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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闌珊俏佳人

錯過(二)

亂世闌珊俏佳人 默墨無文fr 6919 2020-04-13 16:11:03

  “不!不會的,不可能,我不信。”得知了父親已經(jīng)過世的消息的兜兜,哭著從車?yán)餂_了下來,直接往客廳里跑去。

  當(dāng)她跑進(jìn)了屋里之后,站在門口就看到了顯眼地擺放在沙發(fā)背后的靈堂。當(dāng)她一步一步地走進(jìn)了之后,看到了靈堂上的那張顯眼的黑白照片。她記得這張照片是父親在一年前的時候他們?nèi)齻€人一起去拍全家福的時候拍的,為了拍這張照片鄭澤文還特意在家里掛了刮胡子,刮胡子的時候他還在一邊感嘆著:“老了,老了,我已經(jīng)老了?!蹦莻€時候母親一邊給他收拾衣服,一邊對他開口道:“你就別看了,才四十多歲,老什么老,就算你變老了,那你照照鏡子就可以年輕幾歲了嗎?”父親當(dāng)時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母親說道:“都說女人過了四十歲就怕鏡子里的自己會變老,你只比我小半歲,我怎么覺得咱倆是反過來了呢?”

  看著照片上笑得如此燦爛的鄭澤文,兜兜不禁撲通了一聲跪在了地上然后大聲痛苦地喊了一句:“爸爸!”

  想起之前父親對她的種種慈愛以及愛護(hù),兜兜不禁跪在那里哭得不能自己。然后她看到一旁正在流著眼淚的陸韻寧,她不禁湊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她,不停地問著:“媽媽,爸爸怎么了?我明明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為什么我一回來他就走了?為什么?”

  陸韻寧一把抱住了兜兜,在她開口向女兒說話的那一瞬間,終于忍不住哭出聲來。只聽她一邊哭,一邊哽咽地對兜兜開口述說著:“兜兜,是媽媽對不起你爸爸,他是那么好的一個人,他那么的愛我們,為什么老天爺偏偏要將他從我們身邊奪走,如果可以的話,我寧愿今天躺在這里的人是我?!?p>  陸韻寧一直在跟兜兜強(qiáng)調(diào),她的爸爸是個好人,言語里說的全是鄭澤文這些年來對她們母女的恩情,這不禁使兜兜哭得更加傷心了起來。

  “哭什么哭,你們兩個在這里假惺惺地哭什么哭?!本驮谀概嗽陟`堂前,抱在一起,哭得不能自己的時候,鄭母從內(nèi)屋里走了出來。只見她走到陸韻寧面前,二話沒說就給了她一個耳光:“都是因?yàn)槟?,都是因?yàn)槟氵@個女人,”然后就見她一邊指著陸韻寧,一邊向她抱怨道:“要不是你這個女人非要在日本人攻擊平寧的時候硬要到外面去找你的弟弟,我的兒子澤文,他又怎么會死在日本人的槍下。”鄭母一邊說,一邊將陸韻寧一把給推倒在了地上。兜兜一看到有人在欺負(fù)媽媽,立刻沖上前去,一把按住鄭母的一雙手,哭著求著她說道:“奶奶,我求求您不要打我媽媽,不要打我媽媽,爸爸走了,我知道您很痛苦,但是如今這棟房子里的人,又有誰不是痛苦的呢?我媽好歹是您的兒媳婦,是爸爸的妻子??!她嫁給我爸這么多年一直在家里對您與爺爺孝順有加,對我爸爸也是百依百順,她沒有做過任何錯事,今天的事情,全都是我的錯,我不應(yīng)該去參加學(xué)習(xí)組織的游行,您要打就打我好了。”

  “你給我滾一邊去,”見兜兜一直在一旁替陸韻寧辯解,只見鄭母突然把氣全都撒在了她的身上,她開口講道:“對,全是因?yàn)槟?,要不是因?yàn)槟?,澤文?dāng)初又怎么會娶你媽,明明是他替人背了黑鍋,娶了你媽這個不干不凈的女人回來,不然他今天又怎么會為了你這個野種命喪黃泉?!倍刀禌]想到自己的奶奶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只見她不禁一下子生起氣來。她沖著鄭母哽咽地開口講道:“奶奶您怎么能說出這種話來,我媽媽嫁給我爸爸這么多年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他的事情,您說出這樣的話來,不僅玷污了我媽媽的清白,更讓我爸爸日后成為別人眼中的笑話,您讓我們家日后又該如何自處?”

  “就你會在這里說話是吧?”只聽鄭母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指著兜兜開口說道:“你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呢吧!那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你根本就不是你爹的親生女兒,你媽當(dāng)初不知道跟你爹談了什么樣的條件,硬要你爹去做了這個背黑鍋的?!薄澳愫f,”鄭母的話,鄭悅君似乎一個字也聽不進(jìn)去,只見她極力反駁著鄭母:“我爸爸和我媽媽那么恩愛,我怎么可能不是我爸爸的孩子呢?”“怪就應(yīng)該怪我兒子澤文他傻!”只見鄭母也不禁哭出了聲來,抽泣地說道:“我當(dāng)初一知道你不是他的骨肉的時候就勸說過他,讓他趕緊和你媽媽分開,但他卻偏偏不聽我的勸告,跟著了魔似得硬要與你媽在一起,到了最后,要不是又是因?yàn)槟銈儍蓚€人,他又何至于命喪黃泉?!?p>  “你胡說八道!”兜兜有些聽不進(jìn)去了,只見她一改往日的乖巧懂事,一邊對鄭母推推搡搡,一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朝著她怒吼道:“你一定是在騙我,在騙我,我是鄭澤文的親生女兒,我是我爸的親生女兒?!编崘偩贿呎f,一邊摸索著拉著鄭母的兩只手,用一種懇求的語氣對她開口道:“奶奶,是我和我媽做錯了什么事情惹您不高興了,您才這樣說的對不對?”

  “我可還沒有老糊涂到拿這么大的事情來胡說八道。”鄭母一邊狠狠地甩開兜兜的手,一邊一字一句地對她講道:“你的親爹根本就不是澤文,從你媽抱著你踏進(jìn)我們鄭家的大門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不是我們鄭家的子孫,要不是按于你外公是陸正南,我們鄭家又怎么會認(rèn)下你們這對母女?!?p>  “鄭夫人就這么急于和我們家撇清關(guān)系嗎?”兜兜聽完鄭母的話之后,她心里雖然痛苦,但礙于不想看到媽媽痛苦的樣子,只能咬咬牙,把心里的苦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坐在一旁的陸韻寧因?yàn)椴幌朐谧约旱恼煞蛉ナ篮蟮牡谝惶炀妥屗吹阶约旱钠拮优c母親發(fā)生爭吵,只能在一旁默默地流著眼淚。

  鄭母沒有想到,陸正南會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他們家。只見陸正南來到鄭母的面前,一副振振有詞的樣子對鄭母開口道:“這些年來,博詹兄在陸軍上下一直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鄭家的那些親戚庶子們哪一個不是我和我和我兒子啟安提拔上去的,無論他們在軍中犯了什么錯,陸軍上下誰又不會不給他們?nèi)直∶?,這些年來我的女兒自從嫁過來之后哪一件事不是對你們言聽計(jì)從。我知道是我們陸家先負(fù)了你們鄭家,但這些年來我們陸家所做的已經(jīng)夠多了,更何況當(dāng)初我們并沒有要求澤文娶我們家韻寧,我們也沒有打算讓韻寧嫁人,是澤文不顧任何人的勸阻,執(zhí)意要與韻寧結(jié)婚的?!?p>  陸正南說的有理有據(jù),鄭母一介婦孺,只能干瞪著陸正南把她氣得有氣沒處撒。

  最后,只見陸正南拉起陸韻寧與兜兜的手,低頭對他們兩個說了一句:“韻寧,兜兜我們走,再也不要出現(xiàn)在這個女人的面前?!?p>  過了好幾個月,日本人對平寧的轟炸終于結(jié)束了,陸韻寧一個人在大街上碰到鄭家的一個老媽子她才聽說——她與兜兜那天離開鄭家之后,晚上鄭博詹一聽說鄭母把陸韻寧給氣走了,并且把兜兜的事情在大庭廣眾之下全都說出來的事情之后,不禁對她發(fā)了好大一通脾氣之后,還將她關(guān)在頂樓的閣樓上,每日只讓一個老媽子負(fù)責(zé)去給她送水送飯;還說不許人放她出來。

  陸韻寧很清楚,鄭博詹這樣做是為了做給父親看,兒子沒了,兒媳婦也被老婆氣走了,他自然是責(zé)怪鄭太太的無知與沖動。這個時候不禁讓他們家丟了一個“金勃勃”,還弄丟了自己的錦繡前程。

  又過了半個月,日本人徹底占領(lǐng)了平寧六省。這幾天,陸韻寧回到督軍府以后,發(fā)現(xiàn)家里吃飯的氣氛一直有些死氣沉沉的。兜兜知道了自己的父親不是鄭澤文之后,心情原本就有些煩躁,總是一個人躲在房間里不出來;而陸韻寧還沉浸在剛剛失去丈夫的悲痛中,時常一個人偷偷地抹眼淚;而陸正南與陸啟安也各自因?yàn)檐娛路矫娴氖虑闊┰曛?p>  這天晚上,吃完晚飯的陸韻寧正要上樓休息的時候,突然聽到站在三樓的陸啟安叫了她一聲:“姐,你過來一下?!?p>  陸韻寧沒多想,跟著他上了三樓之后,一進(jìn)房間就看到他突然把門也給關(guān)上了。

  “啟安,怎么了?”陸韻寧跟著陸啟安回到屋里之后。陸啟安看著陸韻寧,他先是猶豫了一下,然后對她開口說道:“姐,我想去前線?!标戫崒幝犕觋憜驳脑捴蟛]有感到驚訝,她只是輕聲問了他一句:“你和爹商量過了嗎?”“他是不會同意的,而且我也不打算去和他們說了。”只聽陸啟安對陸韻寧講道:“我今天晚上在這里等你是想對你說一聲,我和幾個軍營里的兄弟都已經(jīng)商量好了,后天一早就出發(fā)?!薄熬湍銈儙讉€人?”陸韻寧還是有些不放心。陸啟安一邊點(diǎn)頭,一邊對她開口講道:“我在爹的私庫里拿了一些槍支彈藥,放到戰(zhàn)場上應(yīng)該夠用,而且北方打仗的隊(duì)伍應(yīng)該不少,只要我們能組建的隊(duì)伍,槍支彈藥什么的就不成問題了?”“真的要離開這里嗎?”陸韻寧覺得如果陸啟安違反軍令,私自與日本人作對的話,這對他們而言多少都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只見陸啟安一本正經(jīng)地對陸韻寧講道:“姐,爹曾經(jīng)說過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國難當(dāng)頭,我身為一個軍人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外來人侵略我們的國土而不管?!?p>  陸韻寧見他的立場十分地堅(jiān)決,知道自己已經(jīng)沒辦法再用什么理由勸他留下來了。

  按照原本商量好的,陸韻寧與陸正南一個星期之后就會把陸啟安送到火車站,然后陸啟安再輾轉(zhuǎn)去平川一代去尋找隊(duì)伍。

  臨行前的那兩天,陸韻寧給陸啟安收拾了幾件換洗的衣服,陸正南還悄悄地在他皮箱的夾層里塞上一把家伙事兒,讓他在路上以防萬一。

  “姐,您不要擔(dān)心我了,你和咱爹好好地待在督軍府別出來,如果日本人來找你們的話,你們就先出去躲一段時間。”陸啟安在屋子里對陸正南與陸韻寧二人開口講道。

  陸正南一邊點(diǎn)頭,一邊對陸啟安開口講道:“戰(zhàn)場上刀槍無眼,你凡事一定要多加小心?!彪m然陸正南與陸啟安之間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畢竟做了這么多年的父子,陸正南如今又把陸家的軍權(quán)全權(quán)交給了陸啟安,在他的心里早已將陸啟安當(dāng)成了自己的親生兒子來看了;而陸啟安也早已將他當(dāng)成了自己的父親。

  原本一切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去往前線的列車后天一早就開動。

  誰知這天一早,天剛蒙蒙亮,陸韻寧還沒有醒來的時候,突然聽到樓下傳來一陣女子哭哭啼啼的吵鬧聲吧。

  陸韻寧起身叫來了劉媽,問她樓下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只見劉媽回答道:“是那個戲子玫瑰,她剛聽說啟安過幾天就要去前線了,今天一大早就過來了,現(xiàn)在她正在樓下纏著啟安,死活不讓他走?!标戫崒幝犕辏m然不知道這個女人與啟安之間到底發(fā)生過什么,但她還是起身,穿好衣服,在洗臉間旁洗了一把臉之后,轉(zhuǎn)身就往樓下走去了。

  “你不走不行嗎?你堂堂一個督軍府的少帥,哪用得著你親自上戰(zhàn)場?”陸韻寧剛走到客廳,就聽到玫瑰坐在沙發(fā)后面求著陸啟安不要讓他離開的話。

  “你別在這里瞎胡鬧了成嗎?我上不上刑場是我自己的事,我走了以后,你還可以繼續(xù)去臺上做你的‘百靈鳥’,我又沒有把你鎖在家里?!泵倒宓纳らT一向很好,在戲曲界有外號百靈鳥之稱,她的嗓音總有一種能讓人聽兒不忘的魔力。

  “我就是不讓你去,你如果回不來的話,那我咋辦???”聽完玫瑰的話,只聽陸啟安有些無奈地回過身來,又對她開口道:“我再給你十萬塊大洋當(dāng)生活費(fèi),你先拿著回老家,過兩年我回來以后,我再去你老家找你,這樣行嗎?”玫瑰聽完之后,仍舊一直在那里哭哭啼啼的,死活不讓陸啟安去前線,陸啟安的脾氣還算是好的,一直在她面前哄著她。但玫瑰似乎什么也聽不進(jìn)去,一直說不讓陸啟安離開。這不禁令陸啟安有些左右為難。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二樓的樓梯口聽到他們二人談話的陸韻寧突然走到了客廳,只聽她開口對玫瑰講道:“玫瑰小姐,啟安不是一個紈绔的人,他是一軍的少帥,是一個軍人,從他進(jìn)入軍營,決定從軍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當(dāng)兵的理應(yīng)以服從軍令,保家衛(wèi)國為己任,你如果真的愛他的話,理應(yīng)尊重他的決定?!?p>  玫瑰見陸啟安態(tài)度堅(jiān)決,連陸韻寧也在一旁支持著他。玫瑰看著陸啟安坐在沙發(fā)上一聲不吭的樣子,只見她一邊哭,一邊問了一句:“你一定要去前線,無論我怎么求你,你還是要去對嗎?”只見陸啟安抬起頭來看著她說道:“玫瑰,以后你就待在新城的花園小樓里,如果遇到什么困難,就給督軍府打電話,我姐姐一定會去幫你的?!标憜舱f這些話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從玫瑰的眼睛里慢慢地滑下了一滴眼淚。

  “如果,我拿我肚子里的孩子求你,你可不可以為了他留下來?!泵倒宓囊痪湓?,不禁使陸啟安愣在了原處?!澳銅~~~你說什么?”陸啟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見玫瑰走到陸啟安的面前,一臉期待的樣子對陸啟安開口講道:“我前些天找了醫(yī)生,他已經(jīng)給我看過了,已經(jīng)有兩個月了,你這些天一直不去我那,我又找不到你,所以就一直沒有機(jī)會告訴你這件事?!?p>  陸啟安聽完玫瑰的話之后腦子里不禁一團(tuán)亂麻,原本計(jì)劃好的后天就要離開平寧的他,如今又開始左右為難了起來。

  玫瑰看著他苦惱的樣子,只見她走到陸啟安的面前對他開口講道:“啟安,我們離開這里好不好?我從小就是個孤兒,從小就在戲班子里長大,我不想我的孩子長大以后也和我一樣缺爹少媽,你這么優(yōu)秀,將來一定做什么都能做成?!泵倒宀煌5貙λv著:“我們可以去到一個沒有人認(rèn)識我們的地方,去做一些小買賣,我原因跟你去過那種男耕女織的生活?!?p>  “玫瑰,你怎么還不明白,我是個軍人,軍人早晚都是要上戰(zhàn)場的,我不可能和你去過你說的這種生活?!标憜膊幌朐俾犓v下去了,只見他一臉焦慮地對玫瑰講道:“如今日本人已經(jīng)兵臨城下,任何人都不可能阻止我去前線?!?p>  “那我怎么辦?你難道真就打算拋下我不管了?”只見玫瑰一邊紅著一雙眼睛,一邊冷笑地開口問著陸啟安。只見陸啟安低下頭,想好久,終于對她說道:“這樣,我給你指兩條路?!比缓笾灰婈憜沧屆倒遄谏嘲l(fā)上,他則坐在玫瑰對面的茶幾上對她講道:“你如果不想要這個孩子的話,我讓人找醫(yī)生,給你把孩子做掉~~~”“你~~~~”玫瑰一聽陸啟安對她說出這些話來,心中不禁多少帶了一些怒氣?!澳阆嚷犖艺f完,”她剛要開口,就看到陸啟安用手阻止住了她想要說的話之后,又對她繼續(xù)說道:“如果這一條你不同意的話,那就只有一條了,你如果想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的話,我也同意,你先在督軍府里住下,我姐會照顧你,讓你在督軍府里安胎,等你把孩子生下來以后,你不想在這里住的話,你可以把這個孩子交給我姐,那時候我會讓她給你一筆足夠你下輩子衣食無憂的生活費(fèi),你拿著這筆錢,想去哪里就去哪里?!?p>  聽完陸啟安的話之后,玫瑰呆呆地坐在沙發(fā)上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只見陸啟安又一本正經(jīng)地開口講道:“兩條路,想走哪條都由你自己做決定?!敝灰娒倒遄谀抢锟戳岁憜埠镁茫浪⒉皇且粋€無情的人。然后她看著他有些怯生生地又問了一句:“我能夠選第三條路嗎?”陸啟安見她兩個選擇都不要,說她有自己的路,他還是想耐心地聽她講完自己要說的話:“你說說看?!闭f罷,玫瑰又小心翼翼地對他說了一句:“我不要你的錢,你如果執(zhí)意要去前線的話,我會一個人在這里等你回來,將來你打了勝仗回來的話,你找到了我們,你可以娶我嗎?”就算出身不好,但好在玫瑰并沒有自暴自棄,在那種貧賤的下流社會中,她仍舊保持著她的那份清高,不讓自己徹底地陷入那塊“渾濁”的沼澤地里。她一直覺得自己是清白的。

  “你傻嗎?”陸啟安聽完她的話之后不禁有些心疼,只見他看著她問道:“你又何苦為了我,耽誤了自己一生。”“我從小就沒爹沒媽,我的一生全都是由我自己一個人做主的,我選擇等你也是我自己做的決定?!泵倒咫m然是生活在這個社會最底層的那個人,但她仍舊自命清高,她認(rèn)準(zhǔn)了陸啟安,就會認(rèn)他一輩子?!拔掖饝?yīng)你,”陸啟安被她的一席話給感動了,只見他看著她,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道:“只要我能活著回來,你還在這里等我,我一定會娶你,但能不能回來,我不敢保證?!标憜驳脑捯徽f完,只見玫瑰想都沒想就對他開口道:“那你說的前兩條我都不選,我選你說的最后一條,我在這里什么都聽大小姐的,把孩子生下來,然后等你回來娶我?!泵倒灞拘院浪?,潔身自好,說一不二,想當(dāng)初她每回登臺都會對喜歡聽他唱戲的人說出一句賣藝不賣身的話來,這或許就是當(dāng)初她能夠吸引陸啟安的地方。

  看著眼前的玫瑰,只見陸啟安一把將她抱進(jìn)懷里,對她開口講道:“從前我外出打仗都是為了能夠更好地回來保護(hù)我姐,保護(hù)萍萍,誰成想我姐嫁了人,有了丈夫和孩子之后我覺得她有時候已經(jīng)不需要我去保護(hù)了,萍萍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有了她終身的依靠,我之前一下子覺得我在家里突然成了有力而無用之人,直到讓我遇見了你,你就像照進(jìn)我黑暗里的一盞明燈一樣,讓我對自己未來又燃起了新的希望,讓我知道,你才是那個將來一輩子都需要我保護(hù)的那個人?!?p>  陸啟安因?yàn)槊倒宓氖虑椋辉敢饬⒓淳捅几皯?zhàn)場,在家里和幾個管家把安排給玫瑰的房間準(zhǔn)備好了之后。又拖延了半個月,這才奔赴前線。

  火車站前,陸啟安一粗布素衣地站在火車站臺前與陸韻寧等人依依告別。當(dāng)時只聽到陸啟安只對他們說了一句:“姐,爹,你們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們一定要在家里等我回來,一定要等我回來?!比缓箨憜灿挚戳艘谎壅驹陉戫崒幧砗蟮拿倒?,陸啟安覺得自己所有想要說的話在前一天晚上都已經(jīng)說完了,他并沒有對她再說什么,只是路過她身邊的時候用力抓了一下她的一只瘦弱的手,轉(zhuǎn)身就上了火車。

  送走了陸啟安之后,陸韻寧回到家里,她站在花園里看著如今的這個有些死氣沉沉的督軍府,想起她剛來這里不久,那個充滿歡聲笑語的督軍府——那個還對愛情充滿好奇與憧憬的韻寧;那個憨厚耿直,勵志當(dāng)了兵之后保護(hù)全家的啟安;那個總愛口是心非,幾句話就把人捉弄的哭笑不得的子陽;還有最膽小怕生的鼻涕鬼韻萍。他們?nèi)齻€始終都是陸韻寧心中最割舍不下的人,還有他,還有那個陸韻寧以為自己將來可以托付終身的男人。

  前段時間,陸韻寧曾經(jīng)悄悄地向以前跟在他身邊的老部下打聽了一下,聽說沈晨旭現(xiàn)在在西川一帶已經(jīng)成立了自己的一個番號,隊(duì)伍也已經(jīng)從之前的二三十人壯大到五六百人;陸啟安在寄回來的家書里也提到過,他與沈晨旭現(xiàn)在走的路線差不多,都是在戰(zhàn)場上打游擊戰(zhàn),自己組建自己的隊(duì)伍。如今,陸韻寧只能在心底里默默地祈禱,祈禱著他們中間的任何一個人都能夠在這場無休止的戰(zhàn)爭中保全住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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