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將手里的玉佩翻過來轉(zhuǎn)過去,還是沒看出什么與眾不同??煞竭B海這么激動,她也不禁有些好奇,莫不是還有什么不為人知的門道不成?
王管家站在邊上,一臉的肅穆,無一絲表情,當(dāng)然,也是一頭的霧水。
等著方連海平復(fù)了心情,從張氏手里拿過玉佩,深深的呼了口氣。
緩步走到窗邊,找了個中間的位置,舉起手中的玉佩,午后的陽光穿透而來,映出一圈圈溫潤的光暈。
很是絢麗。
待收回眼神,回身沖著張氏道:“青娘,你知道嗎?這塊鴛鴦玉,是我方家家傳的寶物?!?p> 張氏有些詫異,家傳她知道,寶物她就不清楚了!
“當(dāng)初祖上得到此物時,就是一分為二的形狀,單看只能看得出鴛鴦,而合在一起,便會出現(xiàn)一朵綻放的蓮花?!?p> 方連海的聲音中有激動,也有悵然。
這也是張氏頭回聽,她這天天佩戴在身上,只以為這是普通的定親信物呢。
方連海像是知道她的心理活動一樣,繼續(xù)道:“方家祖訓(xùn)有言:玉失則方落,玉合則方興,玉中法,方氏緣?!?p> 說到這,又看了眼手里的玉佩:“可到底是什么法,什么緣,我方家始終不能參透,但又不敢違背祖上的遺言棄而不顧。
久而久之,這玉佩的緣法倒成了次要,所以,就拿它當(dāng)作傳后人的信物罷了”
這合玉之事,在方家算的上是要緊事,又算不上是要緊事。
要不是今日這半塊玉的到來,恐怕,他自己都要將這事給忘記了。
張氏聽完,倒是有些糊涂了,剛才那表姑太太似意有所指,可方連海所說的又不是這么回事。
想了想,松開微皺的眉頭,張氏問道:“連海,那這半塊玉,是.......?”
方連海的雙眸中陡然泛出寒意,剛才的激動、悵然等情緒似乎一瞬間都燃了起來,連帶著周身的空氣,都異樣的安靜。
似努力壓下這股怒火,沖著王管家點了點頭,示意他先退下。
王管家出去后,小心的將門關(guān)好,左右看了看,見沒有旁的人,便杵在院子當(dāng)中守著。
張氏琢磨出幾分不對,靜靜的坐在一邊。屋內(nèi)針落可聞,方連海走到張氏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將玉佩放在桌上,眼神盯著玉佩上的花紋,又像是透過玉佩看向別處。
“青娘,這半塊玉是大哥的?!?p> 張氏驚的站了起來,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頹然的坐了下去。
“青娘,你說,大哥的冤,是不是能洗的清了?”
這句話說完,方連海笑了,可臉上的表情比哭還要難看。
方家的幾個孩子都不知道他們還有一個大伯,而知道他方連海有哥哥的,除了王管家父子,就是張氏了。
他們方家,一門二子。
哥哥隨母姓,他則隨父姓。
鴛鴦玉便一人一半。
那年,哥嫂一家陪著母親去外家,除了看看隴西的風(fēng)景,更重要的,也是要請外家親戚參加他與張氏的婚宴。
可回來的只有王叔一人,瞎了雙眼的王叔。
那場廝殺,讓隴西血流成河。
可他母親與哥嫂何其無辜,卻也成為賊人邀功的棋子。
方連海閉上眼睛,不再去想那些事情。
張氏雙手緊握,低聲道:“連海,無論是不是試探,我們都不能漏了馬腳。”
方連海點點頭。
張氏伸手將玉分開,戴上她原先的那塊,另一半,則放在了桌子上。
夫妻倆對視一眼。
隨即,張氏起身出了房門。
戲已開唱,她不配合怎么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