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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刁妃想害朕

美人從天而降

總有刁妃想害朕 寸珠 1872 2020-02-08 23:53:28

  姬良將書簡一甩,原本鋪散在地上的竹簡利落地收成一管。

  與剛才相比,竹簡中央多了一條紅繩,繩尾串了金玉鈴鐺。姬良伸出手指輕輕撥弄,鈴鐺叮鈴作響。

  “那么,祝你一切順?biāo)??!?p>  “多謝,只是……”

  阿余說到一半,就見姬良已經(jīng)規(guī)規(guī)矩矩地將小凳放回到妝臺前,然后又俯身撣了撣自己微皺的衣衫,舉手投足間優(yōu)雅從容卻又慢條斯理,與床榻上臉色茫然又焦急的女子截然相反。

  她看著他將一切歸位,又整理好衣衫,愣愣地問,“你……就要走了?”

  姬良看她:“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嗎?”

  不明白的太多了!

  她才一張口、便又被打斷,“不明白也沒關(guān)系,以后我會和你解釋清楚的。”

  不要以后好不好???她現(xiàn)在就蠻急的!

  這宮里究竟有多少妖怪,現(xiàn)在的她多了什么靈力,姬良又能幫到她什么,這些都是問題啊!

  阿余上前一步,“小姬兄,我……”

  “好的,你不用送了?!?p>  “誒誒誒,你先別走!以后若是有事,我該如何找到你?”

  “有雞的地方就有我?!?p>  “喂!”

  她還欲再追,可眨眼的功夫,姬良卻已不見蹤影。

  倒是織花立刻進(jìn)來,一見她赤腳站在地上,忙迎上前:“娘子這是怎么了?夢魘了?”

  “啊……沒有?!卑⒂鄶[擺手,心不在焉,“一覺醒來有些口渴?!?p>  “想喝水喚婢子便是,這樣赤腳下來仔細(xì)著涼。”

  說著便把她扶回到榻上倚好,又去倒了杯溫水來,服侍著她喝了幾口。

  阿余喝過水,又滑下去躺好。

  織花幫她掖好被子。

  阿余摟著被子突然想,有人伺候的感覺還挺好的。

  做貓時(shí)雖然也是有人供著吃喝,可那是主人賞的。

  和現(xiàn)在這種自己就是主人、由著婢女伺候的感覺很是不同。

  所以如果這一世一定要做個(gè)人的話,還是做宮妃好一點(diǎn),比去西疆要好。

  雖說她的能耐不一定能對付得了后宮的女人,但現(xiàn)在好歹有個(gè)雞精幫忙了。

  雖然這雞精看起來很不靠譜……

  但她也沒得選。

  阿余迷迷糊糊地想著,臨睡之前回想起姬良說哪里有雞哪里就有他的話。

  所以,哪里有雞呢?

  ……

  幾天之后的今天。

  阿余躺在樹杈上,心想雞沒找著,鳥倒是有一只。

  見她什么都不肯說,黃鸝自覺無趣,嘮叨了她幾句就飛走了。

  阿余悠哉哉地繼續(xù)躺著賞月,腦子里想了很多東西,關(guān)于百妖樓、關(guān)于柳氏、關(guān)于姬良、關(guān)于自己成人后遇到的形形色色的女人,想著想著,就這么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睜開眼,瞧見那交錯的枝丫還有點(diǎn)懵。

  她是誰?她在哪?她在干啥?

  怔忡間,一只小麻雀蹦跶到她上面的那根樹杈上。

  麻雀瞪著小圓眼看了她一會兒。

  接著又一蹦,轉(zhuǎn)過身去,翹起了鳥尾巴,露出毛茸茸的小屁股來,抖了幾抖。

  它這是要……

  當(dāng)看到一坨黃綠色的鳥屎從它的小屁股里掉落后,阿余瞬間就清醒了。

  喵的一聲尖叫,當(dāng)即從樹杈上蹦起來。

  可這是樹杈,不是床。

  阿余這一蹦的后果就是直接從樹上掉下去了。

  腳下一空,整個(gè)人便向下栽去。

  ……

  賀閎已經(jīng)半個(gè)月沒進(jìn)后宮了。

  今天難得有半日清閑。

  可閑下來以后,他又不知道該做什么,于是就枯坐在偌大的御書房里,孤獨(dú)又茫然。

  這時(shí)候盈妃遣人來邀他聽?wèi)颉?p>  盈妃愛熱鬧,卻不是像禧貴嬪那樣愛湊熱鬧聽八卦。

  她是喜歡吃喝玩樂。

  盈妃愛玩也會玩,貴族圈里所有的娛樂項(xiàng)目她全都信手拈來,所居的永樂殿總是十分熱鬧,不是設(shè)宴就是唱戲,沒一日是安靜的。

  有時(shí)賀閎還是挺愿意去永樂殿的。

  瞧著精力充沛的盈妃,好像自己也不那么累了。

  可沒想到才聽了半折戲,就因一封邊疆急報(bào)不得不折回宣政殿。

  政務(wù)真是永遠(yuǎn)都處理不完啊。

  ……好煩。

  賀閎坐在御輦上,一手搭在扶手上撐著臉,雙眸半闔著,雖是在閉目養(yǎng)神,可濃眉卻還是緊擰著的。

  他在發(fā)呆。

  不看奏疏的時(shí)候,他很愛放空自己。

  飄飄忽忽的思緒,卻被一聲尖叫給打斷,“喵!”

  倏然睜眼,才坐正身子,還沒來得及去問滿堂發(fā)生了什么,就感覺一個(gè)東西砰的一下子砸進(jìn)他懷里。

  熱乎乎、軟綿綿的。

  但還是把他的小腹和兩腿瞬間砸得痛到?jīng)]知覺!

  賀閎悶哼一聲,瞬間回神。

  滿堂忙喊:“有刺客!快,抓刺客!”

  抬御輦的宦官們都是精挑細(xì)選過的,遇見這種情況也沒有慌張,先是將御輦穩(wěn)穩(wěn)落地,緊接著隨駕的侍衛(wèi)立刻將輦團(tuán)團(tuán)圍住,亮閃閃的長刀齊刷刷地指向了——皇帝。

  侍衛(wèi)定睛一瞧,又連忙把刀給收了起來,可收起來以后,卻又為難了起來。

  這……

  這刺客就坐在皇上懷里。

  該如何下刀?

  用武器對著圣人可是大不敬啊!可這情況,不做點(diǎn)什么又是護(hù)駕不力。

  賀閎忍著疼睜開眼,便瞧見一張呲牙咧嘴的臉。

  ……

  是個(gè)人砸他懷里了?

  定睛再看,先一步注意到的是對方的眼。

  那是一雙圓圓的杏眼,眸子是淺棕色的,烏黑的瞳仁先是緊縮著的,然后在與他對視的過程中,一點(diǎn)點(diǎn)地散成了圓,好似泡在水里頭的黑珍珠,被日光照得亮晶晶。賀閎逐漸在那雙眼睛里看見了自己的臉。

  阿余也在瞧著他。

  這樣近的距離,自然是看不清容貌的。

  先看到的,也是一雙眼。

  他的眼略顯細(xì)長,第一眼看去是單眼皮,可細(xì)看之下,又能看到那薄薄的眼皮上還有一道極淺的折痕,折痕上面有幾根多余的眉毛,再往上是一對形狀硬朗的劍眉,微皺的眉心往下,便已可見方正的鼻骨,端的是眉眼沉靜,瞳色深邃,鼻梁挺拔筆直。

  因背著光,所以男人的眼暗沉沉的,透不出一絲光亮。

  阿余嗅出了一股陰郁孤僻的氣息。

  不知出于什么詭異的本能。

  她喉頭一滾,吞了口口水——饞了。

  也不知為什么。

  看著這一雙深邃難測的眸子,阿余居然舌下生津,就……很想吃。

  直到滿堂的呵斥聲拉回了她的理智。

  “毛娘子,您這是……您這是做什么?還不趕緊下來!小心驚了圣駕!”

  圣駕?

  阿余仰頭與他拉開了些距離,以便看清對方的臉,“你是皇帝?”

  距離一拉開,賀閎也看清楚了她。

  坐在他懷中的女子眉不畫則黑、唇不點(diǎn)則紅,即使脂粉未施,卻已自帶九分好顏色,她面頰飽滿、下巴卻尖,本是一副天生嫵媚的臉,但一雙水眸卻黑亮澄凈、純潔似水,略減了媚氣、平添了天真。此時(shí)此刻,那雙眼眸里裝滿了茫然與惶惑。

  她的聲音也軟糯糯的。

  問他,你是皇帝?

  賀閎瞧著這張美麗的臉,面色徐徐沉下:“下去?!?p>  看天子似有不快,滿堂更是心急如焚,只恨不能上手去把人拽下來:“毛娘子!”

  這毛娘子,爭寵的手段也太下作了點(diǎn)吧!

  直接摔到圣人懷里,真是有辱斯文啊。

  阿余這才回過神,忙側(cè)轉(zhuǎn)過身,用手撐住賀閎的腿,借力往下一躍。

  壓得賀閎又是一聲悶哼。

  ……

  對當(dāng)今天子造成二度傷害的阿余渾然不覺地跳下御輦,足跟一轉(zhuǎn),輕輕巧巧地跪下去。

  月白色的裙衫,還凌空轉(zhuǎn)出朵花來。

  可真優(yōu)雅??!

  賀閎忍著疼、咬著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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