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xué)的樣子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浮現(xiàn)在腦海里。象牙塔,單單聽這三個字就令人神往。
但眼下,安可期有些抗拒上大學(xué),有些抗拒離開這個曾經(jīng)一度想離開的城市,因為要在距離上離開陸遇。
陸遇深思熟慮去廣州讀民航大專的決定,安可期最終表示尊重和理解。
說實話,安可期沒有想過那么遠(yuǎn)以后的事情,她的晚熟有時候很明顯。她報大學(xué)的理由,僅僅是學(xué)校簡介中提到該校校園景觀全國排名第八,排名一到七的不少在首都分?jǐn)?shù)太高,于是她就報了這里。在她心里,那個要住上四年的地方,至少要是環(huán)境優(yōu)美的。
安可期一家的火車票買好了,另一面陸遇和他父母的機票也訂好了。
車票的終點是一座北方小城,城市雖小卻聚集了不少大學(xué),安可期要去的那所,是其中最美的一所。
機票的終點是一座南方的大城市,有著屈指可數(shù)的GDP和讓人難以忍受的高溫。
他們再次查了這座北方小城到南方大城的車票,全程33小時54分鐘。票價也是需要花費差不多小半個月的生活費。
分離的前一天,陸遇拉著安可期,在同哲校園附近晃悠了很久很久,這次他們又約定了很多事情。
青蔥歲月里的約定,會不會就是用來負(fù)的?
但總有個別人,答應(yīng)的不假思索,兌現(xiàn)時不遺余力。
安可期說:“你沒按約定和分低的我報同一所大學(xué)?!?p> 陸遇:“這個...我之前....”
安可期:“但看在你為了我打架的份上,原諒你了?!?p> 陸遇:“你嚇?biāo)牢伊?!?p> 安可期:“但這山高皇帝遠(yuǎn),以后在不在一起的,我可沒什么保證啊?!?p> 陸遇:“我想過了,你到了后趕緊換當(dāng)?shù)氐碾娫捒ǎ蚁炔粨Q。你用新號給我這個號碼打電話,我存了你的新手機號再換當(dāng)?shù)仉娫捒ǎ@樣我們就不會失去聯(lián)系了?!?p> 安可期:“還算合理,那然后呢?”
陸遇:“然后當(dāng)然是你不可以在大學(xué)談戀愛啊!最好離所有男生都遠(yuǎn)點,我會早中晚給你打電話的!”
安可期:“要求還蠻多的,你不是說我臉太圓小粗腿脾氣又壞一定找不到男朋友的嗎!”
陸遇:“可世上眼拙的人多??!萬一被你的可愛蒙蔽了雙眼呢!”
安可期:“這句褒義?貶義?”
陸遇:“不重要,那都不重要,重點是你要離男生遠(yuǎn)遠(yuǎn)的,遇到事情給我打電話。”
安可期:“那同樣的要求送給你,離小女生遠(yuǎn)遠(yuǎn)的!離學(xué)姐也遠(yuǎn)遠(yuǎn)的,被我發(fā)現(xiàn)什么你就廢了!”
陸遇:“這個你可以放心,我那飛機發(fā)動機專業(yè),全班乃至全學(xué)年,沒有半個女生,據(jù)說只有食堂大媽和宿管阿姨是女的?!?p> 安可期有點驚奇,原來陸遇是做足了功課的。她接著說:“你還沒去居然這么了解,我都忘記考慮男女比例的問題了,不知道我那大學(xué)會不會和高中一樣,男女一樣多,畢竟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p> 陸遇開懷大笑:“你想太多了,你那個財務(wù)管理專業(yè),男女比例1:9啊?!?p> 安可期有點吃驚這個比例:“你確定?這么可怕啊?”
陸遇:“我確定,很確定,且有點開心?!?p> 安可期:“你這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陸遇突然認(rèn)真起來:“安可期,請等等。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我說到做到,一定讓你幸福。”
安可期:“干嘛突然這么正經(jīng)啊,我可不想哭啊,你太討厭了?!?p> 話音未落,兩個人的眼淚已經(jīng)止不住的流。
安可期盡量調(diào)整氣息,努力把沒說完的話說的清楚:“你等我才對,我要讀四年才能畢業(yè)?!?p> 陸遇摸摸她的頭,溫柔地看著她,什么都沒有回答。
那時,安可期還沒有真正讀懂陸遇那句“安可期,請等等”。
八月末已是秋天,秋風(fēng)微微帶著涼意,讓哭暈了頭腦的兩人稍微清醒。有足足三分鐘,他們誰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對方。然后擦干眼淚,接著開有的沒的不知深淺的玩笑。
幾乎是同時,安可期登上了來往北方小城的綠皮火車。陸遇已坐上飛往廣州的航班。
時間上,不允許安可期和陸遇車站相擁依依惜別。這也好,安可期不喜歡那種太悲傷的氛圍,錯過不失為一種更好的安排。
和她一同登上列車的除了安爸爸和安媽媽,還有歐陽曉曉一家。曉曉和安可期去同一所城市的另一所三本大學(xué)。
登上列車前,安可期靜靜地看著車窗外,秦方圓又是抬行李,又是遞早餐,忙碌的不要不要的,曉曉則還是一臉不耐煩,曉曉媽倒是感動不已,一副要和親兒子分離的樣子。
安可期沖曉曉說:“還有時間,不下車道別嗎?”
曉曉:“你以為我是你啊!我可沒談戀愛,他非弄的自己好像不是外人一樣?!?p> 安可期:“你這么說可是要傷秦方圓的小心臟了!”
曉曉:“閉嘴!我是個莫的感情的搖滾歌手!”
安可期:“阿姨,曉曉說上大學(xué)就天天玩搖滾!”
曉曉一把捂住安可期的嘴,驚慌的四處張望,發(fā)現(xiàn)原來是虛驚一場,說:“大姐我錯了,你就讓我消停一路吧,等到了大學(xué),我隨你怎么說?!?p> 安可期:“到了大學(xué)再說還有何用!想我不亂說,封口費還是不能少的!”
曉曉塞了一顆草莓到安可期的嘴里:“堵上!”
安可期:“真甜!還要!”
曉曉:“停,我可不是你家陸遇,少撒嬌!自己洗去!”
安可期邊說:“莫的感情!”邊自己乖乖洗草莓去了。
回來的時候秦方圓坐在剛剛自己的位置上,安可期自然沒理由去當(dāng)電燈泡,要不怎么說學(xué)霸就是學(xué)霸,道別都很特別。
秦方圓語重心長的對歐陽曉曉說:“歐陽曉曉,那個紅色口袋里的資料你千萬要看,那是大學(xué)英語四六級考試的復(fù)習(xí)資料,你一定要趁熱打鐵,趁著高中英語沒忘,四級考完趕緊報六級,一氣呵成,夜長夢多!”
曉曉生無可戀地說:“大哥,你非追上車來就是給我布置英語作業(yè)的嗎?”
秦方圓:“那也不是,還有……”
曉曉:“還有啥快說,車要開了,你得下車了!”
秦方圓:“還有那個光碟,你也一定要看啊,那個很重要!”
列車員不停地催促,秦方圓被趕下了綠皮火車。
安可期笑個不停:“曉曉?。∏卮髮W(xué)霸的道別,好,好有用?。 ?p> 曉曉:“有用送給你!”
安可期:“嗯嗯,一定謹(jǐn)遵教誨,一氣呵成!哈哈哈哈!”
曉曉翻了個白眼。
安可期接著說:“不過我感覺他應(yīng)該是有話沒說完!”
曉曉:“我看說挺多了!”
安可期:“光碟里是什么啊?什么會是很重要?”
曉曉:“我怎么知道?”
安可期:“那到時候一起看看??!說不定是表白啊!”
曉曉第二個白眼送給安可期,綠皮火車緩緩的出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