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北之地的中心在許多人看來都是一個非常奇怪的地方。那里是世界上最寒冷的地方,極低的溫度能將翻騰的海浪瞬間凍結(jié),一年四季都不停歇的狂風(fēng)仿佛無數(shù)人痛苦的哀嚎。可那里從不下雪,哪怕極北之地被厚重的烏云覆蓋,棉絮般的大雪夾雜著冰雹在整個極北之地落下。那里卻沒有任何雪花落在海里。像是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將這片海域與整個極北之地隔絕開來。
但每年總有那么一天,冰封千里的海面會層層崩裂。如山的巨浪化為平靜的海面,如獸般的狂風(fēng)也停下了長久不息的哀嚎。而那天,正是今天。
平靜的海面上,反射出太陽粼粼的波光。也倒映出一座鮮紅色的虛影。雪人王三人在占地十余里的鮮紅色帳篷門口停下。向里面看去能隱約看見如同霓虹燈管般的彩虹通道。
門口左側(cè)有著一個淡金色的人形虛影,一直保持著四十五度鞠躬的動作。卻伸出右手對著雪人王他們,像是在討要什么東西。
雪原抬腳打算走進去,卻被虛影攔住了。虛影的右手直接伸到他面前。雪原不解地看著這個舉動。一枚銅幣貼著他臉頰飛過,精準(zhǔn)的落在了虛影的手上,虛影側(cè)身讓開,讓雪人王走了進去。
“原來是入場費啊?!毖┰乱庾R的去掏錢,結(jié)果只摸到了口袋里一條裂縫。他尷尬的才想起來自己的錢包早就被寒鱗搶走了。
額...能先欠著嗎?”雪原試探性地問道??商撚皳u了搖頭,依然保持著那個姿勢攔在門口。雪原沒了辦法,只好道:“那個...寒鱗啊,先幫我墊付一下?;厝ミ€你雙倍?!?p> 沒聽見回應(yīng),雪原疑惑的轉(zhuǎn)頭,寒鱗早就消失不見了。
“寒鱗不在,寒鱗沒錢!”從地下傳來幾聲含糊不清的喊聲。聽得雪原一愣一愣的,心想她到底是在發(fā)什么神經(jīng)。
“唉?!眱擅躲~板從門里頭丟了出來,發(fā)出清脆的聲響。虛影應(yīng)聲讓開。雪原剛抬腳,一抹深藍色便敏捷的從他身邊穿過,一頭扎進了入口。
“啊呀,這家伙?!毖┰瓝u搖頭,這才走了進去。通道里彩色的霓虹燈晃得雪原睜不開眼睛,他只好從懷里摸出一副墨鏡戴上。環(huán)顧四周卻沒有找到雪人王的身影。走到通道盡頭,看到寒鱗一身黑裙站在前面,一頭深藍色長發(fā)遮住了裸露的后背?!澳?..算了算了?!毖┰鞠氡г箮拙?,但聯(lián)想到寒鱗那壓根不聽的樣子,只得嘆息一聲,小跑追上了站在原地的寒鱗。
然后一并愣在了那里。
一個馬戲團能有多豪華?以白銀作為支架,用黃金砌成道路。四個直徑一米的金礦被雕琢成華麗的水晶吊燈,掛在了銀白色的穹頂之上。順著通道出口向前,略過一百零四階光滑的黃金階梯,便來到了寂靜的游樂場。許多新奇的游樂設(shè)施相當(dāng)齊全,但全部都用繡有銀邊的的紅布遮住了。各式各樣的招牌上變換著絢麗的色彩,將寬闊的街道染上了不同的顏色。正對著門口對面是一座被鮮花和氣球包圍的舞臺,看起來盛大而又親切。
雪原下意識的看向試探著踏上臺階的寒鱗。此時寒鱗的注意力全在穹頂那四尊流光溢彩的水晶吊燈上,她環(huán)顧四周,并不見雪人王的身影。眼中貪婪之意更盛。
“喂喂,你不會...”雪原出聲想要阻止。可寒鱗依舊不聽,看起來纖細的雙腿用力一蹬!
啪嘰。
本該高高躍起的寒鱗平摔在地上,她下意識的翻個身,結(jié)果便滾下了臺階。
哆、來、咪、發(fā)...被觸碰的臺階發(fā)出鋼琴的聲音。寒鱗一路滾了下去。鋼琴聲便一路從低音階升到高音階,又從高音階回落到低音階。遮擋店鋪的紅布隨著鋼琴聲飛出來,紛紛洋洋的落在臺階上。
雪原急匆匆地趕下來,卻只看見一個被撞歪了的路牌。
“人呢?”雪原焦急地四處尋找,最后才發(fā)現(xiàn)人在旋轉(zhuǎn)木馬的屋頂上,一米六都不到的身高奮力踮著腳尖,手中高舉著一把修長的太刀,試圖碰到穹頂那盞水晶吊燈。
不過...二者至少還隔著六七米的距離。
“感情這是醉了嗎?”雪原總算明白寒鱗現(xiàn)在的狀況。對她之前那一系列幾乎弱智的舉動倒也有些釋然了。但現(xiàn)在的問題是,怎么把她弄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寒鱗突然從旋轉(zhuǎn)木馬的屋頂上滑了下來,手中的太刀胡亂的揮舞,然后狠狠地插到金黃色的地面上。
“嘿嘿。”寒鱗毫無形象可言的趴在地上,抬起頭望著雪原傻笑。接著還想站起來去取穹頂上的水晶吊燈。
雪原看著寒鱗傻乎乎的模樣,頭疼的同時也有些詫異。似乎平時寒鱗發(fā)酒瘋也不像現(xiàn)在這樣啊。
心里想著,四道冰墻一下子將寒鱗包裹的嚴嚴實實。試圖將寒鱗體內(nèi)的酒精緩和的吸收出來。這樣在保證寒鱗恢復(fù)正常的同時也不會讓她反抗。除非她身體溫度太高,理智不可控...
誒等等!
太刀毫無阻礙的穿透了冰墻,下一秒寒光閃爍。包裹寒鱗的冰墻化為一片白色的粉塵。寒鱗手握太刀,執(zhí)著的看著穹頂四盞水晶吊燈。本該清澈的一雙湛藍色眼眸此時顯得十分混亂。而素白的皮膚也顯現(xiàn)出一抹緋紅。
雪原看見她戴在胸口的熱源。此時寒鱗體溫依然在緩慢的上升,而不斷升高的體溫將會讓水晶巨蟹失去理智,變得暴躁而固執(zhí)。
“嘶~”雪原倒吸一口冷氣
“麻煩了...”
一望無際的冰雪平原上,四道紫色的三角形魔彈晃晃悠悠朝著北方飛去。紫色魔彈在空中明滅不定,仿佛下一秒就會消散在空中。
“啊~阿嚏!”安迷勒突然打了個噴嚏,一縷白毛順著鼻息噴出來,下意識的捏住了白毛。走在前面的夏塔斯和曲立青同時轉(zhuǎn)身看向他,嚇得他打了個激靈,連忙握緊手中的法杖。試圖讓魔彈的速度飛快一點。
可他們兩個卻沒繼續(xù)跟著,反而繼續(xù)向后看去,我疑惑的轉(zhuǎn)身。一片白色的絨毛突然迎面撲了上來。
“哇啊??!”我胡亂的揮舞著法杖,試圖擋住這片白色的絨毛??赡瞧q毛迅速將我包圍,慌亂之中我松開雙手,癱坐在地上。
“小家伙們是打算干什么去呀?”曲立青走到小雪猿與金礦蟲面前,笑嘻嘻地問道。
小雪猿警惕的看著他,他腳下的金礦蟲更是將殼上細密的礦石豎起,像是要攻擊一般。
畢竟曲立青那滲人的模樣,看起來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銀白色的長劍擋住曲立青,“你嚇到二位客人了。”
銀甲將軍夏塔斯向前一步,微微鞠躬道:“二位小客人,請問是迷路了嗎?”
小雪猿后退了幾步,目光從曲立青轉(zhuǎn)移到銀白色的長劍上。像是注意到他的目光。夏塔斯將長劍收起。同樣退了些許。曲立青在身后小聲嘀咕道:“哼,長得丑了點怎么了,我可是良民。”
“我叫雪琳?!毙⊙┰成陨苑潘闪司瑁乃菇榻B道:“它叫金粒。”
靠在雪琳膝蓋旁的金粒稍微挪了幾下,朝著夏塔斯點了點頭。
“嘿,兩位是來...”曲立青突然湊上來,不過話沒說完,就被夏塔斯一拳頭撂到了后面。
“我...咕...和他一起去吱...找嘎...猿王大人?!?p> “雪原親王?”曲立青皺眉“雪原與寒鱗親王都跟雪人王一起走了?”
“沒有?!毕乃购V定的說道:“當(dāng)時雪人王是一個人出城的?!?p> 呼~就在這時,包圍著安勒彌的白色絨毛紛紛散開,在微風(fēng)的帶動下重新慢悠悠的向前方飛去。只留下安勒彌眼冒金星的癱倒在原地。
“那些絨毛...是做什么的嘞?”曲立青驚訝的問道。冰琳和金粒卻連忙趕了上去。曲立青見狀也一并跟上。
“嗯...”夏塔斯看了眼依然癱倒在地上的安勒彌。還是將他抗在肩上,順便拿起了法杖。法杖看起來破爛不堪。木質(zhì)的杖身全是斑駁的痕跡。頂端三塊紫色水晶里能清晰看見許多黑色雜質(zhì)。夏塔斯收好法杖,架著安勒彌,追上了雪琳等人。
“雪原叔叔在無木寒脈和極北平原的時候我總是找不到他,所以他就給了我這團絨毛,跟著絨毛就能找到他的位置?!毙⊙┰痴忉屩K牡雷仙Х◤椇鋈粵_散了絨毛。帶起一股勁風(fēng)。朝著前方疾馳而去。
“咕...唔?”金粒不解的看著漫天飄舞的絨毛。顯然沒弄清楚之前發(fā)生了什么。
絨毛卻很快聚合起來,打著旋向魔彈相同的方向飄去。
雪琳和金粒顧不了那么多,朝著絨毛飛舞的方向跟過去。
“他到底是誰?”
“怎么,我挑的人沒錯吧?”
“...”
“所有人,北帝城正北方,極北冰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