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街方家嫡女方以安,奪得今年金陵女學(xué)魁首的消息,才過了一日,就傳遍了整個中州府城。
畢竟之前一直都不為人知,這次是打得一眾名門閨秀措手不及。
而處在議論漩渦中的方以安,此時正老老實實的呆在她的安平院里逗旺財,這個小胖狗還是一副土憨憨的樣子,沒事兒就喜歡窩在她懷里睡著。
金陵女學(xué)給了她們這批學(xué)生半個月的假期,趁著這時日多在家里轉(zhuǎn)一轉(zhuǎn),等上學(xué)就要住校了,到時候回家也不易。
女學(xué)宿舍假期的模式讓以安很是熟悉,她都要懷疑女學(xué)創(chuàng)辦者是不是從現(xiàn)代過來的了。
不過,還是家里好。
時不時和白二叔上山溜達溜達,再逗弄逗弄雙喜和玉冬,或是去看看置辦的宅子,日子安排的很滿,她也樂得自在。
……
如眉邁著輕快的步伐,手里提著個兔子樣式小燈籠,似乎是剛從外面回來,一路都帶著笑模樣。
到了安平院的主屋門口,如眉理了理衣裙,推開門,笑吟吟的道:
“姑娘,宅子里一切都備妥當(dāng)了?!?p> 以安捏了捏旺財?shù)亩洌劢强匆娙缑际掷锏臒艋\,笑道:“這又是小丫給你的吧!”
如眉點了點頭,眼里都是溫柔:“姑娘,那丫頭手巧的很,現(xiàn)在都可以自己畫圖樣了?!?p> 以安心下一動,不禁想到第一次看見那小丫頭。
她之前讓如眉在城郊置辦了一處宅子,其實是為了給城中乞兒一處容身之所。
中州是富庶,金陵更是翹楚。
可依舊會有窮苦人家的孩子吃不起飯,那些走街串巷的小乞兒更是連家都沒有。
也是想到了曾經(jīng)的她自己。
小丫也是城中乞兒里的一員,靠討飯、撿剩菜才能養(yǎng)活弟弟。
父親去的早,母親改嫁了。她和弟弟成了拖油瓶,與其在家被繼父虐待,還不如出來討口飯吃,起碼還能活著。
以安見著小丫的第一眼就喜歡這個丫頭,那股子求生的本能,就像旺盛的野草,永不折服。
如眉將小丫姐弟帶去了宅子,一同的還有很多其他的乞兒,又請了嬤嬤教她們生活,傳授技藝,有了一技傍身,以后,也不至于餓死。
如眉常說以安心善。
可她自己倒是不這么想,她只是不喜歡這些孩子重蹈她的故事,在沒有選擇時就成為了別人手中的刀。
……
再說方家的其他人。
方連海這幾天一直處于很興奮的狀態(tài)。甚至開發(fā)了一項新技能,就是不論和誰說什么都會拐到‘乖女兒安安’的身上。
那叫一個神奇。
要不是張氏攔著,他非得大擺宴席三天三夜,恨不得再貼個告示,寫上:我的女兒是魁首。
是夜。
方連海又一次欣賞女兒的作品,不住的點頭。
張氏眼神帶著笑意,調(diào)侃道:“你還沒看夠?。俊?p> 方連海連頭都沒抬:“肯定看不夠!”
拿著手里紙張,沖著張氏繼續(xù)念經(jīng):“青娘,你看這一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fù)來,咱們安安寫的多好!”
盡管女兒幾次強調(diào),詩詞是摘抄的。
但是,他不信。
哪里摘抄的?他怎么沒看過。
他手里這份是金陵女學(xué)放出來的謄寫稿,本來大家對不知道什么地方來的人奪魁還有懷疑,可一首將進酒和一副雙手字一出,也讓大部分人都閉上了嘴。
方連海就不一樣了,嘴巴是閉不上的,像壞掉的水龍頭,絕對關(guān)不上,鑒賞“將進酒”簡直都要成為他的睡前功課了!
要不是張氏知道他沒病,都要叫大夫來看看。
張氏瞧了瞧外面的天色,起身熄了燭火,沖著方連海翻了個白眼:“你還睡不睡了?”
“睡!睡!”
方連海忙不迭的接了話頭,依依不舍的將詩放在小桌子上。
明天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