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笑著搖搖頭,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我會救她。起來吧?!?p> 景炎鄭重的磕了一個頭“仙人若有什么要求盡管說,我景炎定當(dāng)全力以赴?!?p> 公子不動聲色,我只得走過去把他扶起,“起來吧,要求倒是有,我們還差一頓飯,你可能滿足?”
他看看我,又看看公子,顯然有些驚異“只要一頓飯?”
我沖他笑了笑“怎么?不可以?”
“可以可以,當(dāng)然可以。只是這要求太低了,當(dāng)真…”話沒說完就被我打斷。
“好了好了,又加了兩個人,你做的那些真的夠吃嗎?再去添些菜色吧?!?p> “兩位進屋等吧?!?p> 進入這竹屋,才發(fā)現(xiàn)里面也算是別有洞天。
屋內(nèi)的布置極為簡潔,簡潔中不失大方,透露著生活的氣息,細節(jié)中更是溫馨。
經(jīng)過一張放著棋盤,書籍,筆墨紙硯的竹桌的隔間,緩步前行進入,一張暗色的木桌在屋子的中央,桌上有茶水,桌旁有兩把木椅。
東墻上掛著漁具,蓑衣,還有一幅畫,畫中的女子眉眼含笑的站在花海中,臉上洋溢著幸福,畫者將女子的神情,動作一筆一筆描摹的動人心弦,反觀女子周圍的花卻是幾筆帶過,顯然并未花什么心思。
西邊有南北兩間房,西南角是哪位叫“茶兒”的女子的房間。
一陣微弱的咳嗽聲從她屋子里傳來,我看了看坐在木椅上的公子,他沖我點點頭,推來門走了進入??吹窖矍暗木跋?,使我心頭一顫,心酸不已。
茶兒的模樣與畫中大相徑庭。她從床上坐起來,瘦弱的身體仿佛就要散掉,面無血色,蒼白的不成樣子,唇色泛紫,像是中毒一般,眼睛里滿滿是滄桑感。
她看到我時目光閃躲,垂下眸子,聲音也是低沉且沙啞的?!肮媚锞褪欠讲砰T外迷路的人吧?!?p> “嗯,叨擾你們了。”
“不不不,說來這里已經(jīng)好久不曾有過來客了?!?p> “我與我家公子想在這里滯留幾日,姑娘可否同意?若是麻煩,姑娘也不必勉強的?!边呎f邊扶著她坐到床邊。
聽完我明顯感覺到她一瞬間的愣神“自然可以,只是還需問問我相公的意見?!?p> 這女孩是吃味了。
有些想勾起嘴角笑她,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我扶你出去吧?!?p> “那就多謝了?!?p> 出來時便見飯菜已端上了飯桌,景炎看過來,一眼只看見我身旁這女子。忙走過來扶著她“怎么不等我去就過來了?!?p> 茶兒蒼白的面色這上才浮現(xiàn)一點氣色,嗔怪著“我還沒殘廢呢哪里需要你這般擔(dān)憂,況且你沒看到是這位姑娘扶著我出來的嗎?!?p> 看著他們濃情蜜意,我尷尬的松開扶著她的手,有些羨慕這樣的感情,又覺得悲哀。
人妖相戀,人會染上妖毒,情越深,毒越深,情至深處,五感盡失,七竅流血而亡,死相極慘。
慢慢走向公子,他也回頭望向我。
一顰一笑,亂我心曲。
本以為可以好好坐下來吃頓飯,沒想到我們都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們家只有兩個木椅,還有隔間里的一個凳子。也就是說有一個人不能坐著吃飯。
意識到這件事之后,公子默默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本應(yīng)是一件很尷尬的事,我卻覺得滑稽,差點繃不住笑出聲來。
公子固執(zhí)的說什么不肯再坐下來。我自然也不會坐。
一番推脫,最終,我坐在凳子上,公子和景炎坐在椅子上,茶兒坐在景炎的腿上。
見此,我把凳子往公子這邊挪了挪,湊他近些。目光看向景炎懷里的茶兒,四目相對,皆是笑出聲來。這是屬于女子之間的默契。
兩位男子臉上也是掛著笑意,這一頓飯,除了茶兒與景炎之間的親密互動讓我覺得別扭,倒也算是賓主盡歡。
凡間的食物與天庭的不同,天庭的食物只是拿來消遣的,吃進去盡是靈氣的香甜味道,是為了修行。而凡間的食物卻是真正意義上的烹飪出的食物,別有一番味道。
因景炎告訴我們,茶兒并不知道他是妖,所以公子只得裝作神醫(yī),用仙法暫時壓制住她的妖毒。
還好公子確實懂醫(yī),給她扎了針使其昏睡過去,當(dāng)茶兒醒來,也恢復(fù)了力氣,為此還激動的連連倒謝。
我?guī)Р鑳撼鰜?,一同畫畫。給兩個男人騰出說話的時間茶兒的畫技并不是很好,我還給了她些指導(dǎo)。
“繩兒是畫師么?畫畫真好看。”為了方便,我告訴她叫我繩兒便好。
“不是?!蔽倚χ鴵u了搖頭“我的畫是公子教我的?!?p> 茶兒忽然笑瞇瞇的看向我,本就有所好轉(zhuǎn)的臉色變得有氣色,有些病態(tài)的嬌美“你喜歡屋里那位公子”不是問句,是肯定。
我愣了神,難得的靦腆“很明顯嗎?”
她認真的點頭,嗔笑著“不是明顯,是很明顯!你一看他,目光就移不開他,眼里滿滿都是他,而且你說到他的時候目光柔和,笑容都變軟了?!薄鞍?,對了,繩兒有向那位公子表明心意嗎?”
“沒有?!?p> “喜歡就要說出來啊,繩兒這么漂亮又這么有才華,我看那公子也是優(yōu)秀的很,對你也有寵溺,若是互相喜歡,不說出來彼此怎么能知道呢?”
我無奈的笑了笑,含糊著應(yīng)答著。為扯開話題,我指著畫上的墨漬感慨“可惜了這幅畫。”
“不如你添些什么東西畫上去,畫了這么久,毀了著實可惜。”
我看了茶兒一眼“不如把你畫進入如何?”
“好啊,求之不得呢!”
茶兒平時吃的不多,于是一天只兩頓飯,可我覺得并沒有過多久,太陽已經(jīng)轉(zhuǎn)到了西邊,竟又要吃飯了。
這讓我很是郁悶,凡人都吃這么多么?頻繁的吃飯。
這次的飯菜并沒有動幾口,便叫上茶兒出去完成未畫完的畫作。
公子攔住了我“徐姑娘還沒吃多少,等她吃好再去也不遲。”
徐是茶兒的姓。
她從景炎懷里出來,胡亂往嘴里塞了幾口飯菜“好了,我吃好了。”說著拉起我便往門外去。
我的耳力比之人要好些,出了門時,我聽到景炎低聲喃語“她很久沒這么活潑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