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希眼睛酸酸的,她真的看不得顏母這個樣子,她會感動,看著父母的頭上漸漸爬上銀絲,會有無力感,歲月不撓人。
“媽,你別這樣,我會哭的。”
顏母也揉了揉眼睛,撫了撫顏希的頭發(fā),“好好好,媽媽不這樣,反正你無論如何都要記得,不管你生活得怎么樣,臨淵對你好不好,想家了,就?;貋砜纯?,這里永遠(yuǎn)是你的避風(fēng)港。”
顏希抱著顏母,眼淚在一瞬間決堤,“媽,我會的,會?;貋砜茨愕模氵@樣搞的我以為你不要我了呢?!?p> “你說你們這些做父母的,都是為了什么啊?辛辛苦苦把我們養(yǎng)大,長大了,卻還是要離開你的,值得不?”
“值得啊,我有你們?nèi)齻€寶貝孩子,怎么會不值得呢?你以后為人父母就懂啦!”
顏母抬手拭去了顏希眼角的那幾滴淚水。
“孩子,別哭?!?p> 顏母拉著顏希一起出去,宋臨淵早已在客廳等著了。
抬眸看見顏希的眼眶紅紅的,眉頭皺了皺,也沒多說什么,只是把顏希帶回房間。
等顏母走后,宋臨淵才出聲問了一下:“怎么了?嗯?哭了?”
宋臨淵一看到顏希哭,心里就不好受,可能就是自己在意的人傷心,自己也難受。
“沒事兒,就是和媽媽談著談著就想哭了。”
宋臨淵伸手過去摸了摸顏希的頭,“別哭,我們能做到的就是多回家看看。”
隨后,宋臨淵從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
“吃吧,吃了開心?!?p> 顏??匆姡@是一顆藍(lán)莓味的棒棒糖,咧嘴笑了笑,“你哪兒來那么多棒棒糖?還每次都在我不開心的時候?”
“我有低血糖,身上常備,不開心的時候,給你吃顆糖你就高興了,你開心的時候,并不需要吃糖,所以我也不會給你,傷害牙齒。”
宋臨淵解釋道。
“原來你有低血糖?。课叶疾恢?,待會兒回家我給你弄山藥紅豆糕好不好?甜點(diǎn)來的。”
宋臨淵笑的很溫柔,“夫人做的,為夫必定賞臉?!?p> 顏希嬌嗔地捶了他一下,這廝說情話的技能,總是滿分。
說完,宋臨淵便和顏希往顏希的房間走,只是還沒走到房門,就被一扇半掩著的房門吸引了目光。
“那里是誰的房間?”宋臨淵指了指那扇半掩著的門。
“那是我和我姐姐練琴的琴房?!鳖佅>徚艘粫?,說話已經(jīng)沒有打嗝了,推開門帶著宋臨淵進(jìn)去。
琴房不大,只擺了兩架鋼琴,一架黑色的,一架白色的,顏希指了指那架黑色的鋼琴:“那個是我的,我姐姐的是白色的,我們小時候就在這里練琴,本來我哥哥也是彈鋼琴的,但是因?yàn)楹竺孀V子越來越難,他彈不下去,差點(diǎn)把鋼琴給砸了,所以這里就只有兩架鋼琴了,我哥哥改練吉他了?!?p> 宋臨淵走過去,在那架黑色鋼琴上坐了下來:“顏希,我給你彈一首曲子吧好不好?”
“好?!?p> “《夢中的婚禮》怎么樣?”
“可以啊。”顏希找了個空地坐下來,仰頭看著宋臨淵。
宋臨淵的手指在琴鍵上跳來跳去,一首曲子就這么從他的指尖下溢了出來,帶著濃濃的哀傷。
曲盡,顏希還未緩過神來,這首曲子她也會,可是她怎么樣,都彈不出那一股哀傷,那種仿佛是夢幻中想象到卻又觸碰不到的不真實(shí)的愛戀。
可是宋臨淵卻彈出來了。
顏希沒察覺什么,和宋臨淵一起離開了琴房。
宋臨淵裝了杯熱水喝,手卻依然泛著寒氣,他仿佛看到了一個男孩,一個七歲的男孩,穿著小西裝,坐在鋼琴上,雙手麻木的彈著指下的鋼琴,彈的正是《夢中的婚禮》。
旁邊有個儀態(tài)端莊的女人,拿著棍子坐在旁邊,一旦男孩子彈錯了一個音符,就用棍子狠狠抽打男孩的雙手,嘴里還罵著毒話。
“你干什么吃的!連個琴都彈不好,還這錯那錯?!?p> “我生你有什么用啊?敢哭?我都沒哭你哭什么哭?你要是不爭氣,就只能死在著狼窩里!”
“兒子,兒子,臨淵,媽媽是真的為你好啊,你彈琴,接著彈好不好,我們考完十級就不練了好不好?算媽求你了?!?p> ……
如此多的話數(shù)不勝數(shù),那個男孩就是他,女人就是他的母親,溫馨,溫女士。
有次溫女士氣的狠了,直接把他關(guān)進(jìn)了琴房,封了窗戶和門,在門口挖了一個洞,每日按時遞飯進(jìn)來,不彈會《夢中的婚禮》不許出來,一關(guān),就是三天。
顏??拷闻R淵,發(fā)現(xiàn)他在發(fā)呆,碰了碰他,宋臨淵才回過神來,喉嚨苦澀,抱緊了顏希。
顏希沒有過問宋臨淵的不對,跟顏母說了一聲,準(zhǔn)備回御水銀灣。
顏母把人送到門口,在門口望著車子遠(yuǎn)去。
很快就回到家里了,顏希看宋臨淵心情不好,想為他做個小甜點(diǎn),明天吃。
于是她就去廚房把紅豆提前十二個小時泡好,裹上一層保鮮膜,放進(jìn)冰箱里就去洗澡了。
明天可是周一,要上班,她要上課。
“宋臨淵,我先洗澡,你明天記得叫我起來,我要給你做糕點(diǎn),別忘了哦!”
宋臨淵已經(jīng)從那件突然被想起的事情中掙脫出來了,現(xiàn)在帶著無鏡片眼鏡在床頭看書,眼鏡是墨居亦送的,他不戴白不戴。
“嗯,明天準(zhǔn)時叫你?!?p> 十五分鐘之后,顏希從浴室里出來,兩邊臉蛋被熏得有些紅紅的,雙眼泛著迷離。
宋臨淵僅僅抬眸望了一眼,就低下頭來了,不能看,會忍不住……
顏希卻不那么想,朝著宋臨淵的方向走去,“老公,我沒魅力么?”
宋臨淵沒有回答。
顏希往他身上撲,抬著頭看著他,“宋老師,你現(xiàn)在好像一只等待被吃的小綿羊,嘻嘻嘻?!?p> 顏希笑了起來,今天她看見宋臨淵那個一臉禁欲樣子,就忍不住想挑逗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