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晚舟手中茶盞重重砸在石桌之上,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臉上添著薄怒,
“既是如此,相爺為何戲耍晚舟?”
“戲耍?”沈星河劍眉輕佻,音如微風(fēng),“晚舟說的戲耍,是因?yàn)楸鞠辔锤嬷?,?dāng)年你以渡氣之法救的人正是本相?容國注重姑娘家的清譽(yù),本相若是說了,豈不是害了你。你救本相,本相卻以惡報恩,此等喪盡天良之事,縱使本相手段無數(shù),卻也是做不出來的。”沈星河悠悠道著。
夕陽下,許晚舟晶瑩雪白的膚色微微泛紅,朱唇輕啟,
“情況緊急,救人當(dāng)緊,晚舟并不在乎如何救?!鄙蛐呛有湎孪ド先^緊握,眼里閃著薄怒,她竟然不在乎如何救!許晚舟看在眼里,抿了下唇,繼續(xù)道,
“相爺救了晚舟一命,晚舟碰巧也救了相爺一命,如此相抵,晚舟便也不虧欠相爺甚么了?!痹S晚舟淡淡道,如秋日無情風(fēng),刮下滿樹的落葉。
沈星河唇角輕扯,揚(yáng)起一抹邪魅,
“既然晚舟要如此算,那本相助你回京都一事又該拿甚么來抵消或償還?”沈星河言之灼灼,眼神更是火熱。
許晚舟秀眉緊蹙,之前覺得沈星河救了自己一命,總覺虧欠,現(xiàn)在得知他便是自己當(dāng)年所救的沈家少爺,你來我往,一命換一命,倒也扯平了,哪想,自己竟救了個斤斤計(jì)較之人。
想著,臉上浮著淺淺的笑意,執(zhí)起紫砂壺,輕傾,清香的茶液迎風(fēng)而起,
“感激相爺助晚舟到達(dá)京都,日后,晚舟定以千金報答恩情?!痹S晚舟道。
沈星河將許晚舟的淺笑收于眼底,嗤笑,倒是個巧言令色,見風(fēng)使舵之女子。
“晚舟如此說便是要離開相府去創(chuàng)千金?”沈星河望著許晚舟,“可惜本相不喜日后,若是你離開相府,便不認(rèn)這千金之約,本相又找誰去要這么多銀子?!?p> “晚舟可以寫借條。”許晚舟道,沈星河輕輕揮手,
“麻煩,麻煩?!鄙蛐呛舆B連搖頭,“你若不想還,借條又有何用,本相還得出銀子派人尋你個天涯海角,此等得不償失之事本相向來不做。”
許晚舟交疊于胸前的纖指緊握,努力忍著上涌的火氣,強(qiáng)扯出一抹笑意,語調(diào)甚是僵硬。
“既如此,相爺給許晚舟指條明路。”
沈星河一聽,揚(yáng)唇一笑,
“好說,好說。”沈星河輕呷了口茶,“晚舟何時能還上千金,何時便可離開沈府,若是晚舟一時半刻想不到法子籌錢,可做本相侍女,與府中人一般領(lǐng)著月錢?!?p> “月錢多少?”許晚舟從牙縫里擠出四字。
沈星河也是不怕死,許晚舟好歹也是有錢人家出身,開口,便是“二兩”,許晚舟聽到那數(shù)字,心下頓時火了,你才二,你全家都二!
“五兩!”
“好!”沈星河爽快得令許晚舟覺得后悔,也是,去去五兩銀子,對于沈星河這一國之相來說也不過是衣兜角里的一顆碎銀。
“但我不會與相爺簽賣身契!”許晚舟斬釘截鐵,這是最后的要求。
“好?!鄙蛐呛訚M口答應(yīng),要想用一紙賣身契約綁住許晚舟簡直就是妄想,許晚舟是一匹野馬,要在圈子里給她足夠的自由,從許晚舟醒來的第一天起,沈星河便知曉。
凡言俗語
狡詐,許晚舟真是上當(dā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