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車起步,孟豫霖情不自禁就要追出去,被宰稚一把拉住了。
“你要干嘛?”宰稚拽著他不放。
“我有話跟紀叔說。”他掙了一下,徒勞無功。他忘了宰稚的力氣有多大了……
“你怎么解釋你是誰?”宰六的聲音響起,“我們來這里執(zhí)行的是觀察命令,只能用旁觀者的身份參與這里,我都說了,這里還有一個十年前的你?!?p> “你想跟他說什么?”宰稚問。
“我想問他,為什么選擇跟你們玩這個游戲,家里還有嬸子和蕓兒呢,他不要她們了嗎?”他想起三年來不知流了多少眼淚的嬸子和蕓兒,怎么也不理解紀叔的選擇。
“呵!”宰稚笑了,“這個你問我們好了啊!”
孟豫霖一想,對啊,沒有人比這個故事的始作俑者更清楚了!
“他應(yīng)該算我們的第一個顧客。三年前,我們的店剛開業(yè),他站在我們樓頂往下跳……”
“跳樓?”孟豫霖完全無法相信紀盛會跳樓。為什么?家庭幸福,生活平穩(wěn),為什么要跳樓?
“對?!痹字傻溃熬褪翘鴺?,是我救了他,他掉進我們陽臺里,沒能死成,就在我們店里大哭,說如果人生重新來過,他一定不會走上這條路云云,然后我們就告訴他人生真的可以重新來過,就這樣,他和我們達成交易,我們按照他的愿望給他寫了新的劇本,送他回到了十年前,從此,他的人生就按照新劇本走了?!?p> 說到這里,宰稚的眼睛突然盯著他開始發(fā)光。
“干……干什么?”他莫名瘆得慌。
“你的這位紀叔!雖然說是我們第一筆生意,但他還沒付錢的!”宰稚原本放開了他的,立馬上手抓他,唯恐他跑了似的。
孟豫霖無語又無奈,“行了行了,我付,我替他付?!?p> 宰六就很高興,“太好了!宰稚,以后你不用出去騙……”
“宰六!”
宰六:……
“那我紀叔重新開始人生的訴求是什么?”孟豫霖無心理會姐弟倆的斗嘴。
宰稚笑了,“你們這的人,人生訴求無非兩種,一為財,二為情,當然,這個情的含義可以更廣泛一點?!?p> “所以……”
“所以,你紀叔也不例外,為的當然是財?!?p> “所以在這個劇本里,你把他寫得很有錢?”
“當然!他后面的人生全都是賺錢賺錢賺錢!他有很多很多錢了!”
“那他妻子和女兒呢?”
“嗯?沒了。”宰稚揮揮手。
“沒了是什么意思?”孟豫霖震驚,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就是沒寫!你紀叔只想要錢,其他的都是阻礙,就沒寫了。”
孟豫霖想到為了紀叔傷心欲絕的母女倆,不太理解紀叔這個選擇,回想往事,也實在想不起紀叔有缺錢的時候,可是他也不能去問紀叔。
“走吧!回去!”他想,回原世界問問清楚,如果紀叔真的缺錢,他和他哥就幫一把,然后把紀叔拽回來,嬸子和蕓兒多可憐啊!
“就回去了?你不看看你哥哥第一次開董事會威不威風?”宰稚好奇地問。
“不看了!”還用看嗎?他哥何止威風,簡直大殺四方。
他其實也是后來才知道的,就是這一次董事會,有幾個董事仗著年紀大,以為哥哥年輕不懂事,想在公司項目上打主意,直接被哥哥在這一次董事會就給震懾了,簡直就是給他哥送人頭,從此,他哥順利接掌全局,威嚴一年勝過一年。
宰稚拍他馬屁的時候說他是天才。
呵,什么是天才?
他哥這種才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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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逆時光劇本殺”的孟豫霖腳一落地,還沒站穩(wěn),就往外跑。
“他去哪里?”宰六眨巴著眼睛問。
“我怎么知道?這兒的人都是這么奇奇怪怪的?!?p> 孟豫霖急吼吼地回家去了,帶著幾分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悲壯。
明知回家要挨揍,還義無反顧往家而去。
已是晚上,孟家別墅客廳的大落地窗內(nèi)卻沒有燈光,黑漆漆一片。
孟豫霖并不覺得意外,熟練地開門進去,開燈,冷冽燈光所及處,是孟家的客廳。
奢華,寬大。
只是,空無一人。
是的,空,是對這個家最好的形容。
過于寬大的空蕩蕩的客廳,空曠得好像無論多么昂貴的裝飾和家具都填不滿,巨大的水晶燈從高高的天花板垂下來,冷凌凌的,給沙發(fā)、古董、綠植、樓梯都鍍上了一層清冷。
孟豫霖穿過客廳直接去了餐廳。
餐廳的燈卻是亮著的,超長的十二人大餐桌,視覺上將整個餐廳拉得又空又長,長餐桌的盡頭,坐了一個人,只坐了一個,一身黑衣,遠遠看過去,像這空蕩蕩的世界里一個不起眼的黑點。
桌上擺了三碟菜,只占據(jù)他面前小小一塊地方,還剩了百分之九十的空間,空無一物。
“回來了?”冷幽空曠里,響起孟豫冬的聲音。
孟豫霖摸不清這聲音里的情緒,但熟悉的威壓感烏云滾滾一樣壓過來,他不由自主就縮了縮脖子,一路趕來急吼吼的腳步也習慣性遲疑下來。
“哥……”連聲音也變得又小又弱。
“吃飯沒?”
“吃……沒……吃……”
“先坐下吃飯吧。”
“我……”在他哥面前本能的慌亂和膽怯讓他來時的悲壯之氣飄到了九霄云外。
他哥的臉更加陰沉,“吃飯和板子,二選一?!?p> “當然選吃飯啦!誰會選板子啊!”
隨著一個嬌嫩嫩脆生生的聲音響起,旋風一般,宰稚站在了孟豫霖身邊,身后還跟著個宰六。
“你怎么來了?”孟豫霖小聲說。
宰稚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別怕,而后對孟豫冬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你,沒有權(quán)力打他?!?p> 不怪宰稚這么認為,畢竟,在宰六跟她匯報的孟豫霖的光輝歷史里,孟豫霖除了挨揍還是挨揍,所以一聽見板子,她就先預設(shè)了孟豫霖必然挨揍的畫面。
宰六在她身后拉了拉她的衣服,小聲說,“他有權(quán)力的,在這里,家里人是可以打小孩的,他是象的哥哥。”
孟豫冬不動聲色,“是嗎?請問你是誰?你又有什么權(quán)力阻止我打他?”
“我有什么權(quán)力?”宰稚眼珠一轉(zhuǎn),“我當然有權(quán)力!他是我的人!”
說完,又補充一句,“是跟我過夜的人!”
孟豫霖:……
吉祥夜
明天見。