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回來了?!睆堩乓坏郊遥o他的岳母招呼了一聲,趕緊跑到了房間看他妻子梅雨婷去了。
張砼岳母李子蘭,早已把小孩一出生,要穿的上衣和褲子疊放的整整齊齊,放入到一環(huán)保袋里。另外一個袋子放的則是紙巾和一張小被子,還有一些洗刷用品。
張砼把換下來的衣服,往一木制三角衣架上一扔,“哐當”一聲,一塊紅布包裹的鐵牌從衣兜里滑了出來,鐵牌鉆出了包裹的紅布,噼里叮啷的跳了起來,直到岳母的腳邊才停止。
張砼正想換好衣服,送梅雨婷上醫(yī)院待產。只聽得岳母一聲:“砼子,你老婆羊水破了?!薄鞍。∵@是什么,是一塊佛龕嗎,砼子你怎么身上會有一塊佛龕呢?”李子蘭看了腳邊的佛龕一臉驚訝。
她俯身,趕緊又用那塊紅布包裹好鐵牌,順手拾起放到衣柜里,虔誠的雙手合指拜了拜,嘴里好像在喃念著些什么。
“媽,等會給你解釋,現在梅子怎么了,我們得趕緊上醫(yī)院去呀?!睆堩怕牭皆滥刚f羊水破了,生育的常識告訴張砼,那是快要生了節(jié)奏??!不免著急起來。
公元二零二四年十一月二十八日。
忽然,窗外天氣陰沉,風越刮越猛,屋內暗淡的需開燈來照明。
就在這時,一道白色的閃電劃破天空,像是一條長龍在屋子里一掠而過,轟隆隆的雷聲,直叫人心驚膽戰(zhàn)。不一會空中就下起了傾盆大雨。這在十一月的深冬,遇上這種天氣還真有點不可思議。
“砼子,恐怕已經來不及了,孩子頭都已經出來了.....”李子蘭不緊不慢的說。
還好,年輕的時候,李子蘭不知道有多少孩子,是從自己手上接生出來的。80年底末,90年代初,佩里奇市誕生了大量的三來一補企業(yè),那時候大量的務工人員,聚集到這里打工。那些婚齡適育人員,一方面工資不高,另一方為了躲避計劃生育,孩子的出生,都是靠這些像李子蘭一樣的專門接生婆,接的生。
“一盆溫水”
“酒精”
“剪刀”
“打火機”
剪肚臍
......
李子蘭嫻熟的動作一點不減當年。
“呱嗷,呱嗷,呱嗷......”啼哭有力,聲音連綿清脆。
“砼子,是一男孩!”李子蘭向張砼喊了一聲。
聽到岳母的喊聲,張砼三步并作兩步跑進了房間。看到躺著在床上的梅子,痛的直把下嘴唇都咬破,額頭大汗淋漓。心痛妻子的張砼未來的及看一兒子,趕緊拿來毛巾幫梅子擦干她額頭的汗珠。俯下身子,又親了一口梅子。
離預產期還差二個半月,這時候生產,應該是典型的早產兒。孩子生下來后,滿身披著一層白色的皮質,看上去怪嚇人的,所幸的是母子平安。
“張砼你把兒子抱過來我看一眼吧!”梅雨婷聲音低沉,顯得氣力不足。
張砼卻不以為然,他不看好這孩子,看到滿身白色皮質的兒子,像是剛才從雪堆爬出來的雪人。張砼甚至認為,這太不吉利了,早產嬰兒,又是這種情況,能不能存活都是一個問題。
不過也甚為奇怪,通常這樣的早產兒,一出生就哪怕用力拍打孩子的屁股,也難以發(fā)出呱哇呱哇的啼哭聲,看這孩子,一生下來,就發(fā)出強有力的哭聲,就連李子蘭這個老接生婆,也感覺有點想不明白。
天造萬物,必有其由,一切就隨他而去吧!
“砰轟,砰轟,砰轟轟......”
張砼正在駕駛著挖土機,一看是妻子打來的電話,趕緊按下了接聽鍵。
“砼子,兒子今天滿月了,你都呆在工地上,整整二個星期沒有回家了,今天你回來帶兒子去理滿月頭吧!”電話那頭的梅雨婷,話語中帶些怪責的語氣。
這時,張砼才想起,家里還有正在做月子的妻子,和剛剛滿月的兒子,需要太多的照顧。
“老婆,遵命!”張砼顯然內心有些愧疚。
張砼回到家,看到兒子只有一個月時間,完全長的跟出生時候,變了另外一個模樣。皮膚白凈,甚是可愛。只見小家伙,可以抓住床頭,自己站立起來,這讓張砼感到極為驚訝。
小孩伙一見到張砼就伸出一只手,要他抱抱,嘴里還發(fā)出爸,爸啊爸啊的咿呀學語聲。張砼一股熱血涌上心頭,雙手一抱,高高的把小家伙舉過頭頂,搖了搖,小孩笑的哈哈大響。
“砼子,樓下那家乾坤理發(fā)店的老胡師傅,據說很擅長于理孩子的滿月頭,要不你帶兒子上他那兒理吧!”梅雨婷看著其樂融融的父子兩,正在豆樂的發(fā)出咔咔大笑聲。
“那老頭,是一位70多歲的老古董,他能把我兒子的滿月頭理好嗎?”張砼看住小家伙笑的勝似一朵盛開的花兒,轉向梅雨婷做了一個鬼臉說道。
“人不可貌相,據說那胡師傅,手藝高超,但凡經他手理過滿月頭的孩子,都考上了名牌大學呢?!?p> “嗯吼,聽上去,那倒挺神奇,這么說來,小家伙非得上老古董,那兒去理發(fā)不可了?!睆堩乓皇直ё鹤樱恢皇执钤诿酚赕眉缟?,從側面親了一口妻子。
張砼抱著兒子,帶上梅雨婷給他包好的滿月理發(fā)紅包,就出門上乾坤理發(fā)店去了。
張砼一看小小的理發(fā)屋子,擠滿了十幾位,抱著孩子來理滿月頭的大人,他已經排到第十三位,后面還在陸陸續(xù)續(xù),排起隊來等候理滿月頭的孩子。
當輪到張砼時,老胡師傅,摘下老花眼鏡,看看了張砼手里的孩子,老胡師傅又戴上老花眼鏡,不一會他又摘下老花眼鏡,又仔仔細細的看了看孩子,動作反反復復連續(xù)做了幾次,才開始用顫抖的手,給孩子剃起發(fā)來。老胡師傅嘴唇微微煽動,卻一直沒有停過,好像在嘟嚷著什么。
“老胡師傅,你沒事吧!”張砼看著奇奇怪怪的老胡師傅,實在忍不住問了一句。
“噢,沒事,沒事......”老胡師傅連聲說道。
老胡師傅,突然理發(fā)的速度快了起。據說,他一旦想好要理成什么樣的造型,向來都是,理發(fā)刀在他的操刀下,刀起劃落,動作連貫,一氣呵成。還真是,不一會就理好了。老胡師傅的理發(fā)手藝高超的,確實堪稱一絕,甚至有人稱他為鬼斧神工。
“嘿!老胡師傅,你給別人家的孩子理發(fā),怎么不是這種造型,后腦勺,都是留一條尾巴,為啥給我家兒子,理成像是一條龍的造型了?!睆堩乓荒樢苫蟮膯柕?,同時把紅包遞給了老胡師傅。
“不,不,不,你的這個紅包我不能收啊!”只見老胡師傅,不但不收張砼的紅包,還從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個大紅包,塞給了孩子。
“這孩子,二十后,必定是佩里奇市的一顆星!”老胡師傅喃喃自語道,老胡師傅的話,張砼卻聽的清清楚楚。
張砼抱著已經理好滿月頭的小家伙回到了家。
剛一進門,把梅雨婷嚇了一跳,怎么把兒子的發(fā)型搞成了一條龍。張砼正想解釋,梅雨婷突然哈哈哈大笑起來。張砼卻一頭霧水,不知道妻子為何而笑。
“砼子,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梅楚生評上了科學院地球物理學的院士了。”梅楚生是梅雨婷的弟弟。
梅楚生25歲在攻讀地球物理學博士的時候,就已經發(fā)表了好幾篇,震驚世界的研究性論文。
“哇噻!恭喜恭喜??!楚生真是整個家族的驕傲,不到30歲就當上了院士。”張砼無法掩飾滿臉的喜悅。
“砼子,小家伙手里怎么拽著一個紅包?”梅雨婷看著兒子雙手里抓緊的紅包,不時拿起紅包搖晃,一臉不解的問道。
“嗨!老胡師傅奇奇怪怪的,不但沒有收下給他的紅包,反而還給了一個紅包小家伙。”張砼笑嘻嘻的說。
“噢,對了,你還沒有給兒子起名字呢?!泵酚赕猛跏强蓯鄣膬鹤樱嵝褟堩诺?。
張砼聽到梅雨婷說,該給孩子起個名字,突然想起了,那塊佛龕。他走到衣柜里,重新取出佛龕,拿在手里,仔細研究起來。我的天啦!佛龕上那雕刻的小和尚樣貌,竟然如此的像自己的兒子,就連那神態(tài)都特別的相似,這讓張砼驚嘆不已。
翻過佛龕的背面,張砼用紅布試著擦亮一番,竟然有兩個字,“冠”和“璽”若隱若現的樣子。
“嘿嘿.....有了,小家伙的名字有了,那就叫張冠璽吧!”張砼手握佛龕,一邊又把梅雨婷拉倒跟前,指著佛龕背面的兩個若隱若現的冠字和璽字,笑呵呵的對梅雨婷說。
“真神奇!好湊巧!就連小和尚的體貌,都那么像我們家兒子?!泵酚赕媒舆^張砼手上的佛龕,翻來覆去仔細看起來,發(fā)出意想不到驚嘆的聲音。
“冠璽?!?p> “就叫冠璽。”
梅雨婷連聲高興的說道。
當梅雨婷連喊幾聲冠璽的時候,小家伙,竟像是聽懂了似的,突然樂呵呵的大笑起來。
張冠璽2個月開始說話,不到4個月,詞匯量竟然已經達到了600多個。5個月大小的張冠璽,就可以開始在地面上,奔跑著走路。
張冠璽與同齡人不一樣的身體特性,和語言天賦。張砼、梅雨婷不得不考慮,送他早早進入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