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云鎮(zhèn),這是路心月一路上遇到的最大的城鎮(zhèn)了,依山而建,位于中原東部,距離東海也僅有數(shù)十公里。
氣候宜人,大片荒地開墾出來,男人們都在辛苦的勞作,女人在家紡織做飯,一派其樂融融的樣子。
美中不足的是,正值中午,本該在家享受一下難得的休息時間的人們,都遠遠的看著同一個方向,指指點點的聽不真切。
路心月順著他們的目光望去,只見小鎮(zhèn)牌坊邊的大柳樹下,一個骨瘦如柴的男孩兒跪在地上,哀求的目光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
然而……大都是如避蛇蝎一樣快步離去,有些老人也只能分給他一點食物,唉聲嘆氣。
路心月來到男孩兒身前,明明差不多大的年紀,身材狀態(tài)卻如此天壤之別。
男孩兒抬起頭,看著這個高大的男人,的確,路心月在不知情的人看來,1.75米已經夠高了。
路心月首先看到的,就是男孩兒通紅的雙目和突出的顴骨,明顯的營養(yǎng)不良。
路心月問道:“發(fā)生什么事?”
男孩兒眼中閃過一絲希冀,“求求你!救救我姐姐!救救她!”
“嗯?”路心月蹲下身子,看著男孩兒面前的那張紙,上面畫著一個女子,并沒有多么的國色天香,但是亭亭玉立,五官秀氣,在這里也算是一個美人兒,“這是你姐姐?”
“對!對!”男孩兒忙不迭的點頭。
“換個地方說吧?!甭沸脑缕鹕?。
帶他離開了大柳樹,來到野外一處空地,路心月拿出肉干和清水,男孩兒拿著食物,重重的磕了幾個頭,這才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很快吃完之后,男孩兒向路心月講起了事情的由來。
“我叫江玉誠,今年十五,父母早亡,由一個姐姐帶大的,姐姐叫江玉墨,比我大七歲,我們兩個相依為命,雖然只能維持溫飽,可是卻一點也不覺得苦,姐姐在外織布洗衣,我負責忙農活,本該這么一直持續(xù)下去的,可是,一個月前,姐姐出去工作以后,再也沒回來……我找了很久,可是沒有找到,鎮(zhèn)上的人明明知道些事情,可他們就是不告訴我!我去問村里的老人,可他也不愿意說,只是讓我不要再提這件事,老老實實活下去,我不懂!姐姐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她在哪!”江玉誠哭著說完了。
路心月安靜的聽著,心中大概有了猜測,便說道:“我可以幫你,但是不一定能找到結果?!?p> “謝謝!謝謝!”江玉誠感激的就要跪下磕頭,路心月一把拽起來,“不用這樣,我可不是為了你那微不足道的感激。”
江玉誠帶著路心月回了家。
所謂的家,就是位于小鎮(zhèn)最邊緣的兩間茅草屋,一片柵欄圍了個小院。
家里空空如也,除了幾床被子幾乎什么也沒有了,江玉誠這段時間已經花光了所有的積蓄。
江玉誠臉紅紅的,家徒四壁也不為過,想沏壺茶招待一下路心月都做不到。
路心月也不是那種貪圖什么的人,只是覺得幫一下這個男孩兒挺不錯的,努力完成做個好人的目標!
路心月留下食物,讓江玉誠待在家里就行,自己拿著畫像出去了。
江玉誠雖然沒讀過書,但是畫畫的不錯,可惜沒有錢財支持,否則也能成為一個小有名氣的書生畫家之類的吧。
路心月將畫像卷起來裝進手環(huán),稍微打聽了一下,就直接來到了鎮(zhèn)長家。
“老夫牛冬,敢問少俠何事?”鎮(zhèn)長牛冬觀路心月樣貌堂堂,氣質不凡,不敢怠慢,請入家中,好茶招待。
“牛大人,在下路心月,想詢問一些事情,鎮(zhèn)外的江家姐弟你可知曉?”路心月開門見山。
“自然知曉,那江玉誠和江玉墨本不是親姐弟,江玉誠父母收養(yǎng)了江玉墨,沒想到后來兩人遭遇不測,留下姐弟倆相依為命,唉。”牛冬嘆氣。
“既然如此,那牛大人可知江玉墨已經失蹤數(shù)月?”路心月眼神犀利的看著牛冬。
牛冬心里一突,果然是來者不善。
“唉,少俠,這件事你還是不要摻和了,血本無歸是小事,丟了命可就完了?!迸6Z重心長勸道。
“哦?難道背后有什么不能惹的?”路心月問道。
“你別問了,不知道!”牛冬煩躁的站起身,“趕緊走吧!”
路心月也不再逗留,離開了牛冬家。
離開后的路心月并沒有走遠,躲在一棵樹后靜靜等待著。
不到半小時,牛冬果然出現(xiàn)了,他觀察了一下門口附近沒人后,鎖上門,向一個方向走去。
路心月靜悄悄的跟上。
只見牛冬轉身進了一處宅院,路心月停了下來。
捏起兩枚石子將門口兩只黑狗一一打暈,順著墻壁騰身而起,翻進了院子。
院子不大,路心月輕易地就找到了牛冬所在,就躲在屋外探聽。
“你們啊!怎么那么不小心!”牛冬氣急敗壞的聲音。
“怕什么?不就一個女人嘛?”一個慵懶的聲音,聽起來中氣十足,應該是有點靈力的。
“做事情也不做干凈!那小子不知道從哪找了個愣頭青,我看著本事不小,真抖了出來咱們一個都跑不了!”牛冬吼道。
“哎,你小點聲!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在這?”慵懶的聲音嚇了一跳。
“人還在吧?”牛冬問道。
“在呢,在呢,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位可不是個急性子!”
路心月了然,看來這些只是動手的手下,真正的幕后另有其人。
“辦事利索點!別以為烈鐵堂就什么都不在乎?。 迸6瑲夂艉舻恼f道。
“那小子什么來路看清楚了再來吧?!便紤械穆曇粢膊荒蜔┝恕?p> “哼!”牛冬冷哼一聲,就離開了房間。
牛冬看了一眼躺在角落里的黑狗,一腳踢了上去,“都特么是廢物!看門都不會?。 ?p> 路心月趕在黑狗醒來前已經離開了。
回到江玉誠家,路心月靜靜的坐著。江玉誠坐立不安的看著路心月。
“烈鐵堂是什么地方?”路心月終于開口了。
“烈鐵堂?。 苯裾\臉色蒼白,“難道和烈鐵堂有關嗎?”
“不一定,你先說?!甭沸脑抡f道。
“烈鐵堂是本地的一個幫派,周圍的大部分村鎮(zhèn)都是他們的勢力范圍,雖然沒有六大門派那么傳神,但在我們當?shù)厮闶亲顝姶蟮牧耍诣F堂口碑一向不錯,烈鐵堂堂主東方烈,為人豪爽義氣,培養(yǎng)出的弟子大都嚴于律己,應該不是他們做的?!苯裾\說道,言語中充滿了懷疑。
東方烈曾經在火神教修行過,一身功夫在平云鎮(zhèn)周邊赫赫有名,后來創(chuàng)辦烈鐵堂,接受村民稅務同時保衛(wèi)村民,從未聽說過有欺凌鄉(xiāng)眾的事情,就連江玉誠也夢想著有一天能加入烈鐵堂,學一身本領,給姐姐一個好日子。
路心月輕輕敲打著桌子,目光陰晴不定。
晚上,無星無月,路心月?lián)Q上黑衣,再次出門。
悄悄潛入白天跟著牛冬來過的房屋,漆黑一片,里面的人已經睡下了,鼾聲清晰可聞。
路心月破窗而入,那人瞬間驚醒,抬手拔出掛在床頭的刀朝向路心月劈來!
可惜,這人反應雖快,也不過是化生境,即便經驗更為豐富,還是一下子被路心月憑借境界強行壓制!
當啷!刀掉落在地,路心月一手握住他的手腕,一手掐住脖子。
那人臉色憋成了豬肝,眼神中滿滿哀求。
路心月松開掐住脖子的手,那人正要說話,路心月直接打暈了他。
拖著男人一路狂奔,路心月在外面的某處山林停了下來。
將男人綁在樹上,拿出冷水直接潑了上去。
“咳咳咳!”劇烈的咳嗽好像恨不得把肺咳出去。
“你,誰?”男人喘著氣。
“我問,你答。”路心月冷漠的說。
“姓名?”
“……”
“??!”一聲慘叫,路心月直接踩斷了他的腳趾。
“梁譚龍!”梁譚龍瞬間回答!
“你和牛冬什么關系?”
“?。 鄙晕⑦t疑了下,梁譚龍的小腿斷了。
梁譚龍冷汗直冒,從沒見過這種的,直接動手不帶動口的。
“合作關系!我們做事需要他掩護!他拿錢,我們辦事!”
“很好,江玉墨是你們抓走的?”
“是!”梁譚龍一秒鐘不敢耽擱。
“是誰指使的?”
“少主!”
“哪個少主?”
“烈鐵堂少主!東方鐵!貪圖江玉墨的美色,就讓我們找機會把她帶回去!”
“人在哪?”
“鎮(zhèn)北的一座石屋!”
“好了,我問完了。”路心月說道。
梁譚龍松了一口氣,“可以放了我了嗎?”
“哦?不好意思,請你去死吧?!迸椋÷沸脑乱徽拼蛩榱肆鹤T龍的天靈蓋。
梁譚龍不甘的斷了氣。
火靈力纏繞,瞬間將梁譚龍化作了焦炭,路心月迎著初升的太陽向鎮(zhèn)上走去,黑衣上沒有一絲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