要呼吸。就連黑影將軍的眼睛位置都被盔甲覆蓋著,只不過這里的盔甲是透明的,能看到黑影將軍通紅的眼睛。
液態(tài)金屬的覆蓋讓黑影將軍心生煩躁,他用力跺腳,那些薄如蟬翼的的液態(tài)金屬就被震飛了。
凌安酒拖著傷腿跑起來,手中蛇吻被液態(tài)金屬銳化,瞅準機會就是一劍。
然而,黑影將軍的重甲比黑影武士的盔甲堅挺得多,一刀下去,竟然連個坑洼都沒留下。
淦!
凌安酒在心里罵了句臟話。
這玩意讓凌安酒想起了以前自己酗酒摔下樓梯之后在腿上打的又悶又硬的石膏了。
黑影將軍也不是好脾氣,被連番戲耍之后兇相畢露,抬腿就是狠狠一腳,把躲閃不及的凌安酒踢得騰空而起。緊接著,黑影將軍掄圓了鐵錘砸向身在空中無處借力躲閃的凌安酒。
久違的死相……凌安酒眼中看到了自己被這一錘砸成爛泥的慘狀,隨后果斷的把身上所有的液態(tài)金屬用出來放在自己身前,這還不夠,她還把韌性極佳的蛇吻也橫在身前,用以防御這次攻擊。
一聲巨響過后,凌安酒倒飛而出,在空中就嘔出一口鮮血,血霧一路噴灑。落地連翻了幾圈,便趴在地上再起不能,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燭碧霄的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再理會肩膀上的傷口想要跑過去查看凌安酒,只是從地上站起來,肩膀上的傷口就又撕裂了。凌安酒察覺到燭碧霄要過來,雖然坐不起來只能躺在地上,但還是擺了擺手示意燭碧霄好好休息。
其實凌安酒的身體已經(jīng)瀕臨破碎,岌岌可危了。從那些碎了一地的液態(tài)金屬就能看出黑影將軍這一錘的力量之大。之前,液態(tài)金屬也被破壞過,碎開之后像是被溶成了液體一樣,邊緣看起來是流動的。但這次,液態(tài)金屬的邊緣整齊,完完全全就是被強大的蠻力破壞。
就連韌性極佳的蛇吻,也被這一錘砸得徹底彎曲,再也無法回彈。
至于為什么拒絕燭碧霄過來幫忙,那就是凌安酒已經(jīng)想到怎么弄死眼前這個怪物了。
說起來還要謝謝燭碧霄,之前燭碧霄為凌安酒拆石膏的時候,用的一種特制的鋸刀引起了凌安酒的注意。凌安酒好奇的詢問這種鋸刀是什么原理,才能對石膏如此有效并且不割傷自己的皮膚。
燭碧霄當(dāng)然是回答了這個無關(guān)緊要的問題,雖然這把石膏鋸看起來像是在轉(zhuǎn)動,其實不然,它用的是高頻的震動代替旋轉(zhuǎn)切割,這種切割對形變不明顯的物體成效顯著。
想到這里,凌安酒便開始盤算起來怎么實現(xiàn)這種攻擊,蛇吻肯定是不行了,它已經(jīng)被那一錘砸成了一個弧,而且自己操縱液態(tài)金屬的技術(shù)還遠沒有那么純熟,還達不到就算把液態(tài)金屬涂在武器上還能控制它振動自如的程度。
黑影將軍拖著重錘走來,而凌安酒開始不緊不慢的拆除右胳膊上的夾板。
事實上,這個夾板上用來充當(dāng)紗布的礦工服已經(jīng)被鮮血浸透了,在黑影將軍那一擊下受傷最重的就是這條胳膊,畢竟有傷在先。當(dāng)她完全拆下這些東西的時候,原本腫大的地方已經(jīng)鮮血淋漓。
重錘砸下,凌安酒拖著疲憊和疼痛的身體側(cè)移了兩步,躲開了這一下。黑影將軍沒想到凌安酒還有力氣躲開自己的攻擊,戲謔的哼哼兩聲,再次舉錘砸下,想要想打地鼠一樣戲弄凌安酒。
凌安酒的視線離開了重錘,專心放在黑影將軍身上——她的那只幾乎殘廢的胳膊已經(jīng)摸到黑影將軍的重甲了。
金屬化·周波斬。
液態(tài)金屬像是躁動的蝗蟲,又像是被刺激到的蜂群,在凌安酒的手上激動的跳躍著,輕而易舉的破壞黑影武士的重甲。很快,凌安酒的手就摸到了黑影武士的身體。
很怪,摸起來像是一塊緊實的肥肉,沒有一點肌肉的厚重感。
從凌安酒開始使用這個方法一直到破壞掉重甲,整個過程就像是把手插進豆腐塊里一樣簡單。
黑影將軍難以相信自己引以為傲的重甲會被破壞,發(fā)出了一聲刺耳的號叫,聽起來不太像是人類能發(fā)出的聲音。
也難怪,黑影兵團原本也不是什么人類。
凌安酒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周波手刀再次銳化,插進黑影將軍的肉里狠狠的亂割。
事實上,重甲被破壞之后,黑影將軍的皮肉沒什么像樣的防御力,就算是手無寸鐵也能和凌安酒現(xiàn)在的銳化手刀比較一下切割速度。
但是黑影將軍卻沒露出任何一絲懼色,一雙紅色的眼睛開始古怪的在臉上各處游弋,四肢的舉動也紛紛停了下來。
這種感覺,就像是黑影將軍正在自己的重甲里移動,尋找那個被凌安酒打穿的突破口。
凌安酒神色一凜,趕忙把手抽了出來。
還好凌安酒的手除了原先的傷勢并無其他的變化,只是掛了一些深灰色的皮肉組織。
一團深灰色的肥肉從這個突破口“流”了出來,緊接著黑影將軍又發(fā)出一聲號叫。
這次能聽出來了,原來上一次黑影將軍發(fā)出的同樣不是痛苦的聲音,而是興奮的聲音。
緊接著,這幅重甲像是馬上要崩潰的堤壩一樣,從被凌安酒破壞出來的開口處寸寸龜裂,隨即爆開。
凌安酒被爆開的重甲碎片刮花了臉,但她卻不敢怠慢,緊緊的盯著煙塵中,想要看清黑影將軍的變化。
凌安酒看不到,燭碧霄和紀塵封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沒有了重甲,黑影將軍露出來的身體就像是被多次壓縮的肥肉一樣,剛接觸到空氣就膨脹起來,比吹氣球的速度要快得多。
“危險!”燭碧霄出言提醒。
凌安酒聽到了,但是反應(yīng)卻慢了一步,這也是因為她和黑影將軍……不,應(yīng)該是黑影肉山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膨脹的肥肉一下就把凌安酒裹了進去。
她試著掙扎了幾下,雖然手腳可以動,但是卻跟陷入了沼澤一樣使不上力氣。雖然她緊緊的攥住了黑影肉山的主體腦袋,但是卻沒有什么辦法。而肉山正控制自己的肥肉加速蠕動著,像是胃壁要消化凌安酒一樣。
難不成我今天要淹死在這灘肥肉里了?
凌安酒不由得產(chǎn)生了這樣一個荒謬的想法。
她盡量保持冷靜,拿出快要報廢的蛇吻,把剩下的兩次吐蕊都噴在黑影肉山的腦袋上。
蛇吻吐蕊噴出的毒液灑在這些肥肉上,但是除了一陣嗤嗤的腐蝕聲,把黑影肉山的臉變得再丑陋恐怖一些,為凌安酒爭取一點活動的空間外,再就沒什么用處了。
甚至她還能聽到黑影肉山的哼哼聲,像是在嘲笑她不自量力一樣。
凌安酒再次運起手刀,但是周波斬對這堆能夠像油脂一樣隨意形變的肥肉一點辦法都沒有,除非……
凌安酒想到了什么,但有些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做得到。
她再次運起手刀,液態(tài)金屬分子瘋狂的震動,一次比一次快,很快,就連空氣都變得燥熱,受液態(tài)金屬強烈的摩擦的蠱惑,一同舞動起來。周波手刀變得滾燙。
金屬化·高周波斬!
這個做法也是幾乎抽干了凌安酒的體力,如果這一擊再起不了作用,凌安酒就必然會溺死在這片肥肉沼澤里。
滾燙的手刀插進黑影肉山的腦袋,就像是燒紅的餐刀插進黃油,黑影肉山的表情還停留在得意上,就被高周波手刀融化得一干二凈。
所有的肉山肥肉,遇到高周波手刀都像春雪遇夏陽一樣飛速融化。
『流浪者凌安酒挑戰(zhàn)結(jié)束,獲得額外獎勵*3』
朦朦朧朧中聽到這句話,凌安酒終于在體力耗盡和重傷加身之后昏了過去,下身還陷在肉山的尸體里。
而她的右手,直至整個右前臂,像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一樣,化成燒焦的飛灰隨風(fēng)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