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歸來
威尼西亞對外關口阿提卡浮島之上，密密麻麻地聚起了上萬人。他們?nèi)缤N蟻一般，成群地坐在阿提卡低矮的外圍城墻處休息。
伊蓮娜等人緩緩地靠近，她們望著蔚為壯觀的人海，詫異萬分。
“怎么回事？為什么會有這么多人在阿提卡？”
貝阿特麗采抬起眼睛，指向遠處的云海。在那里，數(shù)千名裝備精良的軍團士兵排列成數(shù)個巨大的空中方陣，他們身上穿戴的光滑胸甲在陽光的照耀下發(fā)出閃閃銀光，如同滾滾波濤之中閃爍的反光。
“看啊，軍團正在集結(jié)！”
伊蓮娜在威尼西亞生活了一輩子也沒有見過這些軍隊像是今天這樣集結(jié)起來，好像要投身于激烈的戰(zhàn)斗一般。如果翻閱浩瀚的史書的話，上一次軍團全部集結(jié)，還要追溯到數(shù)百年之前。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這個問題立刻縈繞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當女孩們靠近阿提卡的港口，數(shù)名軍人立即迎了上來，帶頭的軍士嚴厲地呼喊道，“根據(jù)威尼西亞執(zhí)政官的命令，威尼西亞的邊境關閉，不允許任何人進入威尼西亞！”
伊蓮娜立即回答說，“我們是之前元老院派出去的偵察隊，現(xiàn)在完成了任務歸來，有重大發(fā)現(xiàn)，亟需報告！”
軍士們看著眼前的女孩們，她們個個狼狽不堪，灰頭土臉。這副模樣還真是和蹲守在墻角之下的難民相差不多。
“是么？”守衛(wèi)的軍士將信將疑地問道。
伊蓮娜揮動著自己灰色的翅膀，說道，“我是伊蓮娜·羅曼諾，執(zhí)政官埃米爾的女兒，我們的任務確實是元老院派遣，你盡可以去詢問。”
那名軍士看到羅曼諾家族獨特的灰色羽翼和銀色頭發(fā)，便立刻將女孩們放行通過。
“元老院竟然關閉邊境，這樣的事情從所未聞……”梅梅若有所思地嘟噥著。大家雖然身心疲憊，但是仍然馬不停蹄地趕往天使堡。
威嚴的天使堡之外，御衛(wèi)隊臨陣以待。
大廳之內(nèi)，一陣唇槍舌劍正在展開。兩派元老爭執(zhí)不休，其中首席元老克里斯提雅諾正慷慨激昂地發(fā)表著演說：
“威尼西亞的元老們，現(xiàn)在整個斯凱爾人的世界蒙受著未知的災難，我們身為這個世界的領袖豈能袖手旁觀？現(xiàn)在在邊境之上有上萬同胞忍饑挨餓、苦不堪言。我問你們，我們威尼西亞人應該自私自利，將他們拒之門外，還是敞開胸懷，在熾天使的注視下，散播他的善良？我提議元老院廢除執(zhí)政官的禁令，讓那些苦難的人得到應有的援助！”
身為執(zhí)政官的埃米爾坐在一旁，一言不發(fā)。他昨天剛剛下令，利用執(zhí)政官的緊急權(quán)力封鎖邊境，但是他的臨時權(quán)力的效力只有三十天，之后便要元老院批準才能繼續(xù)實施。不過三十天的封鎖對于阿提卡城墻腳下的人們來說無異于宣告死刑。
“不行！那些人從來沒有為威尼西亞出過力，根據(jù)神圣法則，權(quán)利和義務必須對等，不然就是縱容他人的私利！”一些元老站在埃米爾這邊，不顧議會程序大聲駁斥著克里斯提雅諾的想法。
“其他城邦的人已經(jīng)付出過義務，他們每年都向威尼西亞提供軍團和輔助軍團！更何況，我們現(xiàn)在給與他們庇護，等以后可以再讓他們來償還！”
……
埃米爾聽著這些爭執(zhí)，緩緩的站起來，說道，“各位元老們，我無意于打破我們奉行的神圣法則。但是我必須提醒一下各位，威尼西亞本來就是一座人口眾多、需要其他城邦供給的城市，現(xiàn)在我們的糧食原本就不夠消耗，如果接納外邦人會是什么后果呢？今天他們會來一萬人，明天他們可能會來三萬人，用不了多久，威尼西亞的城市里不會有任何人能活下來。”
埃米爾的這番話一下子使得克里斯提雅諾和他的追隨者們啞口無言。
這時衛(wèi)兵前來稟報，“首席元老閣下，之前派遣的探險隊回來了。伊蓮娜·羅曼諾等人正在等候元老院的召見?！?p> 克里斯提雅諾這才稍稍緩過神來，驚喜地說道，“請她們進來?！?p> 姑娘們依舊是風塵仆仆的模樣，她們匆匆忙忙地走進大廳，引發(fā)元老們的一陣驚呼。
“英勇的斯凱爾人們，歡迎回來。”克里斯提雅諾相當謙和地問候，接著他左顧右盼，問道，“菲利普·威尼西亞人呢？”
伊蓮娜微微行禮，說道，“這次行動我們遭受到了很大的困難，回來的只有我們這些人了。菲利普·威尼西亞隊長是一名值得銘記的英雄，他在臨死前將指揮權(quán)交予我?！?p> 克里斯提雅諾的目光稍稍暗淡一些，他略顯失望地靠在講壇邊，說道，“好吧，我們會銘記所有犧牲的人。那么，請問你們有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p> “有，這次探險不虛此行。我們有重大發(fā)現(xiàn)。”伊蓮娜說著，從沾滿灰塵的腰袋中取出“亞當”，展示在眾人眼前，大聲說道，“這就是太古時代人類的秘密，或許也是我們能夠克服眼下危機的關鍵?！?p> “哈哈哈……”一些元老們哄堂大笑。
其中一個身著紅色鑲邊長袍的年輕元老站起身來，說道，“伊蓮娜·羅曼諾，你知道我們現(xiàn)在面臨的危機是什么嗎？我們已經(jīng)與超過一半的城邦失去了聯(lián)系，到處都是那些漆黑怪物來襲的報告！更有甚者，我們已經(jīng)損失了大多數(shù)邊境軍團了！而你給我們帶來了什么？一顆……一顆橡樹種子？”
“這并不是種子……”伊蓮娜將維瑪納城市地下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當她說到蘭德爾人是曾經(jīng)人類的后裔，而斯凱爾人卻是太古時代人類制造的試驗體時，引起了好大一陣騷動。而后來，再說到人類計劃滅亡斯凱爾人時，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
“那就是說，現(xiàn)在莫名其妙出現(xiàn)在天際之中的漆黑怪物就是滅絕我們的計劃？”一些人問道。
伊蓮娜說出實情，“并不是這樣，烏爾這樣的怪物并不是滅亡我們而制造出來的，我們遇到的那個人類也不知道烏爾是什么?！?p> “呵呵……”埃米爾忽然發(fā)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他走上前來，從伊蓮娜的手里拿走“亞當”，在面前細細地端詳。
“蘭德爾人算什么？太古的人類又算什么？”埃米爾大聲說道，“他們當中一個已經(jīng)茍延殘喘在我們的腳下，另外一個已經(jīng)變成了泥沙！我們斯凱爾人來自于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取得的地位——我們就是這個世界的主宰！更何況，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獲得了過去人類的力量結(jié)晶，還有什么好怕的呢？”
“父親大人……關于這個‘亞當’如何使用，我們還并不清楚……”伊蓮娜在一旁小聲地提醒道。
而克里斯提雅諾看到“亞當”的那一刻起，他的眼睛就瞪得很大，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這時，他沖上前去，從埃米爾的手中一下子奪走“亞當”，說道，“這個東西過于危險，必須由元老院保管！……”
“讓大科學院保管吧?！泵访泛鋈婚g提出了一個建議，“不管是元老院還是執(zhí)政官，都不可能研究出什么來吧，讓我們科學院來研究，也可以避免政治上的爭端，不是嗎？”
元老們看著首席元老克里斯提雅諾和執(zhí)政官埃米爾一副劍拔弩張的模樣，紛紛贊同了梅梅這個折中的方案。
這樣，“亞當”暫時交由科學院。至于元老們，他們還需要應對一系列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