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霜和林水兒愣了愣,見她躲在她們中間面前,像只瘦弱的小雞一樣央求著,忙笑著微笑道:
“哎喲,我們也是為你好,你一個姑娘家哪能自己去干活養(yǎng)活自己,終究還是要找個好歸宿才能不受那貧苦的委屈。來,我們給你穿上。”
說著和林水兒對視一眼,林水兒立馬去抓住她,伸手幫她解腰帶。
“不行的,大娘,姐姐,我不想嫁人,真的,謝謝你們照顧我,我賺了錢一定會還你們的,求你們別把我嫁出去可以嗎?”
妁柒邊央求,邊用手護住自己的腰帶,林水兒卻伸手去退她的外紗,她忙伸手去護,拱手交叉手去躲,樣子柔弱無助。
她都不明白為何之前那么善良和藹的這一家人,突然間會這樣無禮地對她,難不成之前她們已經(jīng)打好算盤了,那為何嫁的不是林水兒,而是她呢?
她隱約覺得自己嫁過去的人家有問題,當(dāng)下更不想嫁了,弱弱地哀求道:
“求求你們,我不認識那人,我真的不想嫁人,求求你們別把我嫁出去了。”
“那便由不得你了!”林水兒惱羞成怒,不耐煩地去搶她衣服,力道加重了許多,羅霜也拿著嫁衣過來,準(zhǔn)備直接給她套上。
妁柒本就身體虛弱,她受的都是內(nèi)傷,雖沒骨折,卻也傷了內(nèi)臟,調(diào)養(yǎng)還沒好,當(dāng)下心一急,竟然暈了過去。
“哎哎哎!怎么就暈倒了!快扶她起來?!?p> 羅霜拿著嫁衣見她暈倒在地,忙伸手去接,還是沒完全接住,門外鎖門不讓妁柒逃的林昆一聽,忙打開鎖進來。
“怎么回事?”他有些著急問道。
林水兒瞪妁柒一眼道:
“不知道,真是煩人,她不嫁難道要我嫁?。{什么她吃我們家的藥用我們家的錢,還不替我們家賺回來?!?p> 羅霜伸手去試妁柒的鼻息道:“沒事,還活著,還有兩個時辰,王家人該來要人了,我們先給她換好嫁衣,再給她喂些藥,她待會估計就行了。”
正說著只見一紙飛機飛向妁柒的衣服之上,又迅速化為衣服上的圖案。
“咦,這是什么?”三人好奇地低頭去看,林水兒索性拿起她的衣角和羅霜林昆認真端詳起來:
“這是什么圖案?剛才明明沒有?。俊?p> 正小心翼翼地要伸手去摸,卻感覺身下躺著的妁柒好像動了,趕緊轉(zhuǎn)頭去看。
只見妁柒嘴角一勾,眼睛瞬間睜開,她們嚇得瞪大眼睛:“你……你,妖……”
下意識喊出妖怪兩字,卻怪字沒有被喊出,就見妁柒美袖一甩,一道白光法力施展而出,正對三人的腦袋,三人立馬暈倒在地。
妁柒艱難地爬起身,冷笑道:“明明是神仙,你們才是妖怪,你們?nèi)叶际茄?。?p> 語氣溫和似乎還有一絲妖媚,說著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xiàn)竟然陳宥廷和宙淵之前住的竹屋床上,紙飛機從她衣裙上飛落在地,變成葉夕桐的模樣,她伸手輕輕去撫摸妁柒的臉。
紅唇微微上揚,口齒留香道:“哼,果然又受傷嚴(yán)重了呢,真是那么不小心?!?p> 說著施展紅色法力給她修復(fù)身子,救了好半晌,見妁柒臉上恢復(fù)了紅潤,才緩緩受回法力,身上卻變了一身紅衣和紅妝。
拿著紅色紙飛機的手一甩,在桌上立馬甩出一罐酸奶,一碗青菜瘦肉粥,隨即身形瞬間化霧消失原地。
她再次出現(xiàn)時,是在林水兒的房間里,這一家人還沒有醒來呢,她手中紙飛機一揮,飛機順著林水兒的角滑行至肩頭,只見那件紅色嫁衣立馬穿在了林水兒的身上。
紙飛機一收,她走到林水兒那里,化為魂者躺下和林水兒的身體融合,再睜開眼,就聽見羅霜和林昆醒過來的議論聲:
“咦,我們怎么躺地上了?林昆快起來,看看女兒怎么了?”
話音剛落就看到林水兒爬了起來,羅霜和林昆頓時愣住,道:“水兒,你沒事吧?你怎么穿成這樣了?”
林水兒驚喜地看看自己,看看他們道:“我要嫁人啊,爹娘,你們不會忘了吧?昨晚我們還一起喝酒道不舍呢,爹娘,水兒舍不得你們,但是水兒終究是要嫁人的。”
她指了指兩人身后的桌子,那上面真的有酒壺酒杯,還凌亂地擺放,一個杯子倒在桌子上,酒水倒在桌上,發(fā)著濃濃的酒氣。
林昆和羅霜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見女兒扶起他們低聲安慰道。
林昆和羅霜站起身,頓時疑惑道:“你要嫁給誰?。俊?p> “咱們青云城布商王家王歇啊,你們是不是喝多了忘記了,昨日咱們家還收了他們送來的三十萬聘禮呢。”
羅霜和林昆一聽三十萬聘禮頓時震驚了,可怎么也想不起來,但是看林水兒嬌羞認真的模樣,心里頓時相信了,這可是個大數(shù)目,可他們怎么就想不起來,這王歇是誰,卻聽林水兒道:
“爹娘,我相信你們,這王家能給咱們聘禮,定是個大戶人家的,這聘禮也已經(jīng)給足過來了,想必也如你們所說的那樣,是個誠信又誠意之人,待女兒嫁過去,便?;丶襾砜茨銈儭!?p> 林昆一聽,心里雖疑惑,但還是相信她的話了,羅霜卻忍不住開口道:
“可是我們明明想要給你找個上門來的啊,怎么我們就答應(yīng)了讓你嫁出去了呢?我們怎么就記不起來了呢?”
林水兒抬眸看他們,有些疑惑道:“你們真的記不起來了?可是他們的聘禮,我們都收了,你們不信,可以去看聘禮,他們給這么多聘禮好像就是讓我嫁的?!?p> 林昆和羅霜忙走出去看,果然院子里擺放了一箱箱一盒盒精美的聘禮,他們頓時去打開箱子,只見黃金元寶層層疊疊,頓時笑容爬上臉頰,再看跟著走出來的林水兒,心想既然事已經(jīng)成定局了,那便接受了吧。
便道:“那你嫁過去后要?;丶襾砜次覀儯锞湍氵@么一個女兒,自然要知道你過得好不好的?!?p> 林水兒笑顏如花,點頭盈盈笑道:“嗯,好,娘,爹爹,你們放心吧,女兒會常來看你們的?!?p> 羅霜立馬笑逐顏開,道:“那娘給你梳頭上妝去,走,我女兒那么俏麗上妝定是最好看的。”
林水兒乖乖地讓她牽著入房間去化妝,林昆也笑容可掬,雖然不明白為什么自己就是想不起來這門婚事了,但看她們高興還有這么多聘禮,心里也忍不住高興起來。
“林家主,我們來接親來了!新娘子可準(zhǔn)備好了?”接親的人從門口走進來,林昆正迎上去。
就聽身后側(cè)傳來一陣清亮的聲音:“來了!”正是羅霜的身影,眾人轉(zhuǎn)頭看去,頓時心中喜悅起來。
只見一個身材窈窕的女子穿著紅嫁衣,蓋著紅蓋頭,讓羅霜攙扶著走過來,聽說她有些傷,現(xiàn)在看起來似乎好多了呢。
“新娘子來了!快,迎接新娘子上轎!”
說著有幾個丫鬟和嬤嬤一起迎過去,輕輕扶她,向轎子,時不時還提醒她小心腳下,直至她上轎,才轉(zhuǎn)頭向羅霜和林昆道:
“看起來新娘子恢復(fù)得不錯呢,那我們把新娘帶回去了,林家主,林娘子。”
林昆和羅霜還沒弄明白她說的恢復(fù)是什么意思,就見她們轉(zhuǎn)身高喊一聲:“起轎,小心些,把新娘子送回王家去。”
羅霜看著他們離去,走到林昆身邊道:“她們說水兒恢復(fù)得不錯是什么意思?難道水兒不愿意嫁?我們逼迫她嫁了嗎?”
林昆也一臉茫然地看著道:“不知道,咱們水兒剛才也沒說,我怎么就什么也記不起來了呢?女兒好像沒生病受傷什么的啊?”
羅霜看著他,也仔細回憶起來就是想不起來。
“新娘子來了,快,帶新娘子下轎拜堂?!?p> 王家人見轎子來,新娘依舊乖巧,任由丫鬟帶著她緩緩走下轎子,走到王崇和夫人面前,王崇和夫人都很是滿意。
“嘿嘿,新娘,好玩好玩,新娘子,咳咳,嘿嘿!”
新郎帶著大紅花,在一旁看著新娘和公雞拜堂,主持的人高聲喊著:“一拜天地。”
新娘乖乖任嬤嬤扶著,輕輕按著背,卻是主動跪下磕頭,公雞掙扎著被人拿著在空中拜了一下。
“二拜高堂。”
新娘還是乖巧地隨著嬤嬤的攙扶,站起身來,移動個位置開始和雞拜,新郎開心地鼓掌咳嗽道:
“好!咳咳!好玩!好玩!”
癡癡傻傻,病病殃殃的模樣,讓人看得很是吃驚,卻個個不敢露出不喜之色,皆是興奮欣喜。
王夫人熱淚盈眶地笑著,輕輕撫摸他的頭,道:“來,歇兒,坐娘這?!?p> 主持的人又高喊一聲:“夫妻對拜!”
新娘還是沒有任何不滿之色,乖乖和雞對拜一下,王夫人和王崇對視一眼,皆是很高興,道:
“好,水兒日后便是我王家兒媳婦了,她雖聽不見,卻是極其懂禮數(shù)之人,我們很是滿意。”
話音剛落,卻不料紅蓋頭下的林水兒開口說話了,還恭敬地行了個禮。
“多謝爹爹和娘的夸獎,我已被神醫(yī)治好了身子和耳朵,只是神醫(yī)有事離開幾日了,本想著帶過來給夫君也看看的,但他實在事情繁忙,可是需要幾日再來,不過,爹娘別太擔(dān)心著急,這幾日和以后,水兒必會好好伺候夫君和爹娘的,夫君一表人才,神醫(yī)定能治好他的。”
說著跪下認認真真地了兩個頭,所有人都震驚了,王崇和王夫人頓時喜出望外,趕緊起身感動涕零道:
“真的?好!水兒,你快快請起,真是個好姑娘啊,我們王家能娶到你這樣的好兒媳,真是我們的福氣?。 ?p> 林水兒卻羞澀笑道:“爹娘,謝謝您們喜歡我,您們請坐,我給您們敬茶?!?p> 王夫人和王崇立馬喜極而泣,輕輕掩淚,竟是說不出一句話來,只點頭,互相攙扶著坐下,道:
“好,好!”
“王掌柜,恭喜賀喜啊,您們這兒媳可真是個孝順善良的好姑娘?。 ?p> “是啊,早聽說林家姑娘端莊俏麗,現(xiàn)在看來果真猶如京城中的大小姐一樣體貼懂禮數(shù),氣質(zhì)不凡,恭喜恭喜啊!”
“是?。〉壬襻t(yī)來了,您和夫人也可好好放心下來,我等恭賀王掌柜和夫人早日抱孫子,祝賀林新娘和王新郎百年好合?!?p> 觀眾席紛紛高興地祝賀一聲,王崇和王夫人高興地拱手感謝,再看蓋著紅蓋頭嬌羞地接過丫鬟端過來的茶杯。
恭敬地走向王崇,看到他的鞋時,便停下腳步,嬌聲道:“爹,請喝兒媳這一杯茶。”
“好!好,我喝,謝謝,你真是我們的好兒媳。”
說著一飲而盡,林水兒待他喝完,又安靜地接過杯子,然后把杯子放在丫鬟端著的茶幾上,又轉(zhuǎn)身拿另一個丫鬟端的茶杯,在丫鬟的輕扶下,慢慢走向王夫人,恭敬道:
“娘,這杯茶也是兒媳和夫君的心意,希望您喝得滿意?!?p> 王夫人鼻子一酸,又抹了一行淚,高興道:
“好,娘很滿意,真的,娘對你這個兒媳婦真的非常滿意,娘這就喝?!?p> 說著仰頭喝下去,王歇很好奇地低頭想看新娘子長什么樣,可是紅蓋頭沒有掀開,他看不清楚,只開心問道:
“娘,新娘子,好玩,咳咳,新娘子好不好看?嘿嘿,咳咳!”
王夫人將杯子遞給林水兒,笑道:“好看,我兒啊,你這娘子不僅好看,還特別善良,你喜不喜歡她?”
像哄孩子一樣,看林水兒嬌羞地將杯子放回去。
“喜歡!咳咳!娘,我好喜歡!好玩!哈哈!咳咳!”
他激動得連咳幾下,卻見新娘子輕輕走過來,伸出那只好看的白凈的手,嬌聲道:
“夫君,那你想不想看我長什么樣?。俊?p> 話音剛落,王歇立馬像個孩子一樣,高興道:“想!咳咳!好好好!我要看新娘,好看,咳咳,好玩!”
王歇癡癡傻傻地伸手去抓她的手,旁人立馬地笑起來,羨慕和欣賞盡在眼底,各個夸這兒媳真是個好姑娘。
“那你跟我來,好不好?”
“好,好!哈哈,我要看!姐姐,我要看!咳咳!”
王歇高興地站起身來,抓著她的手想抓姐姐的手一樣。
主持聽后趕緊高喊一聲:“好!將新郎新娘送入洞房!”
妁柒從床上醒來,看到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房間里,趕緊低頭看自己的衣服,頓時放心下來,心想難道這是夢。
“大娘?姑娘?你們在嗎?這是哪兒?”
她坐起身下床,看看四周空無一人的竹屋,連門都是輕輕關(guān)著的,她站起身,走到桌前,卻連一碗粥和一碗酸奶。
碗下壓著一張打開的信紙,她疑惑地拿起紙來看,只見上面寫著:
“姑娘,當(dāng)你醒時,我已經(jīng)離開了,這里是我朋友早已不住的房子,很安全,可以給你自行住下來,你沒有被她們嫁出去,林昆收了青云城布商王崇家的聘禮,想把你代女兒林水兒嫁給王歇,我救了你,林水兒嫁了那又傻又有病的王歇,你不必言謝,也不必擔(dān)心,我朋友過幾天會來看你,他們或許能幫林水兒治好王歇的病。”
她看到這,又換了下一張紙,繼續(xù)看下去,只見紙上繼續(xù)寫道:
“不過讓不讓他們幫治好林水兒的病,你說了算,她們傷害了你,你有權(quán)選擇以德報怨或者以怨抱怨,你不必找我,實在想感謝我,便去青云城西城的云夕酸奶店干活吧,我欠店掌柜的一個人情,你便當(dāng)替我還一個月人情,雖然她不一定記得了,但如果你想感謝我,便去找她吧,哪怕只是多做些活,一月后你若有任何打算便自行去辦吧。”
妁柒看完之后,終于確定自己被林家人騙去嫁人的事是真的了。
她疑惑地掃一眼周圍,又看了看手中的信,便坐下來,開始喝粥,心里還是擔(dān)心林家人的,但是她不識路,不知道怎么找回去,只好坐下來,拿起那碗粥,輕輕用勺子舀了一勺來吃,發(fā)現(xiàn)溫度竟然還是溫暖的。
“夫君,想看我嗎?現(xiàn)在可以看了哦?!倍捶坷镄履镒恿炙畠簨陕暫宓馈?p> “想,咳咳,姐姐,我想看你,嘿嘿。”王歇立馬癡癡傻傻地說,林水兒坐在床邊,像個姐姐一樣輕聲哄道:
“那你把我頭上的紅蓋頭掀起來,我給你看好不好?”
王歇立馬傻乎乎鼓掌道:“好!好玩,咳咳,我要看?!?p> 說著伸手舉起蓋頭,低頭傻呼呼地看她,咳嗽甚至還有點流口水,卻笑得跟個孩子一樣。
外面的王夫人和外套嬤嬤好奇地貼著門聽,臉上盡是高興和羞澀。
“哎!好玩,咳咳!”王歇拿起紅蓋頭掀了又放下,像捉迷藏一樣,被葉夕桐上身的林水兒并沒有生氣,只低聲咯咯笑了幾聲,道:“好玩嗎?”
“好玩!好玩!咳咳,我還要玩!”王歇鼓掌,高興道,林水兒笑著道:“好啊!”
王夫人偷偷地朝門縫看去,看到王歇坐在林水兒身邊,踢腿開心地偷偷掀了一下蓋頭,又放下,林水兒只笑著附和,他又玩一下,一下真的扯下了紅蓋頭。
林水兒嬌俏的小臉白皙地出現(xiàn)在眼前,雖然沒有妁柒和葉夕桐那么好看,但是也是普通女子中的較好看的了,特別是她現(xiàn)在并沒有嬌羞,而是選擇以姐姐的方式與王歇相處,紅唇好看地閉嘴扯開一個溫柔的笑,歪著頭看他,咧嘴笑道:
“夫君,我好看嗎?”
語氣也是輕松如朋友一樣,王歇立馬鼓掌高興道:“好看,好看!姐姐是天下最好看的,咳咳!哈哈!”
林水兒像姐姐一樣用帕子輕輕擦去他嘴角的口水道:
“那你喜歡我嗎?”
王歇立馬點頭笑道:“喜歡!喜歡!呼呼!”歡呼著鼓掌。
林水兒笑著收回帕子,主動抓住他的手道:“那我以后就是你的新娘子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