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堂把大多數(shù)人都遷回了震石派的地盤,雖然在滄洲門派錄上這仍舊是個大門派,但其實這里只剩下幾個年輕的弟子,連掌門也只能選了個武藝不濟的,算是徹底沒落了。非煙水榭退走的時候把地方空出來讓給了冰鞘山,但這些人居然看不上這片土地,把震石派的人殺個精光后,又去風(fēng)原與賞奇原勾結(jié)在一處,使得其他門派都紛紛回撤,再也不敢管風(fēng)原的事。
那些似是染了疫病的和不被信任的人才留在千林。豪雨門和龍膽谷很自覺地沒有去討嫌,與零散來值夜的至尊堂弟子保持著安全的距離。整片土地上都沒有篝火,但靜謐的星光讓這里仿佛成了一個逃避世俗的桃源。
趙蒼嶺借著星光,找到了李中平和穆驍勇,他們?nèi)菝参锤?,性情卻已顯出不同。幾個人抬起眼來的時候都是一怔,繼而無聲地聚到一起,默默紅了眼眶。穆驍勇最先說起話來,也不管不遠處還有其他人,趙蒼嶺和李中平只能把他拉遠些,心里卻都有些欣慰,看來他并未被這江湖改變許多。
群星把天空照得很亮,沉默的大地映襯出這難得的光輝,倒比人間的篝火更讓人心安。穆驍勇把這些天的抱怨全說了出來,這才想起來問,“嶺哥你又做暗探了?”趙蒼嶺笑得有些尷尬,“被關(guān)在院子的話什么也做不了,我還是得來千林,原本是想來對付絡(luò)繹庭和賞奇原的,誰知道冰鞘山居然還有這等謀劃?!彼D(zhuǎn)向李中平,“難為你,這一路走得艱辛?!?p> 李中平的心情全寫在臉上,弄得他也不能再多說,只能似是不經(jīng)意地問到,“對了,我還沒去拜會豪雨門,聽說至尊堂打算在門派錄上重新寫上他們的門派?”李中平嘆了口氣,“你還是緩幾天再去吧?!?p> “怎么了?”趙蒼嶺心中涌起一陣擔(dān)憂,他知道是陸閑的事,這人一向心思重,又倔強,不知此刻又起了什么心思。聽聞事情的全過程后,他心中的大石頭又壓得更重些,但他只能將尋找陸閑的事情延后,先說起奪回風(fēng)原的計劃來。
“不把風(fēng)原奪回來,別說往后了,眼前的困境都沒法解決。豪雨門既然重建,絡(luò)繹庭殺死陸大俠和背叛風(fēng)息莊的事可以說是板上釘,那就可以由風(fēng)息莊主去召集仍在風(fēng)原上的門派,只要他們與至尊堂一條心,就能把冰鞘山和賞奇原趕出去。我不相信,那些門派會甘愿做他們的走狗?!?p> 他想起非煙水榭,心中又是一陣惆悵,“至于水榭,我會想辦法找出真兇,這樣他們也會愿意回到這邊來?!彼脑捵屇买斢轮匦氯计鹆讼M?,李中平卻知道水榭的事情不會如此簡單,哪怕證實薛掌門是冤枉的,他們這一路上做下的事情也不可能就此勾銷。
“最重要是趁著他們還沒站穩(wěn)腳跟把他們趕出風(fēng)原。賞奇原只看利益,不會甘心被冰鞘山占了便宜。留在這里的人不多,如果他們卷土重來,必然難以抵擋,所以我打算先去風(fēng)原游說?!彼麙吡艘谎蹆扇?,“不過在此以前,我希望你們能回守一城一趟。至尊堂決定要處死一批背叛者,”其中就包括崔麥和阡韌派的范掌門,“我得知道其他門派的反應(yīng)是什么?!?p> 他滿懷期待地看著兩人,穆驍勇一臉糾結(jié),李中平則是緩緩搖了搖頭,“千林的情勢沒有給至尊堂那么多時間,冰鞘山和賞奇原已經(jīng)達成一致,這幾日已然開始準備攻擊。你也不必去風(fēng)原了,那些小門派也不是全向著風(fēng)息莊。我們該做的是想辦法守住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