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走后，小曇將平安扣的碎片撿起來，問：“娘子，可要婢分三處埋了？”
“包在一處埋了吧?！?p> 武落衡側(cè)躺在胡床上，說：“雖說李芽兒是李瑛的骨肉，但終歸是個女兒，留她個活路吧?！?p> “唯。”小曇應聲，剛要找布把碎片包起來，忽而看到了碎片內(nèi)側(cè)的小劃痕，“娘子，這扣內(nèi)壁上似是有字?！?p> “哦？”武落衡隨口一問，“寫了什么？”
“婢……”小曇捧著碎片到了她身旁，垂下的頭恨不得插進布里，“婢不敢說?！?p> “有什么不敢說的？”
武落衡伸了個懶腰起身，笑得不可謂不得意：“先皇后的胡床都坐得了，本宮恕你無罪，禁中便無人能治你的罪?！?p> “您還是自己看吧……”
小曇誠惶誠恐地挪著小碎步到了她面前，恭敬地將碎片遞到了她面前：“娘子請看?！?p> “這寫的是什么？”
武落衡拿起一片，對著光才勉強看清上面的字：“依稀瞧著是個止字?！?p> “您且再看這兩片，”小曇把另外的兩片拿起來，拼合在了一起，“是個弋字?！?p> “止弋……”武落衡想了想，沒什么頭緒，“不曾聽過，可是什么神獸的名字？”
“娘子，”小曇將止的玉片放在拼好的“弋”下面，急切地說，“止弋是個‘武’??！”
“武是這么寫的么？”武落衡在手里比劃了一下，有些奇怪地說，“不是還有個一么？”
“娘子所言極是，”小曇激動地比劃著，手背突起了數(shù)根青筋，“‘一’在武之首，去了‘一’便是要將您斬首??！”
“胡言亂語！”
武落衡一巴掌甩了過去，搭在另一側(cè)肩上的披帛驀地滑到了臀下，看起來頗為狼狽：“來人，將她拖出去杖斃，以儆效尤！”
兩名宮婢立刻上前架起小曇，嚇得她連聲求饒：“娘子饒命、娘子饒命啊……”
“慢著，”武落衡改了注意，沖二人擺了擺手，“先下去吧?！?p> “唯?！倍诵卸Y應聲，退了出去。
“玦兒是我的外甥女，雖算不上多親，終歸還是有血緣在的。”
武落衡沖她招了下手，聲音聽不出情緒：“楊信中書舍人之職都是借著本宮升上去的，她會咒我？”
“娘子所言極是，”小曇順從地起來，說，“若是表小姐不曾嫁于鄂王為妃，她必不會舍棄楊家的榮耀來與您敵對?！?p> “如今劉華妃早已昏迷不醒多日，只能靠千年人參續(xù)著一口氣，若不日一命嗚呼，您就是后位唯一的人選?！?p> 小曇說著，見她眸光一凜，怵道：“雖、雖然劉華妃不死，您即后位也是板上釘釘?shù)氖聝骸?p> 武落衡收回目光，闔了下雙眼，示意她繼續(xù)往下說。
“太子、鄂王、永王和光王自小要好，如今雖不曾擺到明面上，但結(jié)盟已是既定事實。”
小曇接著說：“堂阿郎多次彈劾太子，鄂王妃必定覺得您和太子敵對，日后會鏟除異己?！?p> “你是說……”武落衡柳眉微蹙，有些難以置信，“她擔心本宮日后殺了鄂王，所以才用這符厭之術①害我？”
鴟尾
①符厭（y?。┲g： 指的是道士、巫師等人用符咒等道具，詛咒制服人或物的法術，也稱厭勝之術；常見的有生死符，扎小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