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彌院正挨著教舍,因著地方寬敞,平日里都是給學(xué)生聯(lián)合上課來用。
乙二班已經(jīng)先到了,聞得院外的動靜,齊刷刷的回了頭。
“我當(dāng)是誰呢?這不是在敬佛宴大放異彩的方姑娘么?”司徒靜冷冷的嘲諷著。
以安神色未變,緩緩道:“司徒姑娘好見識,想必是有人仔仔細細的說與你聽了。”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垂頭不語的江綾。
“親眼所見又怎樣?聽說又怎樣?方姑娘的本事誰人不知,便是再巧舌如簧也說不過的!”司徒靜的聲音里多了幾分奮激。
以安穩(wěn)穩(wěn)的走到了座位上,恰好就在司徒靜的旁邊,眼神落在司徒靜的臉上,清晰的看見了對方的怒氣。
她有些許疑惑,這姑娘幾次三番的糾纏,到底是為何?
炮筒么?
司徒靜見著以安不說話只看著她,更為生氣了,臉頰上升了兩朵紅云,眼睛都睜大了幾分。
“你看什么?是無話可說了嗎?”
以安好笑的搖搖頭,仔細的檢查著桌上的紙張墨硯,半晌才抬起了頭。
“你既說我巧舌如簧,又怎會無話可說?只不過我有些好奇,那日你并未在山上,這前因后果只憑傳言,可如今你卻句句帶有指責(zé),倒是不知,司徒姑娘是覺得穢亂無錯,還是覺得污蔑無錯呢?”
“你……”
司徒靜猛的轉(zhuǎn)過頭,惡狠狠的看著以安,開口道:“方以安,你就別裝模作樣了!你敢說江綾姐姐的事情與你無關(guān)?”
“嗯?”以安眼帶疑惑。
司徒靜看著眼前人在“裝傻”,更是氣的脫口而出道:“江綾與王冠定親了!”
此話一出,一片嘩然。
再看江綾,在眾人目光下泫然欲泣,一張臉漲的通紅,卻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
司徒靜忙走過去,拉過江綾的手,臉上露出急色,不住的賠禮道歉:“江姐姐,是我不好,我不該說出來的……”
“不怪你?!苯c柔柔一笑,眼中含著淚,“是我命不好罷了!”聲音低不可聞。
司徒靜臉上更見愧色,回頭瞪了以安一眼,隨后轉(zhuǎn)過身替江綾擦拭著眼淚。
“江姐姐,你放心,那王冠肯定不會得逞的。憑他是副城主家的兒子,也不能拿著小小的妾室之位來侮辱人,江姐姐你的才貌,便是官家正房娘子你都當(dāng)?shù)?!?p> 以安看到這,眼中興味漸起,懶懶的靠在椅子上,不錯神的看著這副姐妹情深。
這司徒靜好巧的一張嘴,也好快的一張嘴,“柔弱”的江綾哪里攔的住?
這不,將事情全都交代了。
王冠,要納江綾為妾。
江綾雖不是什么頂尖的閨秀,但家里在金陵也算得上有臉面,可王家這回的事兒,真是讓江家什么臉面都沒了!
以安暗忖,要說因為那日的事,王家應(yīng)該求娶崔凝才對,畢竟眾目睽睽之下都瞧見了??伤允贾两K都未聽聞王崔兩家有什么動靜。
而江綾……
看著江綾臉上不似作偽的急切,以安微微垂眸,心下嘆道:這姑娘,怕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
“先生來了!”
不知是誰輕喊了一聲,眾人忙坐好,該看書的看書,該磨墨的磨墨。
司徒靜狀若不經(jīng)意翻開畫冊,低聲說道:“方以安,金陵最重聲譽,就算那日在屋內(nèi)的不是你,可整件事也與你脫不了干系,往后你且看看,那些名門世家可還會接受你這個商家女!”
以安抬眸,淡淡道:“司徒姑娘,你太吵了!”
“你……”
司徒靜猛然轉(zhuǎn)頭,卻在那雙不帶一絲情緒的眼神下止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