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余也是盡力了?!濒斆羧A在一旁解釋:“我們只能在現(xiàn)有的干部使用原則之內(nèi)盡力地調(diào)動干部積極性。我們可不能違規(guī)用人呀。還得要妥脅一些人與事兒,可以說能做的都做了。
最后發(fā)現(xiàn),隊伍太大了,混日子的人太多了。能干事的越來越少。通過干部使用來解決這個問題很難,只能是在干部培養(yǎng)上做點文章,把現(xiàn)有的干部隊伍培訓培養(yǎng)好。
這就得要有個機制,這也是我們支持李明哲的原因。李明哲有缺點是沒錯,把他拿開后,也就多了一個吃閑飯的人。把他培養(yǎng)好了,就是一員干將。你說是毀了他好呢?還是教育培養(yǎng)他好呢?”
“倆位領(lǐng)導,我知道了?!焙蚊鏖L長地嘆了一口氣。
“僅僅知道了還不行,還得要做好。”余耀民很嚴肅地看著何明說道:“你是帶班的,你班子里的成員,你鎮(zhèn)里的干部,教育他們培養(yǎng)他們是你這個黨高官的職責。
可不能只讓我看見你跟那個程洪唱著獨角戲。這個時代已經(jīng)不是英雄的時代,我們黨也不是靠什么英雄帶領(lǐng)的黨??康氖且粋€團隊,一個集體的力量?!?p> “書記,我知道該怎么做了?!焙蚊鞯拖骂^來。他原本還擔心給余耀民和魯敏華課會惹上麻煩,沒有想到自己來當了一回學生,心里也如釋重負一般輕松些許。
“敏華,你也找李明哲談?wù)?。這些合同弄得有些扯蛋。”余耀民很嚴肅地說道:“程洪有一點說得對,大信息時代,這蒙、瞞群眾的手段還是少使一點。行政還得要在陽光之下運作。他還真夠蠢的?!?p> “這也是一個教育。挽救失足干部?!濒斆羧A玩味地說道。頓時余耀民也笑了,何明也輕松地笑了起來:“何明呀,你跟這個李明哲不是敵人,是同志。該幫助還得要幫助。程洪有些著象了,你也得挽救挽救一下羅?!?p> “好的,縣長。今天你們也是對我的挽救?!焙蚊鼽c了點頭:“那我走了?!?p> “走吧。把工作做扎實。我跟敏華還有些事要商量一下?!庇嘁癫豢蜌獾匕押蚊髭s走了。關(guān)好會議室的門何明長長地噓了一口氣,然后一邊走一邊想著如何做程洪的工作。
這丫的不會讓人省心。明面上他什么事兒都不會插手,可只要他一暗示,絕對會掀起大風大浪,在前車鎮(zhèn)他已經(jīng)有這樣的影響力了。
回到鎮(zhèn)里何明把余耀民和魯敏華的意見傳達給程洪,程洪面無表情地坐在那里不發(fā)表意見。良久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了。”然后再也不說什么。
“那這事就到這里了?”何明有些擔心地問道。他了解程洪,越是不想說什么就越是來事兒。
“何大人,這是你的事,可不是我的事?!背毯橥蝗凰实匦α似饋恚骸拔艺f了,我只守著我的一畝三分地兒。我只是一個副科級干部而已,權(quán)力和責任也就那么大。也不想關(guān)心那些糟心的事。留著一點精力多替群眾辦點實事?!?p> “你能想明白就好。”何明見程洪沒有糾結(jié)心也放下來了。
“何大人,你自己保重吧。既然縣里有承擔風險的意識和能力,估計也不會把麻煩推到我的頭上了。我樂得清閑?!背毯橥蝗徽f道。何明聽程洪這么一說心里一緊,眼睛死死地盯著程洪。
“你......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憑何明對程洪的了解這事肯定存在什么重大隱患。
“眼界,如果說政治眼界我的確是白癡,如果說經(jīng)濟,我算得上一個內(nèi)行?!背毯闊o所謂地搖了搖頭:“我以前就跟你說過,物流中心是鏈接在聚源和興悅公司上。使用的又是統(tǒng)一的商標。
一旦出了問題就不是生產(chǎn)出來的東西賣不出去的事,而是整個物流公司都會受到牽連。說來說去居然認為我程洪就一個小心眼兒。我這話可以不說,但還是以負責任的態(tài)度把這事分析給你聽,希望你們能引起重視,我就不再參與進去了。
另外,將來聚源公司和興悅公司做出什么讓領(lǐng)導們不滿意的事來,千萬不要認為是我從中作梗。請相信我的人品和操守,我是一個有道德潔癖的人,肯定不屑為之。請理解,謝謝?!?p> 說完程洪就起身離開了何明的辦公室。何明無力地坐著,這事怎么就成這樣了?你們......程洪這是要與自己和余書記魯縣長劃清界線了。事情真的會象程洪預判的一樣?那還真的麻煩了?
這事要不要向倆位領(lǐng)導匯報?如果匯報了之后,他們會不會跟程洪完全鬧僵了?那程洪還能混得下去嗎?應(yīng)該說還能留得住?不行,不能匯報,看得出余耀民對程洪存在很大的偏見,會不會懷疑程洪是在威脅。就跟魯敏華匯報吧,他是懂經(jīng)濟的,能看出經(jīng)濟上的問題。
想通了之后他拔通了魯敏華的電話,談了很久,聽得出魯敏華的語氣也有些急。何明的臉色一直在變幻著。最后何明也面無表情地坐了下來,把玩著手中的筆。
看見程洪布繼錄有些驚訝地站了起來,打從離開合江村程洪很少再踏足合江村。象一直躲避著合江村一般。能主動來到合江村能不讓他驚訝?
“老曾呢?老劉呢?”程洪進門就問道。
“都在基地那邊呢。”正在整理資料的賀玉華忙答道。
“老布,走,去基地那邊喝酒去。”程洪朝布繼錄招了招手,然后轉(zhuǎn)身離開。布繼錄忙跟了上來。
“今天怎么有興趣過來?看上去心情不好呀?!辈祭^錄看出程洪情緒上有些不對忙關(guān)心地問道。
“等會再說?!眰z人上了布繼錄的車然后朝基地趕過去。
老劉的那片花地長勢不錯,他那花白的頭很是顯眼,正在象老農(nóng)一般伺候著。很用心很專注,程洪站在旁邊一會兒他都沒有發(fā)現(xiàn)。
“你這小賤人嚇我一跳!”老劉抬起頭來發(fā)現(xiàn)程洪差點跳起來罵道。
“今天我是來搬花的?!背毯閴男Φ乜粗蟿ⅰ?p> “做夢吧。”老劉翻起白眼一邊清理身上的泥土:“是來討酒喝的吧?聽說你小子最近有點不順,悶的?”
“你老頭子長了一雙法眼。”程洪嘆了一口氣。
“你不該來。要喝酒我可以去鎮(zhèn)里陪你?!崩蟿⑾春檬挚粗毯楹苷J真地說道:“忍了快一年不上門,偏偏在這時候找上門來。合江村已經(jīng)很是安寧,難道你想破壞這份安寧?”
“有那么嚴重嗎?”程洪有些不以為然。但在老劉嚴厲的眼神之下低下頭來:“那我走......”說完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來了為什么要走?你呀......”老劉搖了搖頭:“走,一起喝酒去吧,今天我請客?!?p> 農(nóng)家樂現(xiàn)在是曾正明在經(jīng)營,布繼錄先一步已經(jīng)安排,廚房里已經(jīng)開始炒上菜了。四人走進一個小包廂里坐了下來。
“有什么不爽快的,說出來吧?!崩蟿⒖粗毯椋饕碴P(guān)切地看著程洪,布繼錄忙著開酒上酒。
“也沒什么,就是有些憋屈?!背毯榻舆^布繼錄的酒喝了一口搖頭,然后把最后發(fā)生的事都說了一遍,也把余耀民對他的評價說了出來。三人都靜靜地聽著程洪說,并沒有插話,也沒有激情地點評。
“不對呀,你們就不想說點什么?看來合江村的領(lǐng)導班子現(xiàn)在沉淀得非常好,越來越有內(nèi)涵了?!币姶蠹液芷届o他有些驚訝地調(diào)侃起來。
“你被政治那些東西牽絆了,而我們都活得簡單?!崩蟿⒂行┑靡獾匦χ骸拔颐刻旆N著花,老曾也抽出時間坐鎮(zhèn)這農(nóng)家樂。經(jīng)濟上也不用老布再操瞎心了。其他的事都有年輕人操辦。我們都閑著呢,享受生活?!?p> “我就一勞碌命。干完前車村這一票,我也不會再搞事了。”程洪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啟用生活號碼了,工作號碼會處于靜默狀態(tài),有事打我生活號碼。”
“有必要嗎?”布繼錄不以為然地說道:“場子丟了,找回來便是?!彼掃€沒有說完老劉和曾正明都瞪著他,布繼錄馬上閉上了嘴。程洪心里暗嘆了一下,對合江村有點生疏了。老劉和曾正明的威望是越來越高了,把布繼錄都給鎮(zhèn)住了。
“找什么場子?只是有些迷惘,將來我何去何從?”程洪無奈地笑了笑,然后掏出煙來給他們都發(fā)了一支。布繼錄給四人點上火,曾正明抽煙的姿勢還是那么別扭讓人想笑。
“被誤解的確讓人有些難受?!崩蟿⒋葠鄣乜粗毯椋骸暗@也算不了什么。牢記使命,不改初心。做自己的事,別整那些虛的。人家是謀一縣謀一鎮(zhèn),你只要謀一村就行了。眼界高了想做大事,這沒錯。
但你的職權(quán)太低,注定你辦不得大事兒。那又何必糾結(jié)呢?是呀,不公平。李明哲能力與職權(quán)不相稱,干不成大事兒,反而被扶持。你程洪有能力,能干大事兒,卻被打壓。
根本問題還是你心里看不開,你心里沒有想通。這些都是鳥事兒,靜下心來,給你多大的職權(quán),你就辦多大的事兒,不就得了?你口口聲聲說不想著政治上的前途,但你還是沒有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