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著來來往往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鹿鳴書院的大門就沒有打開過。
以齊坐的感覺都要生瘡了,轉(zhuǎn)頭看向不動如山的大哥和一派愜意的妹妹。
“為啥二哥還不出來?考書院都這么難嗎?”
以恒不緊不慢的看過去,“考書院也難,也不難,全是因人而異。譬如,你大哥我就不難?;蛘?,小妹應該也不難。至于你嘛!”
“我怎么樣?”以齊巴巴的期待著。
以恒搖了搖頭,道:“那應該很難?!?p> “怎么會?”,以齊瞪大眼睛,難以置信。
以恒收起笑容,眸色如井:“如何不會?以達練武,無論寒暑,每日不輟,如此方才練了一身的本事。妹妹聰穎,卻也拜師謀學,晨起時更是以字養(yǎng)形,如今一筆雙手字,整個女學無出其右。”
每個字都像是刺破冰凌的熱矛,將以齊少年人的自以為是戳穿的干干凈凈。
是啊。
大哥智計無雙,二哥武藝卓絕,小妹天資聰慧,他呢?
以齊失落而泄氣的坐了回去。
以安轉(zhuǎn)頭看向以恒,語氣輕慢:“大哥,一定要如此嗎?”
以齊是貪玩,可卻也有他自身的長處,她是擔心此番會將這孩子的天性束縛了。
以恒抬頭望了望匾額上“鹿鳴”二字,心下暗嘆,他何嘗不想讓家中弟妹肆意些,可方家眼處群狼環(huán)伺之境,也不由得他再天真下去。
“小妹,身當男兒,自當有頂天立地之志。他不小了,也該長大了!”
以安默然。
今日出門是輕裝簡行,可再簡著裝扮,只她發(fā)間的絲蝶東珠流蘇簪便要百兩之數(shù)。更惶論身上的暗紋蘇繡的衣裙,瞧著簡單,卻也價值不菲。
方家之財,落在有心人眼里可是一塊肥肉。
謀財與害命,從來都分不開。也許大哥說的對,以齊該擔些男兒的樣子了。
“大哥!門開了!”
前腳還失落的以齊,此時臉上的郁色一掃而空,伸手指著書院大門,高興的很。
以安與大哥對視一眼,笑了。
這才是以齊。
鹿鳴的門是開了,可走出來的……
崔環(huán)?
以安眸色微動,嘴角勾起一抹輕淡的弧度,想起那日寧滄的提醒,微微向側(cè)移了移身子。
崔環(huán)今日可謂是盛裝,剛一走出正門,轉(zhuǎn)身間,正瞥見等在那里的方家兄妹,眼神一冷,轉(zhuǎn)眼便笑開了。
“不知妹妹在此,倒是有緣?”
以恒轉(zhuǎn)頭和妹妹對視一眼,里頭寫了八個大字:虛情假意,裝腔作勢。
以安微笑,道:“崔姑娘客氣了?!?p> 崔環(huán)自是瞧出了眼前人的疏離,壓下心底的不快,道:“想來你還不知,后日敬佛宴七皇子也要前來,屆時還望妹妹好生表現(xiàn),別落了金陵女學的名頭?!?p> 以安繼續(xù)微笑,道:“崔姑娘過譽了。”
“你……”
崔環(huán)臉上露出一絲怒意,卻極快的壓了下去,冷冷的看向眼前的人,拂袖而去。
以恒轉(zhuǎn)頭,道:“她就是崔環(huán)?”
以安點點頭。
“穩(wěn)重端莊?”,以恒呵笑了聲,“這盛京的傳言,顯然很失實啊?!?p> 以安眨了眨眼,“我看著,很是穩(wěn)重和端莊??!我如此氣她,還能保持面色不變呢!”
以恒一本正經(jīng)的道:“所以,你氣的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