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端坐在那里,嘴角上揚(yáng)的弧度恰到好處,絲毫沒有因?yàn)閯偛疟砉锰哪欠挶砺冻鋈魏尾豢斓那榫w,甚至還頗為有興致的打量了翠娘的衣衫妝飾。
嗯,的確很像!
像誰?
自然是她張秀青。
同樣的溫柔系美人兒,帶著恰到好處的清雅,這是算準(zhǔn)了方連海的喜好,有備而來。
可那又如何?
張氏這樣的態(tài)度,無疑是惹惱了這位表姑太太。
只見表姑太太頗為利索的從榻上起了身,拍了拍衣裙上的褶皺,三步兩步的走到張氏的面前,低沉著嗓子:“你莫不是以為老身在玩笑?”
張氏陡然一笑:“怎會(huì)?此事您與夫君商定好,妾身自會(huì)遵從。”
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表姑太太盯著張氏,黑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窩里,好一會(huì)兒才出聲:
“你先回去吧,老身累了,需要休息,有什么事情翠娘自會(huì)去找你的!”
硬梆梆的,沒有一點(diǎn)感情。
逐客令已下,張氏自然不會(huì)久留,起身行禮告退,只臨走時(shí)深深的看了眼一直站在邊上的翠娘。
翠娘一直摒著呼吸,直到看不見張氏的身影,肩膀才徹底放松了下來。
表姑太太走到翠娘的面前,看著翠娘躲閃的眼睛,冷聲斥道:“沒出息的貨,就你這副樣子,還想嫁與方連海,還想與張氏比肩?”
翠娘往后縮了縮,低著頭,不敢反駁,只能聽見極輕的啜泣聲。
表姑太太的眉宇間略過一絲淡淡的厭惡,罵道:“爛泥扶不上墻!”
說完也不管翠娘如何,兀自上了塌,繼續(xù)閉目養(yǎng)神。
而翠娘站在屋里,不發(fā)一言,窈窕的身影隱在黑暗處,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
張氏出了落繽院,只覺得無趣極了,這種美人計(jì)的爛招數(shù)她自不會(huì)放在心上,可到底是看著厭煩。
抬頭看了看漸漸下落的日頭,輕聲道:“又是個(gè)多事之年”。
身后跟著的琴棋書畫看著夫人興致不高的樣子,心里也都在為張氏打抱不平,哪來的什么表姑太太,簡(jiǎn)直是攪事精嘛!
司棋嘴快些:“夫人,您別生氣,老爺絕不會(huì)娶這個(gè)什么翠娘的!”
司琴也出聲附和:“是啊,夫人,您別氣壞了身子?!?p> 司書和司畫雖沒有開口,但眼中也寫滿了關(guān)心。
張氏心下一暖,聲音也逐漸柔和了:“放心吧,你家夫人不是寬不下心的人?!?p> 想了想,轉(zhuǎn)身吩咐:“去安平院吧!”
“是。”
張氏明白的很,兒女最重要,今兒是女兒節(jié),什么表姑太太,什么翠娘,哪涼快哪呆著去!
……
還在書房的方連海也恢復(fù)了平靜,在椅子上摩挲著鴛鴦?dòng)?,等著張氏回來?p> 左等右等,右等坐等。
椅子都要涼了也沒見著人。
剛要起身出去看看,門便被打開了,緊接著,一道清俊的身影閃了進(jìn)來。
看清來人,方連海沒好氣的道:“你屬耗子的么,要不要不這么嚇人?”
沒錯(cuò)。
來人正是白二叔。
剛才立場(chǎng)堅(jiān)定站在張氏那頭的白二叔。
白二叔看著方連海,面無表情:“怎么?心虛了?要拋妻棄子了?”
方連海:……
這人是不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