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安窩在墻頭,透過稀疏的縫隙,注視著院中的情形,眼中泛著淡淡的冰冷。
院中確實(shí)如白二叔所說的“熱鬧”。
竟看見了許久未曾看見的‘表姑太太’。
可此時的表姑太太正跪在地上,不住的挪著膝蓋,企圖有片刻能夠緩解硬石板的冰涼。
方連海和張氏在旁邊冷眼瞧著,卻并不作聲。
這場景頗有些“逼供”的意味,以安微微斂起心神,小心翼翼地偷聽著。
......
“怎么,你還是不準(zhǔn)備說嗎?”
問話的是張氏,清冽的音調(diào),不帶任何語氣,但看向表姑太太的眼里都是厭惡。
“呸!”表姑太太抬起頭,嘴角勾起一抹惡毒的笑意?!爸绷耸菃??你方連海有本事怎不自己去查,還要問我這個老婦?!?p> 方連海向前走了兩步,蹲下身來,冷眼看著眼前這位不懷好意的親戚,淡淡地道: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表姑太太的眼角不自然的抽搐了下,但想到身后的靠山,語氣又硬了幾分?!皬s親的罪名你能擔(dān)的起?要是傳出去,你那好兒子恐怕一輩子都出不了仕!”
方連海聽了這話,嗤笑一聲。
表姑太太:“你笑什么?”
方連海站起身,彈了彈袖口不小心沾上的灰塵,聲音淡漠:“我當(dāng)然不會殺你?!?p> 只定定的看向地上之人,向來溫潤的眼眸透著殘酷,不帶一絲感情。
“這世上遠(yuǎn)有比死更可怕的事情。”
說完,也不多做停留,拉起張氏的手便出了宅院,臨走時往以安和白二叔躲避的墻頭掃了一眼,嚇得以安的頭更低了。
......
待耳邊只剩下了微弱的風(fēng)聲,以安才慢慢的抬起頭,剛要開口說話,白二叔做了個“噓”的手勢。
只見地上的表姑太太緩緩的撐起身子,盯著方連海離去的方向,眼神異常的怨毒。
以安望過去,目光在表姑太太的身上一寸寸的掠過,驀地凝在了那雙被繩索捆綁的手上。視線緩緩上移,仔細(xì)的觀察著那張異常兇狠蒼老的臉。
果然……
空蕩蕩的院子里,一片靜謐。
也沒人管地上的表姑太太,似乎就要讓她在這地方自生自滅。
好像有很細(xì)微的聲音,在院子中間幽幽的響起。
停留在樹枝上的鳥兒陡然飛起,撲棱著翅膀消失了,那地上的人慢悠悠的抬起被綁著的手,卻極快速的掙開了繩索,利落的不像是花甲的老人。
環(huán)顧四周,將手伸進(jìn)袖子里,拿出似箭筒模樣的東西,“咻”的一聲,朝著上空急射而出。
“成了!”
白二叔壓了壓以安的肩頭,輕聲道:“藏好了!”當(dāng)即縱身從墻頭一躍而下,在半空中一轉(zhuǎn)一折,輕輕巧巧的的落在地上。
表姑太太來不及驚詫,掙脫腿上的枷鎖轉(zhuǎn)身就跑。
白二叔哪里還會給她逃的機(jī)會,伸手抓住對方的發(fā)髻一提,右掌一翻,狠狠的砸向了表姑太太的膝蓋上。
“??!”
以安只聽得凄厲的一聲慘叫,便看見白二叔像摔布袋一樣將表姑太太重新扔在了地上。
表姑太太臉上的肌肉擰做一團(tuán),額角的汗一個勁的滴下來,身子不停的抖動,死死的盯著突然出現(xiàn)的白二叔,像是瀕臨發(fā)狂的野獸。
那張蒼老的面容顯得格外的恐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