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們這里每年都有你這樣的新人,說得好聽,叫懷揣著夢想而來,說的不好聽,叫做著白日夢而來?!比侯^說笑間不無嘲笑,“不管怎么說,有夢想總是好事,萬一夢想成真了呢?好好干??!明天繼續(xù)來?!?p> 宰稚卻聽得出來,這個人說的“有夢想總是好事”和象在跟小花說“夢想”的時候,完全是不同的意味。
嘻嘻哈哈的嘲笑聲里,眾人漸漸散去,“尸體”女孩兒拉宰稚,“走吧,現(xiàn)實就是這樣的,等你待久了你就知道了。走吧,我請你吃東西。”
“不用,我請你吧?!痹字赡罅四笞约航裉斓墓べY,雖然花掉有點心痛,但是,難道能讓尸體女孩花嗎?她才那點錢!
兩人正準(zhǔn)備去找個小店,就聽有人來說,“這位姑娘,你是想當(dāng)女主角嗎?”
宰稚一看,只見一個陌生的男人站在她們身后。
男人遞給她一張名片,“我是這個劇的選角副導(dǎo)演,我看過你今天的武替表演,覺得你挺適合我們這個劇女主角的,如果你有興趣的話,不如我們詳細(xì)談?”
“副導(dǎo)演?”宰稚看了看名片,現(xiàn)在的她也存了點心眼,還在某度搜了一下這個劇,真的搜到了組迅和副導(dǎo)演的名字,才問,“真的能讓我演女主?”
“只要你有這個意愿,就可以安排試鏡?!?p> “行!那我就跟你們?nèi)タ纯矗 痹字牲c頭。
副導(dǎo)演一笑,“行,那我們先去吃飯,我們邊吃邊聊?!?p> 宰稚回頭對“尸體”女孩說,“我先去看看,以后再請你吃好吃的?!比绻泻线m的角色,給她也爭取與一個,畢竟是一起演過尸體的。
“尸體”女孩想說什么,但最終閉了嘴。這樣的飯局是什么意思,她當(dāng)然懂,可是,這對一個渴望大展宏圖的小群演來說,這到底是機(jī)會,還是陷阱,真的無法定論,也許,她反對的,是別人期待的呢?
成功這條路,是有捷徑的,尤其,是娛樂圈的路。
而宰稚,長得實在是太漂亮了,居然在群演這個灰撲撲的群體里都被人一眼看中……
宰稚跟著副導(dǎo)演到了一個飯店,進(jìn)了包廂。
包廂里坐了滿滿一桌人了,有男有女,酒味沖天,看來已經(jīng)喝了幾輪了。
他們進(jìn)去,就有中年男人站起來,笑呵呵的,“喲,帶新人來了?”
“是啊,這個新人看起來素質(zhì)不錯?!备睂?dǎo)演就給她一一介紹,在座的都是些誰,然后給她指了座位讓她坐下,她的面前也被倒上了酒,要她敬酒三杯。
類似的場面她不是沒遇到過,以前在什么公司干活,也會有這種酒局,她很不適應(yīng),酒也不好喝,但所有人都告訴她,這叫餐桌禮儀、酒桌文化。
她雖然不懂這為什么會成為文化,但現(xiàn)在,她要演女主啊,要賺錢啊,那就尊重一下這里的文化吧。
于是,她很大方地端著酒杯,敬了席中某導(dǎo)演三杯酒。
辛辣的白酒入口,真是難喝極了,她等會要吃五顆巧克力把這味道壓下去。
酒店里,孟豫霖寫完一萬字的更新,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
他揉揉肩膀,打開燈。宰六這孩子,干什么呢?天黑了也不開燈?
回頭一看,宰六捧著監(jiān)視器皺著眉,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生怕這孩子又在研究什么不該研究的,趕緊湊過去一看,結(jié)果,看到宰稚跟著一個男人進(jìn)了包間?
“這是在哪里?”孟豫霖急問。
宰六支支吾吾。
“還不快說?你忘了她被拍照的經(jīng)歷了嗎?”孟豫霖急得立刻聯(lián)系宰稚,可是,這丫頭的電話卻打不通了。
“這……這些人也要拍她的照片?不是拍戲嗎?”宰六慌了。
“拍什么戲?”孟豫霖也顧不得那么多了,穿上外套就走,本市影視基地在哪里他還是知道的!
“宰稚不讓說……”宰六弱弱地嘀咕。
“是嗎?那你別說!”
宰六嘟起了嘴,象好兇??!
時間一點一點滑過,包廂里的氛圍越來越讓宰稚不適。
在一輪又一輪酒敬完之后,宰稚已經(jīng)非常不耐煩了,問帶她來的副導(dǎo)演,“到底什么時候試鏡?什么時候說女主角的事?”
酒席上的人又是一番哄堂大笑,好幾個酒意上頭的人臉上泛著油光,笑容里滿是猥瑣的心照不宣。
副導(dǎo)演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說,“能不能演女主角,就要看你的表現(xiàn)了?”
“表現(xiàn)?”宰稚想了想說,“我表現(xiàn)很好的,今天我在隔壁劇組吊威亞,飛來飛去飛了一整天,導(dǎo)演說把他們半本子的威亞戲都拍完了?!?p> “是嗎?這么厲害??!”一個中年禿頂胖男人笑哈哈地說。
說完,一桌子的人又都笑了。
那種笑容,讓宰稚覺得反胃。
場面又到了那種讓她很不舒適的狀態(tài),她不知道這些人在說什么、在笑什么,他們說的厲害,肯定不是真的夸獎她厲害,他們的笑,也不是真的因為喜歡她而笑。
她皺起了眉。
一只手,卻攀上了她的肩膀。
她看著那只手,只覺得那只手沾滿油垢和污漬,她的肩膀也不好了,自我感覺臟得不行,整個人都不舒服起來,而就在她盯著那只手的時候,一張嘴直接湊到了她臉上,帶著臭烘烘的味道,貼到了她的皮膚。
驚恐瞬間將她席卷,那是她熟悉而又害怕的,跟三年前拍照時的恐懼一樣。
她伸手將那人的臉用力推開,只聽那人慘叫一聲,搭在她肩上的那只手松了。
眾人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道她害羞或者不愿意,還在紛紛調(diào)笑,“你不是要演女主角嗎?現(xiàn)在演女主角的機(jī)會來了。”
宰稚并不懂,演女主角跟這人的臭嘴有什么關(guān)系,她現(xiàn)在很慌,慌的不是怕這些人會把她怎樣,因為憑她的武力值,說一只手捏死一個一點不過分,但是,真的捏死捏傷是犯法的,而且,剛剛那個把臭嘴拱到她臉上來的那個人,因為她太害怕,推的時候力道沒控制好,他的脖子,應(yīng)該已經(jīng)骨折了。
她該怎么辦?怎么應(yīng)對這樣的場面?這是她害怕的地方。
“抓住那個臭X子!”被宰稚推開的男人只覺得脖子劇痛,他摸了摸,確定自己腦袋還在脖子上,但是脖子卻扭不過來了,不知道自己到底傷得多重,脖子是不是斷了,怒火沖天,歪著脖子指著宰稚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