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軍訓如歌（上）

　　1.第一天

　　軍訓第一天，夏末依然是早上5點半起床，依然是一副睡不醒的模樣。她穿著很肥很大很不合適的迷彩服到宿舍樓下集合，出早操。

　　早操的內(nèi)容有且只有一個：站軍姿。

　　站了20分鐘軍姿后，教官宣布解散，大家可以去食堂吃早飯了。

　　這個時間，食堂里都是高一新生。放眼望去，食堂就是一片迷彩綠的海洋。

　　大家都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不走近看，別說分不清楚誰是誰了，連男女都分不清楚。想要在這片海洋里找到某人無異于大海撈針。

　　可不死心的夏末還是盯著一個酷似某人的背影看了半天，直到那人轉(zhuǎn)過身來，她的心猛然一沉：不是他。

　　從昨天到現(xiàn)在，這是她第幾次失望了？夏末已經(jīng)記不清了。

　　夏末現(xiàn)在處于嚴重睡眠不足狀態(tài)，她果斷地放棄了眾里尋他的念頭，坐在靠近食堂門口的位子上，無精打采地吃著剛買的面包。

　　想到自從來到一中以后，她像著了魔一樣總心心念念地想見到那個人，難道她患上了相思?。窟@個世上真的有這種病嗎？夏末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

　　就算見到了他，又能怎么樣呢？我該說些什么呢？說我很想見你，還是我很喜歡你？這怎么可能呢？我又沒發(fā)瘋！

　　其實，夏末的想法很簡單，她什么都不想說，她只想親眼見到那個如太陽般閃耀的人平安健康的模樣，哪怕只是遠遠地看上一眼，她就知足了。

　　在這件事上，她并不想做個貪心的人。

　　“夏末，我可以坐這嗎？”

　　夏末抬頭，看到同宿舍的Lily端著一碗面站在餐桌前，甜甜地笑著，等著她的回答。

　　“當然可以啦！”夏末幫Lily把桌上的餐盤移走，讓她把熱氣騰騰的面放在桌上。

　　Lily來自另一所初中，個子比夏末矮一點，臉圓圓的，像個蘋果，扁扁的鼻子上長了些小小的雀斑。

　　她特別喜歡睡覺，晚上第一個上床的一定是她，早上最后一個起床的也一定是她。別人認床，Lily認枕頭，只有枕著那個跟隨她多年的大白枕頭，她才能睡個好覺。

　　夏末和Lily邊吃邊聊著各自初中的生活。Lily是個話癆，大部分時間夏末都在聽她說。

　　她們坐在靠近食堂門口的位子，教官們在她們身邊進進出出。

　　按照規(guī)矩，每次看到教官，她們必須站起來禮貌地喊“教官好”。

　　一個教官進來了，兩人站起來恭恭敬敬地喊到“教官好”，屁股剛挨到板凳，又一個教官進來了，她們只得又站起來喊“教官好”。

　　如此反復(fù)喊了六次，這頓早餐總算吃完了。

　　Lily最后發(fā)表宣言：“以后就算站著吃，我也絕不坐門口這個位子了！”

　　她對夏末說，心里壓力大的時候吃飯很容易消化不良的。

　　在Lily的世界里，吃飯是僅次于睡覺，排在第二位的大事。

　　7點40分高一全體學生在大操場集合，軍訓正式開始了。

　　站軍姿，練習稍息、立正、原地踏步，反復(fù)循環(huán)。

　　原來軍訓這么單調(diào)無聊！

　　夏末之前有多期待，現(xiàn)在就有多失望。如今她只希望時間快點過去，軍訓快點結(jié)束。

　　忽然從天空飄下一滴雨落在夏末的胳膊上。

　　太好啦，終于下雨啦！哈哈哈，下吧，下吧，下大點，再下大點，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這樣就可以不軍訓啦！

　　可惜，這雨就持續(xù)了半個小時，而且一點也不猛烈，所以教官下達了讓夏末倍感絕望的指令：繼續(xù)訓練！

　　中午在食堂吃飯，夏末居然在一片迷彩綠之中碰到了她的初中同學——刺猬，他被分在一班。

　　“我今天上午被教官拎出來6次。”

　　“為什么??？”

　　“因為這個教官老是講笑話，還不讓我們笑。每次我都沒忍住，然后就被他罰站。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夏末忽然慶幸自己班上的教官是個呆頭鵝，沒那么多整人的花樣。

　　“我昨天把錢包、飯卡、電話卡全弄丟了?！眲偛诺拇题Z氣里盡是無奈，此刻的刺猬則是無限郁悶。

　　夏末同情地看著刺猬。他還是以前那只傻傻的刺猬??！高中第一天就丟了錢包，估計整個一中找不出第二個來......

　　“對了，你知道茜茜在幾班嗎？”

　　“茜茜在七班，方政在二班。”

　　夏末還在等刺猬接著說下去，可刺猬卻吃起了飯。

　　她很想問一句，那人在幾班？可最終還是沒勇氣開口。

　　其實夏末的擔心完全是多余的，因為即便她開口問了，以刺猬的智商，他絕對猜不到她心里的小秘密。

　　“你就當破財免災(zāi)吧！以后小心點！我先回宿舍洗衣服啦，回見！”夏末如此敷衍地安慰完刺猬，把餐盤送到指定的地方，就急忙回宿舍洗衣服去了。

　　洗完衣服，夏末剛想出去找茜茜，就聽到午休的鈴聲響了。

　　走出門口的夏末無奈地原路返回，此時她必須留在寢室里，否則被紀檢委的同學看到就會給班里扣分，然后班主任就會發(fā)瘋。

　　夏末失落地爬到床上，下鋪的寢室長又開始鼾聲不斷，她果斷戴上耳機，很快就沉沉地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被嘩啦啦的下雨聲吵醒了。

　　夏末看著窗外的大雨，開心地笑了。

　　因為下雨，下午的訓練在教室進行。

　　大家站完半小時的軍姿，開始觀看如何將被子疊成四四方方的豆腐塊，然后回寢室整理內(nèi)務(wù)，一會兒教官來檢查。

　　回到寢室，大家開始整理各自的床鋪和小柜子。

　　最后夏末把整個宿舍掃了一遍，秦卿接著又拖了一遍。

　　看著干凈整潔的宿舍，大家卻不知道該站著還是坐著。站著怕把地踩臟，坐著怕把床單坐皺。

　　最后她們集體站在宿舍門口，等待教官來檢查。

　　過了一會兒，魚排來了，依然是面無表情。

　　他走進606，草草地看了一下，最后說了一句：“牙刷按一個方向擺齊?！比缓缶腿ハ乱粋€宿舍了。

　　大家終于松了一口氣。

　　晚上考完校規(guī)，老白轉(zhuǎn)過來跟夏末說：“你知道我們宿舍怎么整理內(nèi)務(wù)嗎？”

　　夏末搖了搖頭。

　　“我們把桌上所有的東西都放到柜子里，教官進來看了一眼，說，你們的桌子真干凈?。　?p>　　看著老白得意的樣子，夏末笑了一下：“還是你們聰明啊，我們怎么就沒想到呢！”

　　晚上睡覺的時候，夏末十二分虔誠地祈求老天爺明天繼續(xù)下雨，最好一直下到軍訓結(jié)束。

　　2.問題不斷

　　老天爺顯然沒有聽到夏末虔誠的祈求，可能因為他年紀大了，耳朵不太好使吧！

　　早上5點半，夏末滿懷期待地打開窗簾，卻看到外面非但沒有下雨，估計還是個大晴天，她的心情瞬間失去了色彩，變成了黑色。

　　睡在秦卿下鋪的CC從起床就開始抱怨，昨晚睡她旁邊的寢室長在夢中打了一套醉拳，把她嚇了一跳，害她一整晚都沒睡好。

　　夏末暗自慶幸：好險好險，幸好我睡在上鋪，沒有欣賞到寢室長精彩的醉拳表演！

　　其實她比CC好不到哪里去，昨晚也沒睡好。

　　誰能想到，秦卿居然大半夜說夢話！

　　一向淺眠的夏末被秦卿的夢話吵醒了，雖然聽不清楚她在說什么，但是可以感覺到她的情緒很激動。

　　天??！秦卿這樣的完美女生居然有說夢話的習慣！

　　老天爺，你果然是公平的！但為什么遭殃的人是我呢？

　　夏末不敢叫醒還處于睡眠狀態(tài)的秦卿，只得又打開隨身聽，在許美靜幽怨的歌聲中漸漸睡著了。

　　來到大操場，教官教大家學習蹲。

　　夏末蹲了不到五分鐘，腿腳就開始酸痛腫脹，甚至有點發(fā)抖。

　　等到教官喊活動一下的時候，夏末的半邊身子已經(jīng)麻了。

　　這哪里是蹲?。窟@明明就是折磨人嘛！

　　夏末寧可站半小時軍姿，也不愿意蹲五分鐘。

　　終于結(jié)束了蹲的練習，夏末頓時覺得自己從地獄回到了人間。

　　接著開始練習向左轉(zhuǎn)、向右轉(zhuǎn)、向后轉(zhuǎn)。這個簡單又不累，夏末喜歡。

　　中場休息，全部新生坐在草地上拉歌，這是軍訓期間最輕松的時刻。

　　旁邊的9排和11排相互拉歌，10排在一旁看熱鬧。

　　9排大聲對11排吼到：“一二三四五，我們等得好辛苦；一二三四五六七，我們等得好著急！”

　　11排不甘示弱：“叫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樣，像什么?大姑娘！”

　　9排還是不唱，繼續(xù)吼到：“讓我唱，我就唱，我的面子往哪放？要我唱，偏不唱，你能把我怎么樣！”

　　……

　　拉歌是個很神奇的事情，它能讓彼此并不熟悉的人瞬間變成同仇敵愾的戰(zhàn)友，無比團結(jié)。很簡單的歌，卻讓大家唱得熱血沸騰。

　　明明剛才訓練得很累，可一聽到對方拉歌，每個人都像打了雞血一樣，不管唱得好不好，大家都在很賣力的大聲唱著，甚至是喊著。

　　夏末也被這種氣氛感染了，認真地大聲唱著“團結(jié)就是力量”。

　　太陽越升越高，上午訓練結(jié)束，夏末又累又餓又熱。回到宿舍，她就再不想下樓去食堂了。估計下了樓，還沒走到食堂，她就已經(jīng)陣亡了。

　　夏末打開柜子，發(fā)現(xiàn)泡面已經(jīng)吃完了。

　　她立刻去樓下找茜茜。

　　茜茜是夏末的初中同班同學，也是夏末最好的朋友。

　　“茜茜，你還有泡面嗎？給我一包?！毕哪┯袣鉄o力地問道。

　　茜茜翻著自己的儲物柜，“我看看?！?p>　　三秒后，她給夏末一個殘酷的答復(fù)：“我也沒有泡面了?！?p>　　“?。磕阋矝]有啦！“

　　如果我現(xiàn)在去買，中午就沒時間睡覺了，可是如果不買，下午肯定要餓暈，怎么辦啊？

　　夏末郁悶地坐在茜茜的床邊，沮喪地低著頭，哀怨地嘆了口氣，“我怎么這么命苦?。窟B個泡面都吃不上！”

　　“你吃我的泡面吧！”

　　夏末抬頭，看到一個短發(fā)高個的女生正將手里的一包泡面遞給她。

　　她仔細地回憶了一下，確定自己的記憶庫里并沒有這個女生。

　　“夏末，這是阿旋，她給你，你就拿著吧。”

　　茜茜接著對那個阿旋說：“謝謝你啊，阿旋，這是我初中同學夏末。”

　　夏末接過泡面，頓時欣喜若狂，她像看親人一樣看著阿旋，“真的太感謝你啦！我會還你的！我回去泡泡面啦，再見！”說完，她用最后一點力氣跑回了宿舍。

　　看著眼前這碗來之不易的泡面，夏末突然好想哭。

　　她也搞不清是被阿旋的善良而感動得想哭，還是為自己連泡面都差點吃不上的悲慘命運傷心得想哭。

　　這種平時她根本看都不看、更不屑于吃的東西，如今卻成了她無比珍貴的救命口糧，真是太諷刺啦！

　　下午的訓練比上午更累，還比平時晚了十分鐘才解散。

　　夏末趕緊回宿舍寫軍訓體會，她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白紙，心里直發(fā)愁。

　　軍訓體會？除了累還是累，我總不能寫一頁累字交上去吧！

　　沒寫幾句，她一看時間，趕緊放下筆，急著去洗澡。

　　洗完澡，換完衣服，夏末才發(fā)現(xiàn)，她還沒吃晚飯呢！

　　此時距離集合還有十分鐘。

　　她如離弦的箭沖向食堂，此時，偌大的食堂里面只有幾個工作人員在沖洗地面，打飯的窗口也差不多都關(guān)了。

　　夏末從沒想過，上高中她遇到的第一個大危機，竟然是溫飽問題！

　　她絕望地低下頭準備轉(zhuǎn)身離開，這時，一個穿著白色工作服的中年大媽熱心地問她：“同學，你來吃飯嗎？”

　　夏末在絕望中看到了一點點希望，“是啊，可是好像都沒東西賣了?！?p>　　中年大媽指著角落里的一個窗口，和藹地說：“那個窗口還有東西賣，你快去吧！”

　　明明眼前這位中年婦女矮矮胖胖，但在夏末眼里，此刻她就是九天玄女！

　　謝過九天玄女，夏末馬上跑到那個窗口買了2個南瓜餅，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集合哨聲響起，夏末剛好吃完一個南瓜餅，她只得把剩下的南瓜餅?zāi)迷谑掷?，急忙跑去集合?p>　　站在隊伍里，夏末開始回想她這悲劇的一天。她就像唐僧一樣到處化緣，午飯是一碗泡面，晚飯是兩個南瓜餅，不對，是一個南瓜餅，還有一個沒吃呢！

　　她越想越同情自己。然后，她化悲哀為力量，勇敢地喊了聲：“報告!”

　　面無表情的魚排看著她，問道：“什么事？”

　　夏末的勇氣只持續(xù)了三秒鐘，此刻她有點后悔自己方才的一時沖動了。

　　她放低了聲音，明顯沒了剛才喊“報告”的底氣，“我的晚飯還沒吃完，我可以繼續(xù)吃晚飯嗎？請教官指示！”

　　夏末緊張地盯著魚排，她似乎看到魚排面無表情的臉上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笑容。

　　魚排很快給了答復(fù)：“可以，吃快點！”

　　夏末急忙拿出南瓜餅，也不顧忌自己的吃相，和旁邊隱隱的笑聲，三兩口就把南瓜餅塞到嘴里，差點沒噎著。

　　然后，她一邊站著軍姿，一邊嚼著嘴里的南瓜餅，一邊暗自感概：我還不如唐僧呢，好歹他有三個徒弟，我呢？孤身一人，單打獨斗。這才第二天啊，后面的日子可怎么辦呢？難道只能像傳說中那位頓頓泡面的前輩學習，囤積各種口味的泡面，天天以泡面解決自己的溫飽問題？

　　這……不太好吧！

　　晚上的訓練到9點半才結(jié)束，而熱水只供應(yīng)到10點。

　　夏末來不及休息，就拖著要散架的身體爬上6樓的宿舍，然后拎著開水瓶下樓。誰讓她剛才忘記把開水瓶拿下樓了呢？

　　走到轉(zhuǎn)彎處，她卻停下了腳步。

　　平時燈火通明的水房，此時竟是一片漆黑，連一絲絲光亮都沒有。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燈泡壞了？沒這么巧吧！那就是有人故意把燈關(guān)了？誰這么無聊?。∠哪┖芟胝宜囊涣?。

　　夏末怕黑，不敢過去。

　　怎么辦呢？自己過去打水？可我沒那個膽兒啊！找人幫自己打水？可也沒看到這附近有人啊，再說人家也未必愿意幫忙啊……

　　正當夏末陷入苦惱時，從水房那一片黑暗中走出來三個穿著迷彩服的男生，她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毫不猶豫地沖到他們面前，十分懇切地說道：“同學，能不能幫我打下開水啊？那邊太黑了，我不敢過去。拜托啦！”

　　夏末忐忑不安地站在那里等答復(fù)，等到的卻是一陣沉默。

　　這三個男生誰都沒有說話，只是互看了一眼，接著十分默契地各自伸出一只手，然后一個男生嘆了口氣，接過夏末手中的開水瓶，轉(zhuǎn)身走進那片令人恐懼的黑暗中。

　　有沒有搞錯？這三個男生居然用黑白配的方式?jīng)Q定由誰去幫我打開水！不得不說，這個方法十分公平。

　　不一會兒，那個男生拎著開水瓶從黑暗中走出來，把開水瓶遞給了夏末。

　　夏末發(fā)自肺腑地說道：“真是太感謝你啦！謝謝你們！”

　　佛祖保佑，今天晚上不用洗冷水澡啦！

　　直到回到宿舍，夏末才想起來：怎么沒問問打水少年的名字呢？不知道名字也就罷了，她連他們的長相都沒記住，當時光線太暗了。

　　幫她打開水的小五回到宿舍，興奮地對他的室友——正在洗衣服的歐陽辰說：“現(xiàn)在的女生真是太生猛了！”

　　歐陽辰似乎嗅到一絲八卦的味道，“怎么啦？小五，難道你被女生告白啦？”

　　“那就好啦！剛才我們打完水，往回走，正聊著仙劍呢，一個穿著迷彩服的女生突然沖到我們面前，說她怕黑，讓我們幫她打開水，把我們嚇了一跳。你說，現(xiàn)在的女生怎么都這么猛??？一點小家碧玉的矜持羞澀都沒有！”

　　“看不出來啊，原來你小子喜歡那種傳統(tǒng)的小家碧玉型的！”躺在床上看小說的陸思帆仿佛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

　　歐陽辰把洗好的衣服晾到窗邊，問道：“那后來呢？”

　　“后來我們黑白配，老天派我去幫那個女生打開水。”

　　“那個女生長什么樣??？說不定能來一段開水奇緣呢！”歐陽辰調(diào)侃道。

　　“光線不好，沒看清楚，她個子不算高，但也不矮，聲音還挺好聽的！反正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太生猛，我招架不住?！?p>　　歐陽辰繼續(xù)開玩笑，“那你可真是浪費了今晚的緣分??！”

　　“這緣分我可不要，你們誰要誰拿去！歐陽辰，你說你不沒跟我們一起去打水，多可惜！說不定你去了，那就是你的開水奇緣啦！”

　　“小五，麻煩你把我床頭貼的橫幅念一遍！”

　　小五看了看歐陽辰的床頭，那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張A3大小的白紙，上書十六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學習期間，不搞對象。

　　“歐陽辰，你寫這個干嘛?。俊毙∥鍖Υ耸植唤?，“高中可是最后的早戀機會了，錯過了就再也沒有了，你沒聽說過嗎？沒有早戀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

　　“對不起，我還真沒聽說過！”

　　“歐陽辰，你是不是不喜歡女生啊？”陸思帆一副細思極恐的表情。

　　“陸思帆，你是不是小說看多了？”

　　歐陽辰?jīng)Q定不再搭理小五和陸思帆，上床睡覺去了。

　　小五和陸思帆還在討論歐陽辰床頭那奇怪的十六個大字，可不管他們說什么，歐陽辰都沒再說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