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招。
衛(wèi)婪就清楚的明白自己不是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劍修的對手,他們要走,她攔不住。
更何況就算能走出去也沒用,魔君又豈會讓人在他的地盤來去自如?
她只要殺了柳如紜,奪下魔君要的東西便可!
這才是她的任務(wù)。
謝平幾人一走,柳如紜就沒了后顧之憂,她相信以白澤的劍,沒有人能攔得住她。
星河劍在昏暗中劃出一道亮光。
柳如紜一改之前避讓的打法,變得激進,她也要速戰(zhàn)速決,盡快離開四荒,拖得越久情況就對她越不利。
衛(wèi)婪被她突然改變的打法猝不及防,被削去一角紅紗。
不自量力!
柳如紜一擊不中也不氣餒,快速接連出劍。
星河劍快得如流光,可修為的差距太大,一頓快攻也只勉強劃破了衛(wèi)婪的手背。
衛(wèi)婪一愣,到她這個修為的肉體早已不是尋常刀劍可以傷的了的了。
柳如紜的修為差她不知道多少,可她的劍竟然能傷得了她!
衛(wèi)婪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正真正視她的對手。
不再因為柳如紜的修為低她一大截而小看她。
衛(wèi)婪的劍是一把通體黑亮的魔劍,充斥著霧一般的魔氣。
柳如紜的星河劍是靈劍,兩劍交鋒,一黑一白,不讓分毫。
過了幾十招之后柳如紜明顯感覺自己修為不如對方,劍的力度和速度都差了那么一點點,她現(xiàn)在不過是在苦苦堅持。
思及白澤臨走前風(fēng)輕云淡的話,柳如紜苦笑。
一陣涼風(fēng)拂面。
衛(wèi)婪身上過于艷麗的紅紗隨風(fēng)飛舞,她沒有束發(fā),滿頭青絲也隨風(fēng)輕擺。
柳如紜的衣擺也隨風(fēng)而動,她伸出五指,風(fēng)輕輕柔柔地從她的指縫中穿過。
柳如紜若有所思,如果她的劍能像風(fēng)一樣溫柔,就能輕易避開所有鋒芒,如果她的劍能像風(fēng)一樣無處不在,就能傷人于無形!
習(xí)劍百年,柳如紜直到這一瞬才終于悟得自己的劍意。
她閉上眼,回想著風(fēng)迎面吹來。
風(fēng)過之處,無可避,無處藏。
手中的劍和主人心意相通,整把劍的意境一變,從鋒芒畢露變得內(nèi)斂,就像是一把已經(jīng)歸鞘的劍,像一把沒有開刃的劍。
絲毫沒有殺傷力,絕對不會引起戒備。
柳如紜的身體從緊繃的戰(zhàn)斗狀態(tài)放松下來,她蠻享受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長時間緊繃的身體會致使她肌肉疲憊,放松能使她更加隨心出劍。
衛(wèi)婪眼睜睜看著她整個人的氣質(zhì)和劍的變化,心中是不忿、眼中是不滿,也是眼紅。
她修行六百年了,論修為一直都是四荒的佼佼者,可劍,她至今沒有悟得自己的劍意。
柳如紜順著自己的感受出劍,甚至沒有刻意得針對敵人的要害。
星河劍的劍身上下縈繞的不止是柳如紜的靈氣,劍出的瞬間帶出一股颶風(fēng),隨著劍的去勢一并而行。
看似風(fēng)輕云淡的一劍,卻能瞬間讓人死于劍下!
衛(wèi)婪化臻修為持劍,此刻對柳如紜而言再無絲毫壓制力。
她咬牙舉劍對抗卻被星河劍的劍意所帶出的颶風(fēng)生生在胳膊上刮出數(shù)十道細小的口子,傷口看起來不重卻在不斷滲血。
只有她自己清楚手臂上的傷口看似不嚴重,實則幾乎道道深的入骨!
柳如紜對這一劍對衛(wèi)婪所造成的傷害感到詫異,星河劍都不能傷她至此,可劍帶出的劍意卻能輕易破開化臻境的防御傷其筋骨。
悟出自己獨有的劍意,這才是劍修真正能跨修為境界勝出的原因!
不等柳如紜為此高興,衛(wèi)婪卻不會再給她機會,周身魔氣暴漲,手中的魔劍魔氣翻騰,耳邊還能隱約聽到劍內(nèi)似有萬人嚎哭!
四荒的魔劍,歷來都有殺人祭劍一說,一把魔劍殺的人越多,魔氣就越重,同時戾氣也越重。
死在衛(wèi)婪劍下的生靈,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她用自身魔氣催化魔劍,使她的劍威力更上一層樓!
柳如紜皺眉,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催化魔劍的情景,耳邊那些不止的嚎哭就是魔音入耳,攪得人心神不寧。
衛(wèi)婪使出全力,一劍!
猶如地獄萬鬼奔出要將人拖入深淵!
柳如紜沒有躲,一劍!
狂風(fēng)平地而起!
須臾。
樹靜,風(fēng)止。
衛(wèi)婪瞪大了雙眼,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身上數(shù)不清的傷口正在不斷流血,慢慢匯集在她身下,漸漸形成一個血泊。
柳如紜單膝跪在地上,借著星河劍支撐她才沒有倒下,左肩皮開肉綻上面纏繞著躁動的魔氣,如附骨之蛆。
半晌,柳如紜踉蹌著站起來,御劍頭也不回徑直往魔宮出口而去。
身后,整個偏殿已經(jīng)被夷為平地!
工整的魔宮就像是被削去了一個角,顯得格外刺眼。
此一戰(zhàn)柳如紜到底損耗極大,殺了幾個緊追不舍不的魔將,耗盡了最后一絲力氣,眼前一黑脫力倒了下去。
昏過去的前一秒,耳邊隱隱傳來響動。
“把她帶回去。”
“是,公子?!?p> 柳如紜朦朦朧朧中看見了兩個身影,可不管她怎么努力想要睜開雙眼,還是陷入了黑暗,徹底昏了過去。
好吵!
柳如紜沉睡中蹙著眉,片刻后轉(zhuǎn)醒。
入目的是一片粉紗床幔,梳妝臺上擺滿了瓶瓶罐罐和金銀首飾,這里明顯是姑娘家的閨房。
只是她怎么會在這里?
柳如紜想要坐起來,可她一動左肩的傷口就疼得她臉色一白,只能放棄。
就在此時,門被人推開了,一個女子端著茶水進來。
女子身上掛的衣衫就像是隨時都要掉下來一般,風(fēng)塵味十足,再聯(lián)系外面不斷的嘈雜聲,柳如紜大概猜到自己如今身在何處了。
只是,她為何會在這里?
那女子進門后將手中的茶盞放好,道:“姑娘醒了,我這就去請花嬌姑娘?!?p> 獨留柳如紜一人在房中等著。
不過一會,進來了兩個人。
柳如紜眼神一暗,來者,是敵非友。
花泗水再次見到柳如紜有些尷尬,他曾因為她婚前不貞給好友帶了綠帽子而捅了她一劍,現(xiàn)在所有人都在說柳如紜是承天澤有孕,他和沈瀾都誤會了她。
兩人都沒先開口,花泗水是尷尬不知如何開口。
柳如紜則是和他完全沒有什么好說的,也緊閉金口。
一室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